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秀莲,一个朴素、深明大义走在改革前沿的女人

《平凡的世界》以其恢宏的气势和史诗般的品格,全景式地展示了改革开放时代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情感的巨大变迁,还未完成即在中央人民电台广播,路遥因此而荣获茅盾文学奖。它是路遥所有长篇小说中最出色的一部,是他所有创作中最具代表性价值的一部作品,也是他耗尽全部生命完成的力作。

《平凡的世界》:秀莲,一个朴素、深明大义走在改革前沿的女人

小说中贺秀莲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纯洁、善良、本分、贤惠,有很强的奉献精神。她虽然只接受过小学教育,没多少文化,但身上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作为普通的农村姑娘,她对丈夫忠诚,以黄土高原上女性特有的柔情和体魄,在平凡的生活中,哺育着她和少安相依相伴的爱情,操持着属于自己,属于她和少安,同时也属于她的整个家庭的人生。

《平凡的世界》:秀莲,一个朴素、深明大义走在改革前沿的女人

首先是朴素的外表美

路遥把贺秀莲的出场与贺凤英关联到了一起,有意给读者产生这样一个遐想:贺秀莲会不会像贺凤英一样是个糊涂女呢?贺凤英除了为革命事业显示出她唯一的人生哲学意义外,生活的方方面面,处处为人诟病。她家的窑洞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村中没有人愿意踏进她家的门槛。她的三个孩子经常蓬头垢面,饥肠辘辘,自己的丈夫更是一副邋遢的模样,一家人的光景过得如此糟糕,与贺凤英的懒散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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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秀莲与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难免不让人产生一些遐想。朴实的人总长着一张朴实的脸庞,贺秀莲正是这样的女性。而最中肯的话语常常来自于村里的庄稼人:她和贺凤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这个山西大眼睛姑娘,虽然长得不太白,但样子十分耐看,黑眉花眼,一口白牙,身体发育得丰丰满满。除了一双大眼睛外,秀莲几乎没能给我们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这正是少安过去想象过的媳妇,身体好,人样不错,还懂事,门里门外的活都能干。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这就是秀莲初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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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的日子里,秀莲一次又一次地展现了朴素美。结婚时,为了不给夫家添债,不但不要彩礼,节俭的她只给自己扯了一身衣服,而这套衣服,也是她短短一生中最体面的一套,这是多么地让人感到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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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砖厂的那段苦日子里,秀莲更是把朴素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穿带补丁的衣服,喝稀汤饭。砖厂没日没夜的操劳使她红润的脸变得黝黑,两只手像男人的手一样坚硬。无论是身处家境殷实的山西柳林老家,还是远嫁陕西黄原双水村,她从没有过对自己外在的精心打扮,始终以朴素示人,却赢得上上下下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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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莲更有着质朴的内心

法国著名思想家孟德斯鸠说过:“美必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在形象上如此,在内心中更是如此。”

小说中少安的家境用临近崩溃形容再准确不过:老祖母近八十,半瘫在炕上,少不了人照顾;少安父母也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挣不了几个工分;妹妹兰香升入公社中学,吃穿用度都得花销;姐姐的两个孩子经常在家喂养;少安和兰香更是一直寄宿在金波家。除祖母外,一家人全天两顿饭都是吃稀饭黑面馍。即便是这样的黑家伙,他们也不能随心填个饱。这样的家境,换作哪个生活其中,难免都会有些抱怨,但从未体验过苦日子的秀莲却表现出了对这个家无比的热爱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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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安家的破墙烂院,秀莲没有一丝嫌弃,甚至在刚来的第二天,就帮家里干起了农活,在往后和少安家生活的无数岁月里,秀莲从没有一句怨言。

或许在分家的事情上,我们可能会认为秀莲自私,可这也是她身上仅有的让人感叹的东西,因为她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她心爱的少安少吃点苦。小说中,在那个平凡的世界中,最动人的是其中纯真的爱情,少平和晓霞的理想爱情,向前和润叶的曲折爱情,金波和藏族姑娘的梦幻爱情,都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对纯真爱情的追求与向往,而只有少安和秀莲的朴素爱情在我们的生活中最为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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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心爱的人承受了太多:她不介意把婚房安在饲养室,她不在意每顿饭吃什么,砖厂每日每夜的操劳,她也干得有滋有味,之所以能够承受这么多,是因为秀莲对这个家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她爱着这个家。艾青在诗句中写道: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秀莲何尝不是用整个生命在爱着这个家庭?她对人朴素,对待家人,始终如一。在老家,父亲、姐姐、姐夫都爱着她,她也同样地爱着身边的人,同村的人谁也说不出她的一句坏;来到双水村,对少安的老祖母、他的家人,秀莲像爱少安一样爱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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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小说,没有一处可以找出秀莲做人的不是,出身农村的她,有着农村人的质朴。做人不是一时,而是一生。真正的美,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沉淀的美,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美是执着的坚守,是真诚待人,它超越了物质的附庸,是精神的感化。真正的美,夹带着自然的余香,浸润着岁月的辙痕,承载着苦难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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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莲吃苦耐劳、贤惠善良、无怨无悔,最早触摸到经济改革的新声,鼓动少安走上了农民企业家的道路。而正是在这样一个善良而深明大义的山西姑娘,最后却患癌告别人世,读者们无一不掬一把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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