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逝世70周年: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太宰治逝世70周年: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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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39年的短暂人生,经历5次自杀,他在文学中写尽世间的绝望,一生中与5个女人的5段关系,结局都让人唏嘘。「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他用惊世之作《人间失格》,表白自己多耻、堕落的无赖人生。三次冲击芥川奖,最终落选,但太宰治却成为后世备受年轻人尊崇的伟大作家,人气至今不减。

1948年6月,太宰治的名作《人间失格》于《展望》上连载发表,6月13日,太宰治与山崎富荣一起在玉川上水投水自杀,到今年正好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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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忌

1948年6月13日,太宰治在玉川上水投水自杀。14日,太宰治给妻子、鹤卷幸之助、友人、出版业关系者等人留下的遗书被发现,同时还有留给孩子们的玩具和一些赠给友人的礼物,以及未完成的遗作《Good Bye》的校正稿。妻子和鹤卷幸之助向警视厅三鹰署提出了搜索请求。15日早上,发现了二人在北多摩郡三鹰町玉川上水的痕迹,中午,又在玉川上水下流的久我山水门发现了二人的物品。

19日上午6点50分,在离推测的入水地点下游1千米处的新桥附近,发现了二人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尸体,山崎富荣的脸上呈现出害怕的表情,而太宰治的表情却显得很安详,而且并没有像山崎富荣那样饮水过多,从而推测太宰治在投水前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官方推测的死亡时间为6月14日0时。在对遗体进行检视后,送往堀内的火葬场火化。21日,丰岛与志雄担任葬仪委员会委员长,井伏鳟二担任副委员长共同主持了告别仪式,其他的作家、友人、出版业关系者都来参加了仪式。7月18日,太宰治的遗骨被安葬于东京三鹰町下连雀296号的禅林寺(现东京都三鹰市),法名为「文綵院大献治通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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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上水今貌

1949年6月,墓碑建立,碑面上的只刻了太宰治原笔署名的「太宰治」三个字,而太宰治的作家友人今官一根据太宰治生前的著作《樱桃》,认为应该将每年的6月19日太宰治的生日同时也是遗体被发现的日子定为「樱桃忌」。樱桃忌以龟井胜一郎、佐藤春夫、井伏鳟二、檀一雄、今官一、伊马春部等生前友人为核心,此后又有大量太宰治文学的爱好者参与,每年举办,成了日本纪念文学创作者的最负盛名的民间活动,延续至今。

在我家不会让孩子们吃着这么奢侈的东西,孩子们可能连樱桃都没看过吧!若是让他们吃,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吧。若是孩子的爹带回去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西吧。若是。用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樱桃看起来会像珊瑚项链一样。

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却像是再吃极难吃似的东西似的吃着一大盘樱桃,吃完吐籽,吃完吐籽,吃完吐籽,在心里虚张声势般地叨念:父母比子女更重要。

《樱桃》(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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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三鹰禅林寺 太宰治之墓

追忆太宰治

关于太宰治其人其文,后世诸多评论与研究,在文学艺术上几乎被奉至神坛、生活为人上却受到诸多批判的太宰治,就像是一个模糊的谜题。

我们或许可以从最贴近太宰治的友人,看到他生活中最原本的状态,性情中最直接的表达,思想上最真实的迷惘,或是文学里最原始的意愿,在这个6月,一起追忆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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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追思与理性解读 折口信夫《水中之友》

折口信夫(1887~1953)生于大阪府西成郡木津村。日本的民俗学者、国文学者、国语学者,以释迢空为号的诗人、歌人。他的研究被统称为「折口学」,奠定了民俗学的基础。1902、1903年两度自杀未遂,曾出版小说《亡灵书》,表达了较为极端的生死观念,最终因胃癌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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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口信夫写下《水中之友》纪念太宰治,开篇是大段的诗歌独白,尽是对友人的怀念与不舍,却又充满理解与敬意。

无论什么时候,都缄默不言的朋友。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甚至没有好好地说一次话。

