海棠春睡早紅樓夢醒時 紅樓夢植物漫談之十

《紅樓夢》第五回寫到:寶玉在秦可卿房內聞香後,便眼餳骨軟,看到了唐伯虎充滿情色意味的《海棠春睡圖》,以及秦觀的對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我們知道《紅樓夢》第五回是全書的總綱,整個家族和人物的命運都在這一回中預設了,海棠在這裡第一次登場自是意義非凡。

海棠春睡早紅樓夢醒時 紅樓夢植物漫談之十

海棠是蘋果屬多種植物和木瓜屬幾種植物的通稱與俗稱。代表植物海棠花和木瓜都是薔薇科的灌木或小喬木,為中國著名觀賞樹種,各地習見栽培。園藝變種有粉紅色重瓣者和白色重瓣者。海棠多為用於城市綠化、美化的觀賞花木,其中許多是著名的觀賞植物,如:西府海棠、垂絲海棠、貼梗海棠和木瓜海棠,習稱“海棠四品”,是重要的溫帶觀花樹木,海棠一般開在農曆四月。

寶玉所在的怡紅院種植的就是最為名貴的西府海棠,《紅樓夢》第十七回原文:

院中點襯幾塊山石,一邊種著數本芭蕉;那一邊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眾人讚道:“好花,好花!從來也見過許多海棠,那裡有這樣妙的。”賈政道:“這叫做‘女兒棠’,乃是外國之種。俗傳系出‘女兒國’中,雲彼國此種最盛,亦荒唐不經之說罷了。”眾人笑道:“然雖不經,如何此名傳久了?”寶玉道:“大約騷人詠士,以此花之色紅暈若施脂,輕弱似扶病,大近乎閨閣風度,所以以‘女兒’命名。

這一段文字,不僅寫出了海棠的形: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而且寫出了海棠的態:紅暈若施脂,輕弱似扶病。蕉棠兩植,暗蓄紅、綠二字在內,這也構成了後來“怡紅院”的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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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院之海棠花開:絲垂翠縷,葩吐丹砂。

海棠在《紅樓夢》中再次出現則到了第三十七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彼時三丫頭探春深惡“名功利敵之場”,提議園中吟詩結社。而賈芸則曲意巴結寶玉,送來不可多得的白海棠。 當大家正在商議詠題何物時,詩社社長李紈一眼瞥見了賈芸送來的白海棠,於是有了熱熱鬧鬧的“詠白海棠”。參加這次吟誦的包括探春、寶釵、寶玉、黛玉和湘雲。前四人各得一首,湘雲後到多寫一首, 五人寫了六首詩,寶釵的名句是“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黛玉的神來之筆則是“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黛玉讓我無限折服的才情中,就包括這首《詠白海棠》。

有道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後來怡紅院裡的西府海棠在晴雯抱屈而夭的那年枯萎了,但第二年11月份出現了反常的異象,原文這樣寫的:

怡紅院裡的海棠本來萎了幾棵,也沒人去澆灌他。昨日寶玉走去,瞧見枝頭上好像有了骨朵兒似的。人都不信,沒有理他。忽然今日開得很好的海棠花,眾人詫異,都爭著去看。

對於怡紅院反季開放的海棠,眾人不僅爭著去看,而且爭相議論,其中對家族命運充滿憂戚的是王熙鳳和探春,討巧賣乖的是寶玉和賈蘭,事不關己的是賈赦,幸災樂禍的是賈環。彼時的賈府,已經是如“忽啦啦之大廈將傾”,但每個人還在想著各自的心思。因此當賈環寫完 “草木逢春當茁芽,海棠未發候偏差。人間奇事知多少,冬月開花獨我家” 這首詠海棠花開詩,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遭到賈母不留情面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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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途中,我都看見這株垂絲海棠,期待明春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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