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雲書領讀 | 文學 | 梁實秋 《雅舍談吃》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我一直想寫一下樑實秋的《雅舍談吃》,這本書我推薦給了很多人,連我們家90歲的老太太都看的津津有味。好像跟老先生比起來,我連果腹都談不上,好像跟他比起來,我三十年的飯都想不起吃什麼了。

他的優雅令人羨慕,彷彿看到一位真正的貴族。有兩種人我稱之為貴族,第一種有無產階級作風的有錢人,第二種沒有很多錢也維持優雅、真正熱愛生活的人。梁實秋屬於發自內心優雅,真誠對待生活的人,即使在物質匱乏的百年前,依然過得比今天的日子還有滋味。


譬如金華火腿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吃金華火腿,老先生要講究火腿的歷史,也十分講究手續和材料。

也許是宋朝大破金兵的宗澤於無意中所發明。宗澤是義烏人,在金華之東。所以直到如今,凡火腿必曰金華火腿。東陽縣亦在金華附近,〈東陽縣志〉雲:"薰蹄,俗謂火腿,其實煙薰,非火也。醃曬薰將如法者,果勝常品,以所醃之鹽必臺鹽,所薰之煙必松煙,氣香烈而善入,制之及時如法,故久而彌旨。"火腿製作方法亦不必細究,總之手續及材料必定很有考究。東陽上蔣村蔣氏一族大部分以制火腿為業,故"蔣腿"特為著名。金華本地不能吃到好的火腿,上品均已行銷各地。


譬如北京烤鴨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吃烤鴨,北京的大小烤鴨館子我也吃了不少,吃的多半是囫圇吞棗,餘下的鴨架子通常懶得帶回家,讓店裡給煮一煮,店裡又全是煮好的大鍋菜,再加上已經吃飽了,一碗湯下去真叫索然無味。看了老先生的鴨架打滷麵,這些年,我可能只吃了假的烤鴨。

在北平吃燒鴨,照例有一碗滴出來的油,有一副鴨架裝。鴨油可以蒸蛋羹,鴨架可以熬白菜,也可以煮湯打鹵。會吃的人要把整個的架裝帶回家裡去煮。這一鍋湯,若是加口蘑(不是冬菇,不是香蕈)打鹵,鹵上再加一勺炸花椒油,吃打滷麵,其味之美無與倫比。


譬如夏之酸梅湯,冬之糖葫蘆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即使是夏天的酸梅湯和冬天的糖葫蘆,也不能隨便喝喝的。如今在北京,信遠齋還在,但是除了名字,早已不是當年的信遠齋了,成批量的小玻璃瓶酸梅湯被生產出來供應到全國各地,符合快時代發展的特徵,至於口感嘛,和飯館裡免費供應的酸梅湯差不多。

夏天喝酸梅湯,冬天吃糖葫蘆,在北平是各階級人人都能享受的事。不過東西也有精粗之別。琉璃廠信遠齋的酸梅湯與糖葫蘆,特別考究,與其他各處或街頭小販所供應者大有不同。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譬如螃蟹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讀書《雅舍談吃》梁實秋

最後談老先生吃蟹,我個人對吃並不講究,但對蟹的喜愛卻連自己都十分意外。出門旅遊,若是產蟹的地區,我必要花重金吃上一頓當地最有名的蟹宴。每逢中秋十一,我必要吃幾次陽澄湖大閘蟹才能滿意。連《紅樓夢》中吃蟹的場景也總讓我垂涎不已。

看了老先生說的“有蟹無酒,大煞風景”,我想,連我吃的最講究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大煞風景,今年我也要燙上一壺黃酒,才配得上這螃蟹。

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

——晉書·畢卓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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