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最近英國的變形計類型的電視節目有點火。

1

節目有兩種套路:

一個是——“rich house to poor house”,富有的家庭和貧困的家庭整個兒從房子到人互換。

另一個是——“rich kids turn skint”,富二代變成窮光蛋,一個人到窮人家裡去生活一週。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這位英國小哥,本來吃喝不愁,從來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滋味。節目組把他弄到一個單親媽媽家住沙發。單親媽媽帶著3個娃,一個月工資只有1千英鎊,需要舉債度日,從來不知道有錢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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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一聊天,都震驚了一下:小夥子的一隻表,價格是單親媽媽的6個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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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單親媽媽一週的生活費採購額度才40英鎊,這讓小夥子走到超市裡根本不知道靠這點錢能買啥餵飽一家五口。

單親媽媽在窗外看著英國小哥購物,一臉的擔心(這是要怎麼糟蹋我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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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媽媽的工作是去看護一個小孩子,工作時間長時薪又低,一個月只能賺得到1000英鎊。概括起來就是既沒有賺到錢,也沒有時間陪孩子。

這一千英鎊,全是剛需。

別說什麼六個錢包了,單親媽媽這個房子每個月房租是540鎊,另外每個月幾個孩子的各種雜費是600鎊,超市購買食物150英鎊,所以每個月都是入不敷出,需要額外幫助。

富二代英國小哥呢,衣櫃裡都是紀梵希,手腕上戴著勞力士,一週就要花150英鎊吃飯,開支都靠父母支援。自己希望當個百萬富翁白手起家,不過白手起家的點子還沒有想出來。

單親媽媽對富二代發出了本節目中最有思想深度的詰問:“假如某天你爸媽說,不能再給錢你了,你怎麼辦?”

英國小哥不能回答。

單親媽媽有段點題的獨白:

“我們基本上是完全不同的。

我要很努力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他伸手就有了一切。

如果他爸爸停止給錢給他,

他可能會成為一個乞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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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結束得挺和諧——當貧窮的生活和富裕的生活發生交集,雙方都挺有收穫:小夥子從此憶苦思甜,單親媽媽也看到了另外的世界。

但是節目組的思考明顯不夠:

1、單親媽媽帶著這麼多的孩子,政府不該補貼嗎?社工不該介入嗎?

2、單親媽媽工作時間如此之長仍然無法養家,是最低時薪有問題?

3、只住不工作:英國小哥只是住在窮人家中,並沒有進入窮人的工作角色,這不是真正的交換生活。因為決定窮人的生活,是工作。

雖然節目政治正確,符合關愛弱勢群體,富二代憶苦思甜的主旋律,符合了媒體的基調。

但英國觀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兒童福利金到哪裡去啦?該去追討才對啊!

一名智慧的觀眾指出:這不是整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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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親媽媽的想法是政治正確的:“如果父母不給錢,英國小哥淪落為乞丐。”

不過她really想多了:父母不給錢,不會給小哥介紹一份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嗎?

讓人絕望的貧窮,並不是因為懶惰。

而是無論怎麼勤勞,反正就是窮。

2

2016年香港有一檔節目,觸及到了“窮”這個字背後深層一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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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檔叫做窮富翁大作戰的節目組夠給力,請來上市公司行政總裁、年輕專業人士、美女模特兒度過約一星期的貧窮生活,嘗試露宿街頭、睡板間房、倒垃圾、撿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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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稱“田二少”的田北辰,父親是香港褲王,自己畢業於哈佛大學,創辦了G2000。

節目組拋出問題:

做窮人註定一世挨窮,做富翁一定位高權重?

做窮人亦或是富翁,是靠雙手、聽命運,還是社會資源分配不均?

田北辰是富翁。他平時很少停下來享受當前,總在考慮下一步的部署。他贊成自由市場,覺得自由市場會淘汰很多弱者。但是隻要有鬥志有勇氣,弱者也會變成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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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節目中,田北辰的工作是時薪25元的掃街工,每天生活費50元,入住油麻地(香港廉租房棚屋最多的地方)的豪華棚屋,月租高達1300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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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田北辰本來要早點休息,但是突然想起要到灣仔開工,平時出門都由司機接送的他完全不知道公交線路,趕緊出門問交通。這時才發現,過海的班車來不及,通宵巴士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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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北辰得出了結論1:交通費扼殺了窮人的生存空間。

倒垃圾和掃街一點都不容易,原定8點半之前要清理8個垃圾桶,結果過了大半個小時,才清理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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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辛苦工作,都是為了餬口,但是十五元/餐的預算,只夠吃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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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厭惡性的工作,挨足9個鐘。