甚至连两三行的信,我也没有写过给你。但是,我感受得到,他享受并且珍视我们的友情。——在我的朋友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暴风雨的声音。年轻的人们,让我们伸出手来迎接他吧,让我们用华美的辞藻来礼赞他的死亡。垂垂老矣的人们,只会说着一塌糊涂的话,一脸凝重的表情。只有受过最高等教育的人,才会若无其事地,只是坦然接受他的消逝吧。这么说来,他一定是相信着这个国家的惯例,才会变得无忧无虑。年轻的朋友,在年轻的时候离开,留下了如梦一般的作品,去世了。只有这才是英年早逝的人才有的美好吧。上了年纪的我,心里十分感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他便死去了,这次真的是遥远而安静的人了,这次真的是,再不需要说什么话了。给我一点模糊的光亮吧,让我的眼眶温热。

文学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文学的创作又出于何种目的,一直是众说纷纭难以定论,而针对于太宰治的文学创作,折口信夫也有着「为了生活追求」这一说法。

津轻与太宰治,是很多人研究的主题,太宰治的性格又与当地的风土人情有些什么关系呢,折口信夫在文中也提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津轻的人,也许会觉得这里总是阴云密布,人也活得很沉闷。在故人的书评里也是如此,夹杂了一些《地区名人志》的风格。但是真实的津轻宽广而且生活安稳,人们也都憧憬着高品质的生活。也是津轻出身的学者北畑八穗或者深田久弥,他们也会这么想。更值得一提的,就是优雅的弘前町了,可以绕着走一走。不知怎的说到这里,「清明的忧郁」这个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也是津轻人的性格的一种证据吧。可是说这样的话,又会因为自言过高而被笑吧,然后大家又都会认为,太宰治说了本不该说的话,不过感觉他也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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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故乡青森县岩木山

记忆中的日常琐事

丰岛与志雄《与太宰治的一天》

丰岛与志雄(1890~1955),生于福冈县朝仓郡福田村。日本的小说家、翻译家、佛文学者、儿童文学者。太宰治晚年时期十分尊敬丰岛与志雄,曾在山崎富荣的陪伴下多次造访丰岛府上,两人把酒言欢。丰岛也十分喜欢太宰治,两人的密切交往一直持续到太宰治去世。丰岛在太宰治的葬礼上担任葬仪委员长。

太宰治离世之后,丰岛与志雄写下了《与太宰治的一天》,回忆了极为家常的某一日,与太宰治的交往。琐碎又不失趣味的生活细节中,可以读出一些太宰治性格的特点,以及丰岛与志雄眼中的太宰治其人,与山崎富荣的关系等。文学作品中写尽抑郁颓废的太宰治,在丰岛与志雄眼里,竟然是会「佯装快乐」的人,而且对一些礼尚往来的事情也颇为在意。

「今天我是来发牢骚的,请听我的牢骚吧。」太宰治这样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不对呀,他不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而是那种不管心里有多少烦恼,人前都佯装快乐的个性。

本来,太宰治很喜欢请别人吃饭,很不喜欢别人请自己吃饭。是因为在大家庭里长大的原因吧。——已经同本家断绝关系,作品也还没有卖出去,穷困潦倒的时候,更觉得被人请客吃饭,是很屈辱的事情了吧。

文中还着重描写了两个人一起做「鸡肉」的情节,丰岛与志雄本想捉弄太宰治,未想到太宰治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最后两个人都束手无策。这里看到的太宰治,又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模样了。

奇怪的是,对鸡肉这道菜,太宰治的反应。很久以前太宰治来的时候,我试着当着他的面做过鸡肉料理。那是一只很奇怪的鸡,分不出公母,也就是说,没办法摘除子宫或者睾丸,看起来很可笑。本来觉得这么血腥的东西,太宰治应该会很讨厌,意外的是他竟然很有兴趣,最后甚至自己拿刀处理起满是血的鸡来。这一次,我既想知道太宰治如此淡然的原因,也想要弥补上次想吓一吓他却失败的事情。于是找来一整只鸡,放在餐桌上用漂亮的手法把它切开了。但是这只鸡体内,有一颗刚要生出来的蛋,蛋壳还是软乎乎的,那一刻我和太宰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太宰治的一生,从不缺少女人与爱情,可他似乎称不上多么幸福,反而一直在质疑与挣扎。不过在丰岛与志雄眼里,无论境况如何,有山崎富荣作伴,对与太宰治来说,也都是一件幸事了。

