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物语
真正的亲人,不是靠血缘关系决定的,而是以待你的心决定的。这世上的亲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关心你、心疼你的人,不管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你的亲人。
——晚情
壹
“圣母马力阳”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很多年不联系的表弟,
让我帮他买两张音乐节的票。
760元一张,两张1520元,
说钱一会儿就给我,
我二话没说就帮他买了,
觉得家里亲戚应该也没啥问题。
可半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打钱。
我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要。
音乐节开场前一天,他来了电话:
‘姐,那票我不要了,
我朋友买的是一千多一张的vip,
我想和他们一起玩,票你卖了吧。’”
靠,明天就开始了,我卖给谁啊!
我想算了吧,卖不掉就自己去。
可万万没想到开场当天,
表弟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姐,票炒到两千一张了,
我有渠道,我帮你卖了吧,
卖了之后就把钱转你。”
于是,我就把票给了他。
哪知他把票卖了之后就消失了,
连本金都没有还我就消失了,
第二天电话就打不通了。
贰
周冲在《坏亲戚能坏到什么程度》一文里,
讲了一个朋友的亲戚的故事:
上世纪80年代,
这个朋友的母亲因病去世,
安葬在水库边的一个山坡上。
两年后,他大哥考上了大学,
他二哥成绩也非常优异,
考大学完全不是问题,
于是老家有的亲戚就开始妒忌了。
那年7月,二哥高考在即。
老家做林管站站长的表舅,
忽然找到他家,对他父亲说:
“把春芳的坟赶紧迁走,违规了!”
盛夏迁坟,是大忌。
所以他们一家人当然不愿意。
于是,这个表舅就谆谆告诫:
“不迁,那就要被铲掉啊。”
没办法,他们只好将母亲的坟迁到了别处。
可迁完后不久,他们回老家时,
发现母亲坟地的原址上,
竟盖了一栋新房——表舅的新房。
叁
我也讲一段我自己亲戚的故事:
前年国庆节我回老家,
姑姑就找上门借钱来了,
他儿子把信用卡刷爆了,
欠了银行两万多块钱,
我说我要买房,就拒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
我跟我爸聊起了这件事。
我爸就说:“再怎么说也是亲戚,你能帮就帮帮他。”
我妈也说:“不借他要坐牢的……”
于是我就把钱借给了表弟。
本来他说那年春节就还,
但后来变成了绝口不提。
去年春节我回老家,
我姑姑又找上门来了,
让我给表弟找个工作。
在爸妈苦口婆心地劝说下,
我在朋友公司给表弟谋了个事。
可哪知道他上班不到两月,
就偷偷开客人的车出去玩,
结果把这车给撞坏了,
修理费花了一万多,
我活该倒霉,这钱又摊我身上了。
肆
我为什么要讲这几个“亲戚”的故事呢?
因为我想说相比其他关系,
亲戚关系更容易给我们带来麻烦和困扰。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
人情中最重要的就是血缘亲情。
人与人之间但凡沾上“血缘”两字,
似乎就有了“要相互帮助”的义务。
你刚买了车,就有亲戚上门了:
“你不是不开吗,借我开几天呗。”
你刚创了业,就有亲戚上门了:
“你找了这么多钱,借钱给我买套房子呗。”
你刚进机关上班,就有亲戚上门了:
“你掌权了,给我找个事情做呗。”
只要你拒绝或者办不到,
就会遭到亲戚们的道德绑架:
“还是亲戚呢,简直六亲不认。”
“现在有权了,就不认亲戚了。”
“还是亲戚呢,连个外人都不如。”
在中国,亲戚似乎被赋予一种魔力——亲戚即权力。
我既然是你的亲戚,
那我就有权叫你帮助我。
伍
正因为亲戚被赋予了这种权力,
于是“血缘”很容易就会变成我们的枷锁。
上个月,我叔向我借钱,
借钱的理由十分奇葩:
“我们想买一套房子,
但还差15万。
你能不能借15万给我,
我年底就还你。
我银行还有20万存款,
只是存的定期,取出来不划算。”
我真是服了——你的利息是利息,我的利息就不是利息了?