終於可以放工休息,其他工友還要繼續換個場子去中環或者北角的夜班清潔。

因為一個月五六千的一份工不夠生活,所以通常清潔工是打兩份,工作17個鐘頭,只睡五六個鐘頭。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於是田北辰得出了結論2:整個香港經濟結構畸形,讓沒有學識和技術的底層或者做兩份工或者做三份工,住籠屋,才能生活下去。

接下來田北辰去找了個地產經紀,讓她帶著去考察了非豪華的籠屋,發現1300港元的棚屋真的已經豪華,月租五六百的籠屋,簡直不像住人的地方。

洗澡靠燒水,牆面到處落灰,骯髒得無法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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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北辰感嘆:

既然給他身份證,他就是香港人。

我們是不是要給他一個像樣的生活?

政府只管建公屋,不能入住公屋就是市場主導。

市場經濟是弱肉強食,市場不一定有公義。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最後田北辰發現:這樣的生活幸好只是過兩天,如果是過一月兩月,靠鬥志還真堅持不下去了!

拍節目期間,田北辰終於瞭解到窮人的想法——每天心裡都在想各種飯菜,因為努力工作就是為了吃頓好的。他們不會去計劃下星期,明年,將來,就只是眼前的這一餐。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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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得出結論:這社會是在以極其嚴厲的方式懲罰沒有讀過書的人。對某一個階層之下的人,政府應該要傾斜,而不是弱肉強食。

英國變形計是把兩個家庭互換,富有的家庭和貧困家庭整個兒換,交換生活費,交換身份生活7天。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最終的結論相仿:窮並不是因為不努力,而是因為資源分配不公。政府需要更多傾斜,幫助他們的生活。

3

底層並不絕望,數一數你身邊有多少從底層奮鬥上來的朋友?

首先讓我們挑出節目的bug:住在油麻地的清潔工,是少有過海去上工的。節目組這個設定,至少是人為地增加了男主的難度。

其次是男主這個清潔工角色,扮演時間太短,只是做苦工,順便發表政見。並沒有給時間讓他構建社會關係,獲得額外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在高速發展的社會,底層同樣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不信你就數一數,誰的身邊沒有兩三個從底層奮鬥上來的朋友?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金融街的白領曾經為一個雞蛋灑下傷心淚:

一個買早餐的白領指責煎餅大嫂少了一個雞蛋,煎餅大嫂大聲反駁:我月入三萬,會少你一個雞蛋?!!

於是各個自媒體臥底發現,繁華街市賣煎餅的工作,雖然不是個個都能月薪3萬,不過大多比西裝革履的白領收入高。

在繁華都市的底層,只要時間跨度夠長,讀不讀書,都能改變命運。人口紅利時期,有繁華就有機會。

我家保姆的女兒,靜靜,在街道初中的成績,語文十幾分,數學二十幾,她媽對她靠讀書有出息這一點毫無指望。

不過,架不住靜靜有商業頭腦啊!

她十二歲的時候,我家附近的家樂福搞“滿88的收銀條可以換成5元購物券”的活動。這活動可能家樂福也是首次搞,所以上不封頂。

靜靜在收銀臺前站著,眼巴巴地看到叔叔阿姨婆婆爺爺誰的收銀條超過了88,(例如買了一堆東西的,多半就該小跑跟上。)就過去可憐巴巴的問:“你要換購物券麼?要是不換的話,給我好麼?”

還真的有這麼多人懶得去排隊換購物券。於是靜靜一週就解決了家裡一年所需的糧油米麵,兩週就把自己的鞋襪衣帽媽媽的鞋襪衣帽全部解決。

然後靜靜擴大了再生產:用一袋糖組織起了社區裡更小的孩子們,安排他們一人守一個收銀臺。自己就在會員櫃檯把一疊收銀票拿著換5元的。

於是在家樂福的收銀臺前,每個收銀臺都有個眼巴巴的小哨兵。

家樂福的保安發現了苗頭不對(優惠是刺激顧客再光顧的,靜靜們又不是顧客。)保安們大聲呵斥著小孩子們,驅趕他們。靜靜就會趕過來增援,擋在小朋友和保安之間,大聲說:“你管得著嗎?人家就是願意給我收銀條,和你什麼相干?”