暂时,太宰治在大家的护送下回去了。背上背着看起来很沉重的士兵靴,样子很精神,从背后看却觉得出其中的疲惫。或者,与其说疲惫,不如说是忧郁。

在那之后,我与太宰治的再见,是与他的遗体。——死亡对他来说,是一场旅行吧。而在这次旅行中,又有山崎陪伴左右,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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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晚年爱用的通讯录。记载着工藤永藏、田中英光、竹内好、檀一雄等的住址。(津岛家藏 照片提供:三鹰市)

作为人气作家的太宰治,收入不错,但月支出巨大,经常要请出版行业人士吃饭,加上在各地取材、住宿、饮酒的费用,花钱如流水。太宰治的情人山崎富荣曾将自己存下的10万日元交予太宰治使用,每年差不多要为他支出20万日元(约合现在的2000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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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富荣

「人质」与「信任」

檀一雄《与热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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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与檀一雄两人曾在热海欠下债务,最后檀一雄作为「人质」留在居酒屋的大叔家里,而太宰治去东京找菊池宽借钱,结果期限已过太宰治仍未归来,檀一雄只得尴尬地被「押送」过去寻找太宰治。这个故事,常被说成太宰治创作《奔跑吧梅洛斯》的内因,檀一雄自己也在悼念太宰治的文章《与热海事件》中,提到了这一往事。

那是昭和十一年的年末。

是非常寒冷的季节发生的事情。恐怕是太宰治借住碧云庄时候的事情吧。太宰治的前妻初代夫人来访我的住处。因为太宰治正在热海工作,希望我能去叫他回来。

那时候,太宰治的兄长每月分三次寄来三十日元。可能也没有三十日元,但是二十八九日元总是有的。

很快我就知道了太宰治在热海的住处。

那之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在那些店里流连忘返,睁开眼之后继续在醉倒了的店里喝酒。一天又一天这样过去。

有天早上,太宰治说要去菊池宽那里借些钱回来,他看起来非常难过,就离开了热海。我心里也不知道这事情可行与否,不过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到底是等了五天,还是十天,我也记不清楚了。我甚至是处在被软禁的状态。这时候如果我只是欠着自己汽车的钱,肯定就逃跑了。

但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只能被酒家的大叔带着,去井伏家里。那屈辱的瞬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奔跑吧梅洛斯》中,梅洛斯为了与朋友的约定,历尽艰辛守住了约定,赶回刑场。但是现实里,太宰治某种程度上「背弃」了他与檀一雄的信义。但是檀一雄却是了解太宰治的,他懂得太宰治所说的,「让人等待」的那个人的悲伤与无奈。

可我看到太宰治的时候,他正在与井伏鳟二下棋,我当时大概是生气地斥责了他,除此之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时候,太宰治哭丧着脸说:「等待的那个人很难熬,让人等待的那个,也很难熬啊」。这句让我心里的怨气烟消云散的话,至今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天才之死与友人之伤

坂口安吾《不良少年与基督教》

坂口安吾(1906~1955)生于新潟县新潟市。「无赖派」代表作家。1946年发表了文艺评论《堕落论》,指出:「为了活下去,必须堕落。」他所谓的「堕落」,指的是人要恢复本来面目,要以最原始的自我姿态,面对后续的人生。同年,发表小说《白痴》,并一跃成为日本战后文学中「无赖派」的旗手,与太宰治、石川淳等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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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在太宰治之死的问题上,同意布伦登(英国诗人、评论家)的看法,太宰治不光是精神上的压力,也是身体因病痛长期折磨,难以自持,最后走向死亡的。同时,对于「生」和「死」,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亦体现了深深的惋惜之情。

虽然坂口安吾认为太宰治是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决意自杀的,但是他依旧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生是比死更加艰难更加需要勇气的事情。

活着,是最重要的事。可偏偏这简单的话,又最难以理解。其实也不是懂与不懂的问题,生,或者死,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的。况且,选择死亡的话,只需要从人间消失,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多么简单的行为。可试着生存,试着去解决问题,就要一直战斗下去。无论何时,都可以选择死亡,所以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任何时候都可以做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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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茶乌龙 编丨2015.10

-End-

2018.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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