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二炮”往事

回忆“二炮”往事

在叶县夏李,只要说起“二炮”,五十岁开外的人都会意犹未尽的谈论起“二炮”的往事。“二炮”这个响亮的名字,伴随着我走过了快乐成长的青少年时光。

夏李是一个有四百多年历史的古寨小镇,我在小镇里出生,小镇里成长。小镇四面环水,发源于西唐山的澧河自西向东从镇北蜿蜒流过,发源于南部山地的两条小河,分别从西、南、东三个方向绕过小镇汇入澧河。向南、向西数公里,是伏牛山的东段余脉,向东、向北是华北平原的西部边缘。

70年代初,解放军第二炮兵的一支部队来到夏李,让这个偏僻的小镇一下子热闹起来。战士们住进了俗称“棉花仓”的大房子,那是棉花收购站的仓库,当时是棉花收购淡季,空空的仓房成为战士们的临时营房。而随军家属则住进了镇上有多余房子的百姓家中,成为我们的邻居,军人的孩子们成为了我们的玩伴。

父亲和黄伯是解放军炮校毕业,新中国第一代防空军,在福建的防空战斗中,操控着高炮守卫祖国的蓝天,经历了血与火的战斗和生死考验,他们是亲密的战友和生死兄弟。听说“二炮”要在我们这里建“炮校”,哥儿俩马上就来了劲,结伴来到棉花仓,想重温一下操控火炮的感觉。但他们一打听,才知道“二炮”要建的是“干校”。

“二炮”没来的时候,镇上的人们看上一场电影是很奢侈的事情。“二炮”来后,部队放映员经常把银幕搭在镇上戏园门口放电影,军民同欢同乐。干校建成后,离镇上有一公里多远,当时,澧河上还没有桥。为了方便镇上的人们看电影,每逢引进新影片,部队放映员总是首先到镇上戏园门口放映。那时,小伙伴们最高兴的事,就是放学后搬上小凳子、小椅子去戏园门口占地方,等着家里的大人们来看电影。小伙伴们爱看打鬼子、打老蒋的战斗片,开始的时候大家向放映员老王打听:“今晚放什么片?”一听说是战斗片,大家就会高兴的跳起来。后来,小伙伴们与老王成了熟人,每当问道:“王叔叔,今晚放什么片?”老王总是慈祥的一笑,道:“电影片。”弄的小伙伴们一脸的茫然。

那时候,商品短缺,好多日常用品,我们还可以蹚水或走漫水桥过澧河,到“河北”“二炮”的军人服务部去买,很多日常用品比如食盐、香皂、肥皂、牙膏、牙刷等等,价格便宜、质量还好,买着放心、用着实惠。这些商品按规定是不能卖给老百姓的,但为了搞好军民关系,部队往往是敞开供应,有时形成“抢购潮”。

我上四年级时,“二炮”排长杨志坚担任了我们的校外辅导员。杨排长身材高大,长相帅气,我觉得他很像京剧电影中的杨子荣。他参加过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他给我们讲战斗故事、带我们野营训练、领我们参观军营。营房里,每当看到悬挂、摆放整齐的绿色挎包、绿色水壶、绿色茶缸和象豆腐块的绿色军被时,我的心中全是崇拜。

有一次,杨排长宣布要带我们去山区拉练。大家都是第一次和解放军叔叔一起外出,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母亲拿出过节才舍得吃的白面,为我烙了一个大大的葱油饼做干粮。集合的队伍前,杨排长身边站着五个战士,每人挎了四个绿水壶一个绿挎包,其中一个战士还挎了一个系着红绸子、闪着金光的军号。杨排长教我们识别了休息号、集合号等号声后,就整队出发了。我们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打靶归来》等歌曲,不知不觉就进山了。休息的时候,解放军叔叔把水壶里的水分给同学喝,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十分好吃的军用饼干。

几十年过去了,杨排长的音容笑貌仍然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大脑中。我总是在想,杨排长或许早已成为共和国的将军。

“二炮”影响了我们这一代夏李人,我们仿佛是在解放军的呵护下长大的,解放军让我们开阔了视野、学会了做人、健康快乐成长,让我们从小就从心底里爱着解放军。

八十年代初,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在夏李十余年的“二炮”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但“二炮”给夏李留下的,是那挥之不去的军民鱼水情。

文:郭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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