顧客也常常幫著說:“對呀,是我給小朋友的!”——顧客沒有看上這5塊錢。賺取別人沒有看上的利潤永遠是王道。

到了這個優惠季結束的時候(前後大約一個月),靜靜除了解決全家所有日用品,還有一萬多的購物券。於是挨門兜售:“婆婆你要不要買大件了?我這裡有一千塊錢購物券,賣給你只要八百。”

這樣八折處理好購物券,12歲的靜靜也就實現了一次月薪過萬。

對靜靜這樣的底層,我充滿敬意。

她發現了商機:

不封頂的5塊錢購物券,除了金銀珠寶什麼都可以買。那不就是發錢嗎?

她組織了生產線:

一個人守一個收銀臺,收銀臺營業總額有限,小夥伴一人守一個臺子,生產能力大大不同。

她處理好了庫存:

八折就八折,七折就七折,總之不要砸在手上。

這樣的頭腦,這樣的執行力,就算是到香港當清潔工,哪怕商機一閃而過,也一定會被靜靜抓住。

所以,在滴滴補貼的時候開滴滴的,在Uber補貼的時候開Uber的,在鬧市區賣煎餅的,在雙十一送快遞的,在手機一條街貼膜的......

命運總有裂縫,總會被有心人抓住。

所謂天道酬勤。

在福利國家,輪到精英嫉妒底層。

香港呼籲政府政策向底層傾斜。例如,交通補貼,例如提高公屋的申請上限。那麼在有北美社會主義之稱號的加拿大,在房價難負擔指數僅僅低於香港的溫哥華,這些政策都實現了,底層又過得怎麼樣了?

我的感受是,一部分眼光短淺的精英(就像我這類)都嫉妒得不想當精英了!

一個朋友與公婆同住。公婆每次從超市買菜回來,隔壁的印度人大媽都要著急的,指手畫腳地勸阻。

有一次她去給公婆翻譯,發現印度大媽說的是:“天哪,你們在買菜!買麵包!買肉!這些東西哪裡需要買呢?!!不都是食物銀行發的麼!”

原來是街角上有個食物銀行,只要報稅的額度低於限額,就可以拿食品券去領。領的食品其實是超市裡的臨期食品,臨期,但是不過期。從質到量肯定夠一家人吃的!

翻翻令人心口痛的,要乘以6的收銀條——算了,還是別翻譯給公婆了。

印度大媽,實現了吃飯不要錢,生娃賺錢的日子。因為政府給每個娃18歲之前發四五百塊錢(child benefit),印度大媽4個娃,在家坐著就是打一份超市工的收入!

如果沒有這麼多娃實現生娃致富,而是隻生一個娃自己做清潔工?那日子過得也讓精英一口老血!

超市裡的清潔工時薪11.35元,一天8個小時,一月2000元,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但是,因為是低收入人群,醫保不繳費了,牛奶金一年5000多元全拿。這樣的日子一年到頭存不下錢,但是也不夠餓到凍到,報稅了領到退稅正好全家出去旅遊一趟。

然後看看苦逼的,時薪17、18元的白領過的什麼日子:

一個基層的文員,月薪3000元,拿到手只有2400元,比清潔工多了400元。

但是!

要一大早起床衝到downtown上班,要穿得像個人樣,要自己交醫保(一個月90),和超市工同樣要支出交通費,生活費,水電氣網絡電話。一個月手上就比超市清潔工多了400元?交了醫保只剩下300元。kidding me?

說基層文員不夠努力不夠勤勞的,看看高層管理者的賬單,也是一把辛酸淚那!

房產公司的高層,年薪十萬,拿到手上,六萬五,三萬五都是稅。

稅高就算了,娃兒的托兒費自己交——一個月一千兩千(超市工是不用交的)家庭的醫保自己交(一百多一個家庭),牛奶金是一分錢拿不到的,小朋友看牙齒自己給錢去。

這樣算下來,超市工,年收入兩萬多,淨收入差不多三萬,年薪十萬的,稅後收入六萬五,他們倆的生活水平有多大差別?

這真是個讓人悲傷的答案,因為老闆肯給精英年薪十萬,那精英簡直能幹到會飛。死了多少腦細胞,什麼樣的教育背景和能力,工作難度和超市理貨收銀比一比,別說了,說起都是淚。

4

大概去年底,加拿大這邊民意沸騰,鬧了個輿論風潮。

一個TD銀行(TD就是加拿大的中農工建交這樣的銀行)的員工憤怒地發了一條朋友圈,瞬間燃爆了:

他手上的一個顧客,每個月固定賬戶存入8000塊。

天哪,這是什麼樣的壕?

一看客戶身份,原來是來自敘利亞的難民兩口子,家裡下有六個娃,上有父母,每個人每月領政府補助800元,直接打到賬上。

這苦逼的銀行狗頓時憤怒了:加拿大的聖母政府接受這麼一堆難民,好吃好喝供著,還要發錢,一個月賺得就跟我們行長一樣還多!

