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的全真派是它的支系,丘處機到這座山也須朝拜

王重陽的全真派是它的支系,丘處機到這座山也須朝拜

成都大邑縣城以北10餘千米處,有一系列青青鬱郁的山峰,它們次第連聚,形如一隻巨大的仙鶴在藍天白雲下引頸長鳴——這就是有名的鶴鳴山。

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與眾多雄偉的高山奇峰相比,鶴鳴山並無更勝一籌之處。但是,在中國道教史上,這座並不高峻的山峰卻因為孕育了道教而成為道家的聖地,長達近2000年的時間裡,它一直受到眾多道教信徒的頂禮膜拜。

流傳於中國的諸種宗教中,只有道教是土生土長的本土宗教。尤其令四川人自豪的是,道教的發源地就在四川,就在成都大邑的鶴鳴山。

東漢順帝(公元126――144年)年間,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人帶著幾個弟子來到了鶴鳴山,他們在幽靜的山上修建了幾間草廬作為棲身之地。此後的日子裡,居住在山中的山民常常都能看到,這個相貌清瘦的中年人,他天天都要盤腿坐在一株高大的古松下閉目沉思。望著他平靜的面容,山民們偶爾也會好奇地猜測。除了盤腿打坐,山民們還看到,這個中年男子有時也會坐在草廬前的一張石頭桌前,不斷地書寫一些他們看不懂的文字。

王重陽的全真派是它的支系,丘處機到這座山也須朝拜

也不知經歷了多長時間,周圍的山民終於獲知了這位中年男子一鱗半爪的身世。原來,他叫張陵,曾經做過江州令,是西漢開國功臣張良的後人。但山民們不能知道的是,就在那看似漫不經心的打坐和書寫中,張陵已然創建了將在中國歷史上巨大影響的道教。

民間對張陵的稱呼是張道陵,可能是因為他創建了道教的緣故吧,故而在他的名字中間鑲進了一個道字。《古今圖書集成》上稱張道陵出生於東漢桓帝年間,是沛國豐邑人,年輕時“長遊太學,博通五經”。在勞心費神的仕途生涯中,張道陵漸感厭倦,認為那是“無益於年命”的事情,他渴望長生不老,渴望像傳說中的黃帝那樣白日飛昇,坐地成仙。就這樣,他終於棄官而去,此後又謝絕了朝廷的徵召,最終來到鶴鳴山,選擇了川西平原盡頭的這座山峰作為他修行的根據地。

張道陵在鶴鳴山寫就的那部書叫做《老子想爾注》,全書共24篇。道教的最終目的是通過修煉而成仙得道,故此,這部道教最重要的典籍裡,張道陵詳盡地講述了道教的修煉法則。

任何一種宗教都希望得到儘可能多的信徒的擁護和信仰,為了這種擁護和信仰,創建者們必須四處傳教,張道陵也不例外。關於張道陵傳教的情況,四川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張道陵傳教之初,人們反應很冷漠,響應者寥寥無幾。

一天,他偶然和一個跑江湖的老人認識了,閒談之中,張道陵向老人講述了自己的困惑。老人說,蜀人對五這個數字很崇拜,你要傳教,就得入鄉隨俗。依我看,你不如把你的道教改名叫五斗米教吧,讓每一個入道的人,都必須交納五斗米的費用,你不但有了收入,而且蜀人也會對你的道教產生好感的。張道陵聽從了老人的勸告,從此向每一個入道者收取五斗米作為入教費用,此後,信教者日益增多,漸漸遍及四川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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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經不住細細的推敲,只能為我們想象當年張道陵的傳教生活提供一份參考資料。事實上,在真實的歷史層面上,張道陵為了傳教,還充分發揮了他會醫術的長處。他帶著弟子云遊四方,到處給人治病,並藉機宣傳道教教義,感化那些可能成為信徒的芸芸眾生。

簡單地說,道教以道為最高信仰,認為道是化生宇宙萬物的本源。它以老子為教祖,稱為太上老君,以“三清”為最高尊神,同時將大量中國古代神仙和歷代聖賢人傑也納於道教之內。

由於張道陵向入教者收取五斗米的費用,民間便順口稱道教為五斗米教,又稱米道、鬼道。張陵自稱“天師”,是當然的最高教主。

正是由於越來越多的入教者所交納的五斗米,張道陵所積聚的財富也越來越龐大。他充分利用這一優勢,在鶴鳴山等地修建了不少道觀,道教也一躍成為聞名全川的重要宗教勢力。據有關資料記載,張道陵時期,五斗米道已發展“弟子戶至數萬”,並逐漸形成了以成都平原為中心,覆蓋了大半個四川蔓延態勢。

