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旅行回来,他的收入少了一半

世界是圆的,但又仿佛是平的。

辞职旅行回来,他的收入少了一半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新世相X研究所”(ID: thefairx)

Gap Year这件事越来越流行了。

这些洒脱的年轻人辞掉了工作,飞去春暖花开的澳洲,在葡萄园里干体力活,或者去非洲大草原,感受原始的部落生活,又或者去大理,开个酒吧。

我们羡慕他们走出去的勇气,以为他们到达了远方,活出了我们理想的模样。但很少人知道,这背后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辞职旅行回来,他的收入少了一半


我的一个朋友Kate,去欧洲和非洲旅行了一年。

回来之后,她经历了一段很低迷的时期,发现比刚毕业的时候更难找工作,人生比出行之前更迷茫了。

有一次,她意味深长地跟我说过,“走出去容易,走回来难。”

所以我去做了一件事 —— 去揭开Gap Year这个无限浪漫和美好的面纱,了解它到底是什么。

在踏上辞职去远方的路之前,我们需要先知道,可能为它付出什么。

我采访了十几位出游了一年以上的年轻人,以下是他们“美好Gap Year”另一面的故事。

01 无论走到哪里,钱都很难赚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存款,又没有给旅行的时间和目的地设限,就必须要想办法在旅行途中学会赚钱。

有个叫小杨的男生就遇到了从未想过的生存问题。

最开始他没想要走多远,在东南亚花得大手大脚,后来一时冲动飞去了非洲,然后发现预算不够了,每天伙食费降到10元以内,只能吃五张薄饼两袋方便面。这对于一个26岁的小伙子根本不够。

有连续一周,他每天晚上都会被饿醒,必须等饿意消退才能重新入睡。他说,等着饿意消散的那几分钟里,他人生第一次有了去偷去抢的冲动。

后来,小杨通过当地华人QQ群找到了零工,算是勉强熬过去了。

更多人为了在路上生存下来,选择了代购这条路。

北斗在游历40多个国家的旅途中,总结出来了一套代购生意经:要带体积小、重量轻,可以批量的东西,利润才会大。

他最成功的一次是在伊朗代购藏红花,一个晚上赚了几千块。

但北斗过去5年在大公司积累的人脉是成功的关键。他用心经营的3个微信号,加起来有一万多个联系人。

北斗说,自己算是幸运的。他在路上遇到的许多年轻人,身边也都是学生群体,买不了什么贵的东西,认识的人也不多,做代购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02 当远方变成生活,日子可能一样乏味

很多人选择Gap,是因为厌倦了职场的每天打卡,一再重复。他们原本以为,远方会带来的不止是新的体验,可能还会就此转向新的人生。

但事实往往是,如果在远方找到了生活,那种刺激感就会逐渐消失。

原本做销售的吴非在Gap期间去了新西兰打工旅行,那段时间身兼多职,摘果,做导游,去餐厅当临时厨师……

当了半年的冰川向导后,吴非不想再继续了。他每天带3个团,去看壮美的冰川很快变成了另一种重复劳动。他不再有更多的收获。

辞职旅行回来,他的收入少了一半

我的同事夜奔也曾做过一件很文青的事。他在大学毕业前,不想随大流找工作,想过有意思的人生,于是从西宁一路到了拉萨,还在那里开了间酒吧。

但时间一长,他发现,来来往往的面孔虽然不同,旅人的故事却越来越相似,套路都是一样的。他说,“活成了故事里的那个酒吧老板,生活便不再有趣。”

半年后,夜奔关了店回家了。

03 不食人间烟火,可能和亲人恋人越走越远

在我采访的人里,有好几位Gap Year结束后,一段爱情也结束了。

大锛儿说,当他走过山川大海的时候,收到女朋友的消息说自己今天买了什么衣服,食堂的饭不好吃,那一刻,他觉得他们像是生活在两个毫无交集的世界。

女朋友想知道他每天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可是他很难跟她分享这些风景和感受。

吵架变多了,她也开始在线上蒸发,也不再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和家人的关系也一样,身处不同的世界,内心也越走越远。