他憤怒地發了個朋友圈!

富豪與窮人交換人生:“窮”不是社會在嚴厲懲罰你這麼簡單!

然後大家都憤怒了!把我們交的稅用來補貼難民!

在加拿大的銀行工作的話,如果要想一個月存8000,那得是接近年薪20萬了。

年薪20萬的崗位,多半得某個分行的行長,智商情商都達標,而且還不能是光管行政的行長,是要背貸款任務的行長,還要看分行地段好不好。為了保住這20萬,要時刻學習,認真進步,否則就要被資本主義拋棄。

而難民呢,坐領每月的8000元,還可以去food bank領到免費的食物,去申請廉租房,喊work BC 對他們進行培訓,再免費幫他們找工作。

大家使勁一八卦,原來這是真的!

好在政府還不算傻到家,這錢只發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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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就沒有幹勁了啊!

所以加拿大人看上去都挺,歲月靜好的。

“要加工資加工作量?”

“不用不用,老闆您留著自己花吧!”

魁北克的醫生拒絕加薪,寧可上街遊行。因為加薪了還不是一半交了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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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社會前進的速度,並不是取決於坐車的人,而是取決於推車的人。

如果政策過多的傾斜,導致坐車的人太舒服,推車的人也不想推了,都想上車舒舒服服地坐著,那怎麼辦呢?

田北辰說“既然都是香港人,政府發了身份證,政府就要給他們一份過得去的生活。”

這過得去的生活——

像加拿大這樣的難民包住再發800補貼的生活;

像印度大嫂這樣生娃就是賺的生活;

像食品銀行敞開發食品的生活;

真的就是對大家來說好的生活嗎?

剛到加拿大的時候,國內的一個親戚來看我,正遇到我苦逼地和鄰居相約去附近郵遞站扛床墊。

因為郵遞站的員工像大爺一樣,按了兩次我們公寓的門鈴沒人開門,調轉身就走,在郵箱上貼了個“物品自取”的通知單。

天哪地啦,他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呢?快遞單上有電話啊!

郵局的妹子用英語法語各說一遍:“我們員工的工作,不包括打電話這一條。”

於是我們兩個就在悽風苦雨之中扛著床墊走回家。一邊深刻地懺悔過去抱怨淘寶太慢京東快遞不夠快,一邊咒罵加拿大的服務業實在是停留在十九世紀。

國內親戚看到我們兩個沒扛慣床墊的人的模樣——創意頓起:“幹嘛不在加拿大搞個閃送什麼的?一個電話就有單車過來拿東西送東西。”

我嗤之以鼻:“看到門口那個中年男的沒,坐著曬太陽的?他坐在那兒,因為他坐著每個月有八九百的低保可以領,因為他銀行裡沒有存款,家裡沒有房子,所以加拿大政府為他保底。”

“如果他下了個閃送在手機上,閃送讓送一趟東西,20人民幣,摺合4加元的,他幹嗎?他才懶得理你,還要搶單?一邊玩去!而且閃送賺的錢,他應該向政府承認有了兼職的收入,要從低保中扣除的。那他瘋了才幹這個活兒。”

親戚:“閃送的目標客戶群應該本來的工作是保安或者快遞什麼的,順便幹,增加收入!蚊子也是肉嘛!”

“保安和快遞,時薪11.35最低。你這一來一去,至少一個小時,給加幣4塊,人家瘋了才接單。”

親戚:“那把閃送的單價定高?”

我:“如果要閃送的定價增高,高到收二三十加元,像床墊,收80加元。倒是有人肯幹這送貨的活兒了,但是誰願意給他幹?我還不如自己跑一趟呢!”

親戚只有灰溜溜地走開了。

加拿大生活如此不方便,並不是因為加拿大人民缺乏創意。

有創意,有互聯網思維,有搞共享經濟的心,有融資ABC幾輪的夢想——

還得有人力資源,有願意賺錢的人力。

這就是人口紅利。

守著一堆歲月靜好的加拿大老鄉,金融精英的創意灰飛煙滅啊!

融資補貼使用者,像這樣——

“下載加拿大閃送,2小時,你的物品免費從東城到西城!”

融資補貼勞動者,像這樣——

“只用送1kg,2小時你就可以賺40加元!”

誰能拗動這樣大的基數?

貧窮人口的不同處境,催生了不同的發展速度。

法語有一句諺語:

你不能要黃油,又要買黃油的錢。

Vouloir le beurre et l'argent du beurre.

就像我們的老祖宗說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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