我有个同事也是,
自从他2月份买了车以后,
就变成了他姑的专职司机:
“小刘,我是你姑啊,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提不动,你过来接我回家吧。”
“小刘,我是你姑啊,我今天在外面喝了点酒,你过来接我回家吧。”
我既然是你的亲戚,
你帮我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果不帮,那就是混账王八蛋。
周冲有句话说得特别到位:
“一个人如果有几个熊亲戚,
生活的幸福值就会直线下降。”
陆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
写过这样一句话:
“亲戚关系常常是最庸俗的,
互相设法沾光,
沾不上光就翻白眼,
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
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
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绝对,
但意在表明一个道理——在中国,亲戚是最缺乏界限感的一群人。
他们常常会借“血缘”之名,
对你进行绑架和掠夺。
比起朋友关系,
亲戚关系没有一个选择的过程。
就像手机里的预装软件,
你一出生时,
这个软件就预装在你手机里了。
有的“预装软件”特别好,
但有的“预装软件”无比渣。
我们都有使用手机的充足经验,
当遇到无比渣的预装软件时,
最干脆的办法就是——卸掉它。
其实,对于亲戚也一样,
当我们无力改变血缘的时候,
我们能做的,
就是尽力改变它在社会性上的定义:
“是的,你是我的亲属,
可是这什么都不能代表,
你如果因此而肆无忌惮地侵害我掠夺我,
那我就只好把你卸载掉。”
柒
关于卸载亲戚,
我讲一个张爱玲的例子吧。
1957年,张爱玲母亲黄逸梵病重,
她从伦敦写信给张爱玲: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你最后一面。”
但张爱玲没有满足母亲的愿望,
只寄过去一张一百美金的支票。
一个月后,黄逸梵就去世了。
你可能觉得张爱玲实在是太绝情了,
“黄逸梵毕竟是你妈啊。”
但你知道张爱玲为什么如此绝情吗?
因为她很小的时候,
黄逸梵就丢下她去了欧洲,
没有尽到半点母亲的责任,
以至于让她频频遭遇父亲和继母的暴打。
后来黄逸梵回来了,
但在张爱玲最最需要学费的时候,
她却把张爱玲的奖学金赌博输掉了,
然后又丢下张爱玲,
跟着一个男人去了欧洲。
1947年,黄逸梵从欧洲回到上海,
生活拮据,衣食堪忧,
张爱玲知道后,
立马将稿费换成几根金条,
送上门去:“该还的我都还给你。”
一个“还”字,了断了母女情分。
张爱玲对父母很绝情,
但对另外一些人却很重情。
上世纪70年代末,
张爱玲主动与姑姑取得联系。
听说姑姑身体不好,
便多次从美国汇款回来。
1980年代,大陆掀起张爱玲热。
版税也全部赠与姑姑与姑父。
张爱玲为何对姑姑这么好?
因为母亲丢下她后,姑姑数次接济她。
1995年10月,张爱玲逝世,
死前,她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赠给宋淇夫妇。
这笔钱财,除了28107.71美元,
还有外币存款32万多美元,
一共加起来可折换260万港币,
这在当年,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爱玲为何对宋淇夫妇这么好?
因为宋淇夫妇一直在默默帮助她。
张爱玲并不是冷酷无情,
她只是一个爱得很纯粹的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剧作家晚情说过一句话:
“真正的亲人,
不是靠血缘关系决定的,
而是以待你的心决定的。
这世上的亲人只有一种,
那就是关心你心疼你的人,
不管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
都是你的亲人。反之亦然。”
这也是张爱玲对“亲人”的定义。
人心对人心,你亲我就亲。
捌
特别喜欢宋宋的态度:
宋宋初三那年,
父亲因车祸去世,
于是他家获得了一笔赔偿金。
“父亲才下葬没两天,
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就找上门来,
都寻思着‘借’点赔偿金用一下。”
宋宋母亲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
只在一旁不出声地抹眼泪。
那几个兄弟姐妹视而不见,
一直在那不停地唠叨赔偿金,
结果把宋宋给惹火了,
他从卧室里跑出来,
冲着几位亲戚破口大骂:
“你们那么想要赔偿金,
自己去死不就可以有了。”
于是一众亲戚就灰溜溜地走了。
我觉得宋宋做得特别带劲,
当预装软件丝毫没有付出,
却总盘算着占用我们和干扰我们时,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一键root掉,
从而让自己免于被伤害和被吞噬。
玖
这世上,有一种人,
非常可怜又非常可恨,
那就是樊胜美式的人,
正如作家晚情所说:
“这种人一面因被亲人剥削而痛苦不已,
一面又对在乎自己的人极其苛刻。
她们一边享受着被虐的快感,
一面又成了恶毒的施虐者。”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们往往把最好的脾气留给了剥削者,
却把最差的脾气留给了对我们最好的人。
这也许是世间最大的悲哀吧!
所以,我们一定不要做这样的人,
我们一定要学会“辨认”亲人。
什么是亲人?
亲人并不是那些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是你病倒时守护你的人,
你遇到困难时帮助你的人,
你得意忘形时提醒你的人,
你情绪低落时鼓励你的人,
你有钱时不会妒忌你的人,
你贫穷时不会离弃你的人,
我们一定要把自己的真心,
留给这样真心对我们好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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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 | 重庆沁山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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