在提到父母的时候,小杨用了“愧疚”两个字。因为有段时间在没有网络的地区,长达10天没有音讯,后来看到QQ上母亲的一条消息:烽火连天月,家书抵万金。

回家之后,小杨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电脑换了新的。后来才知道,因为电脑坏了,父母怕收不到儿子的信息,两位老人第一次把电脑搬去电脑城维修。后来又坏了一次,他们就买了一个新的。对于他们,电脑的用途基本上就是登陆QQ,这是唯一与儿子联系的方式。

除了愧疚感,更伤感的是,父母可能更不理解你了。

在Jane结束了旅行,在家里待业的那段时间,她明显觉得,父母有种“没面子”的感觉。

他们可能永远不能理解,女儿在折腾什么。为什么北漂还不够,还要辞掉工作去更远的地方瞎晃,婚不结、男朋友也不要了。

04 重返职场,需要恶补

在职场里,最令人不安的就是对于脱节的焦虑:跟市场脱节、跟年轻人脱节、跟同龄人脱节。

从Gap Year回来,这种脱节感无疑被放到了最大。

筱雅在游荡了11个月后,回国的前一周,把所有公众号翻了一遍,从早到晚看新闻、刷朋友圈。

那一周,她陷入了恐惧,害怕之后跟不上北京的节奏。

她抱着一丝侥幸,觉得回去后会有朋友给她推荐工作,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然后她像个应届生一样,投简历、面试,但到了适婚年龄又未婚,将近一年没有工作,找工作变得更难了。

折腾了一圈,筱雅现在找到了旅游公司新媒体运营的工作。横向对比了同学和闺蜜们,她已经落后了。

倪宏在环游世界之前,是个程序员。

等到他两年后回来,老同事们已经都跳槽了,之前的leader表示,对他这两年的水平不太了解了。

倪宏承认,这一行技术迭代太快,两年的脱节,几乎是致命的。

跟以前平级的职位看不上,更高的职位又没人来挖他,倪宏只能做自己的老板,开了家小公司重新来过。

听上去挺风光,但是年收入比过去少了一半。

05 与琐碎的现实生活,更疏远了

比起那些能通过努力和时间解决的职场困境,更难以妥协的是现实生活带来的心灵和价值观上的冲击。

小O曾经是一名资深记者,在Gap Year期间,她走访了德国的难民和穆斯林社区。在路上,和遇到的路人,聊的都是历史、宗教、文化。她经常被一种激荡感所笼罩。

回来之后,她每天听到的话题是:工作待遇怎么样?房子买在哪里了?装修入了什么坑?

“我知道他们说的对。但当大量的细节朝我涌来的时候,会产生很大的疏离感。”小O说。

Freestyle久了以后,很多人发现,也很难再适应996的工作节奏了。

倪宏已经回来两年了,虽然他知道作为老板应该按时上班,但至今他都没能把工作生活节奏调整过来。

他说,“以前自驾经常一开开一天车,到了以后睡两天。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过惯了,无法再过程序化的生活。”

在我的采访对象里,安泊算是最成功回到正轨的。她如今在大通层的互联网公司办公室里,当产品经理。经常一不注意,天就黑了。

踩着月光下班的时候,偶尔她会回想起在慕尼黑的时候,住在奥林匹克公园旁边,每天下午5点阳光最美的时候,会遇到很多人下班了在跑步,还有很多人在酒吧聊天、发呆。

然后,她会深深叹一口气。

“见过了世界,知道外面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看过如此这般的风景,再接受‘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里,做个普通人’的人设,就特别难了。” 安泊说。


Ending

不过,当我问他们,如果再选一次,你还会Gap吗?

每一个人都坚定地说,会,不后悔。

关于是什么让这些代价变得值得,朋友边边的回答特别打动我。

她说,这段旅程让她知道,没有一种生活是错误的,每种生活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们不停的在岔路口进行着选择。

但同时这世上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人都面对着相同的问题:怎么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何与父母相处;失恋了怎么办……

世界是圆的,但又仿佛是平的。

辞职旅行回来,他的收入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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