張道陵去世後,他的兒子張衡和孫子張魯繼承他未竟的事業,先後繼任最高教主,繼續四處傳教。張魯在東漢末年群雄割據的大環境下,割劇漢中達數十年之久,以政治的力量推動了道教的發展,成為道教發展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為了紀念張道陵一家三代傳教的事蹟,後人稱張道陵為天師,張衡為嗣師,張魯為孫師,因此五斗米教也在民間被稱為天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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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鶴鳴山一樣,四川境內同為道教聖地的還有著名的青城山。這座位於今天都江堰市境內的青翠山峰,因狀如青色的城廓而得名。民間相傳,據說就像曾經在鶴鳴山苦修一樣,青城山也是張道陵的修煉之地,故此道教稱此山為“第五洞天”。

在青城山的天師洞中,藏有“天師”張道陵及其第三十代孫“虛靖天師”像。道教主張清靜無為,見素抱樸,它的教義精髓,也許就體現在青城山清幽的仙景之中。古木掩映的青城山,一向被尊為“天師祖庭”、“神仙都會”。

唐朝天子姓李,而道教的最高神祇老子據說也姓李,李家天子便自稱是太上老君李耳的後代,宣佈將道教立為國教,於是,道教在唐代空前繁榮,其影響和勢力達到了歷史的頂點。

入唐以後,道教經典的創作及教理研究也迎來了一個鼎盛期。據統計,僅唐代詮疏箋註《道德經》者,全國就達28家,其中四川佔6家,就地區分佈而言,居全國之首。唐代,蜀中高道輩出,道教學者李榮被召入長安,成為京城道學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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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五代時期,道教的發祥地鶴鳴山因為另一位道教大人物而再次熠熠生輝,這個人就是杜光庭。杜光庭是唐代末年京兆杜陵人,因為屢次應試不中,一氣之下到天台山出家做了道士。五代之際,天下大亂,惟獨蜀中較為安定,杜光庭也隨大量入蜀的人流來到了四川。

立國於四川的前蜀和後蜀的幾個皇帝都崇信道教,杜光庭深受前蜀君主王建寵信,官至光祿大夫、諫議大夫,封蔡國公,王建還為杜光庭賜號“廣成先生”。王建死後,其子王衍繼位,又為杜光庭賜號“傳真天師”。從入蜀到80多歲去世,幾十年間,杜光庭一直在成都附近,尤其是鶴鳴山從事道教活動,並作為皇帝最信任的宗教領袖,主持了前後蜀的幾乎所有重要宗教活動。

杜光庭自幼飽讀詩書,詩、書、文三者俱佳,留下了大量著作。這些著作除了少量詩歌外,大多是宣傳道教的理論文章。這些文章中,有不少是關於道教的各種儀式的規範和細則,被後人稱為“儀軌”。這些儀軌對宋代以後的道教產生過極其重要的影響,成為標準性和規範化的依據。

五代時期的另一位大師級的道教人物是陳摶。有意思的是,陳摶和杜光庭一樣,也和鶴鳴山有解不開的緣分。陳摶是四川安嶽人,生活在五代和北宋初年。據說,陳摶有預知過去未來的本事,他聽說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後,高興得從驢背上跳了起來,拍手大笑說:這回天下可以太平了。

陳摶自號扶搖子,周世宗賜號白雲先生,宋太宗賜號希夷先生。自從在後唐年間舉進士不第後,他便絕意於仕途,潛心修道,曾先後在武當山、華山和少華山等地修煉,鶴鳴山則是他留下過不少真跡的修行地之一。元代大戲曲家馬致遠有一部四折戲劇,名叫《陳摶高臥》,就以這位對道教和理學都產生過重大影響的人物為題材,寫宋太祖未發達時得到陳摶指點,做皇帝后欲以富貴報答陳摶,陳摶卻依舊堅持隱居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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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唐和五代以及兩宋的不斷髮展,道教在它的發源地四川影響更隆,許多著名的道觀紛紛建成,信仰者也漸次增長。據官方統計,1221年,在冊的四川道士多達4600餘人。

南宋時,大詩人陸游曾經從他任職的崇州前往鶴鳴山,並在山上的道觀裡住了一夜,寫下了一首七律。從這首詩裡,我們也許能夠感受到鶴鳴山作為道教聖地的那份恬靜與安詳:

西遊萬里已關天,採藥名山亦宿緣。

老柏幹霄如許壽,幽花泣露為誰妍?

苔舔石凳捫蘿上,燈耿雲房掃榻眠。

安得仙翁索米術,一生留連弄寒泉。

讀過金庸武俠小說《射鵰英雄傳》的人可能都記得,此書中曾寫到過一個叫做全真派的武林門派。其實,在歷史上,它不是武林門派,而是道教的一個支派,其代表人物和《射鵰英雄傳》中所說的一樣,是一個叫丘處機的道長。至於丘處機是否有金庸所寫的那種絕世武功,我們無法考證,但丘處機和成吉思汗關係甚好,因而全真教在元朝前期和中期炙手可熱,這是事實。

除了鶴鳴山和青城山外,四川還有多處道教名山名觀,如江油的竇團山,射洪的金華山,彭山的仙女山,彭州的葛仙山,以及成都的青羊宮,三臺的雲臺觀,都江堰二王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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