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手撕”范冰冰事件正在持續發酵。
吃瓜群眾紛紛表示:
我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看熱鬧誰還怕“搞事情”?
……慢著!
我不是在家吃著西瓜看著八卦嗎?
怎麼我的股票就跌了呢!
對於傳媒股而言,今天確實有點“黑色星期一”的感覺。
崔永元怒懟范冰冰事件後,國家稅務總局責成調查影視從業人員“陰陽合同”。受此影響,今天,傳媒股開盤大跌,華誼兄弟、唐德影視跌9%左右,橫店影視、光線傳媒跌超4%。截至上午收盤,華誼兄弟跌幅為8.80%,唐德影視跌幅達9.21%。
後續可能還有一串雷?
面對今天綠哇哇的走勢,華誼兄弟和唐德影視相對一嘆:為什麼最受傷的是咱哥倆?
這個問題的答案,中證君(ID:xhszzb)此前已經梳理過——被崔永元怒懟的范冰冰、馮小剛,除了明星身份外,還和唐德影視和華誼兄弟有關係。
唐德影視2018年一季報顯示,范冰冰持有6449605股,佔總股本比例為1.61%,位列十大股東之中。而早在華誼兄弟上市之前,馮小剛就曾持有288萬股,佔華誼兄弟的2.29%,後來馮小剛將持有的華誼兄弟股票逐步賣出,2014年就已套現2億多元。(詳情見《范冰冰工作室否認“陰陽合同”,崔永元稱與主管部門協調取證!稅務部門已介入,這些股票“週一見”》)
其實,不光是華誼兄弟和唐德影視,其他影視上市公司也別太心存僥倖,畢竟崔永元說了,他手中還有一抽屜的天價合同——所以此次事件,對於A股的影視上市公司而言,很可能不只是引爆一個雷,而很可能引爆一串雷。
一位券商的行業研究員就有些擔憂,她告訴中證君(ID:xhszzb):“如果這些都屬實,在監管部門已經開始嚴查的基礎上,可能有更多明星被牽連,考慮到影視行業的核心資產是演藝人員,這對於傳媒板塊,無疑是一記重拳!”
因藝人被曝出各種問題,並最終讓上市公司“背鍋”的案例,在A股早有先例。
2014年,正是《中國好聲音》席捲全國的時候,該節目一手打造的新星李代沫卻在當年因吸毒和涉嫌“容留他人吸毒”罪,獲刑9個月,罰款2000元。而李代沫這隻“黑天鵝”,最終讓跨界來到娛樂圈的上市公司浙富控股損失慘重。
李代沫被捕前不久,浙富控股擬以4.2億元人民幣、高達30倍的溢價收購《中國好聲音》經營方夢想強音20%股份,並因此傳出“中國好聲音A股曲線上市”的消息。可是,李代沫吸毒被抓所帶來的連鎖反應,最終導致浙富控股在宣佈上述收購後,股價連續暴跌30%,市值蒸發近41億元。
那麼,類似的劇情,是否會發生在當前的華誼兄弟和唐德影視身上?
這份對賭協議不簡單
回答上面的問題前,我們還得先捋一捋馮小剛和華誼兄弟的關係。
前文提出,馮小剛已經持有的華誼兄弟股票逐步賣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二者已經劃清界限。
2015年12月4日,華誼兄弟以10.5億元收購東陽美拉的股東馮小剛和陸國強合計持有的70%的股權。收購完成之後,華誼兄弟持有東陽美拉70%的股權,馮小剛持有30%的股權。
而這,可能是一個更值得被翻出的舊賬。
根據當時的協議,馮小剛等業績承諾期限為5年,自股權轉讓完成之日起至2020年12 月31日止,其中2016年度是指標的股權轉讓完成之日起至2016年12月31日止。 2016年度承諾的業績目標為目標公司當年經審計的稅後淨利潤不低於人民幣1億元,自2017年度起,每個年度的業績目標為在上一個年度承諾的淨利潤目標基礎上增長15%。
製表:陳澄
此項併購交易一公佈,就引起了市場的廣泛質疑。
杭州某私募機構文娛產業投資經理對中證君(ID:xhszzb)表示:
1、業績補償方式沒有懲罰性條款,且未考慮所得稅因素。業績補償,目前的條款通常是賠償差額的1.5~3.0倍。
2、業績獎勵沒有。影視行業帶有一定的週期性,大年小年交替。在業績大年,如果不鼓勵馮小剛多做,理性的抉擇必然是利潤遞延。
3、競業禁止或限制條款沒看到。在承諾期內,馮小剛可否另外設立同業公司,華誼公司的公告沒有披露。如果只是沒有披露還好,如果是雙方協議本著“無兄弟不華誼”的精神沒有提及,在業績大年又沒有業績獎勵的背景下,馮小剛是可以另外成立同業公司了。
4、按照業績承諾,東陽美拉5年間稅後淨利潤須達6.74億元,極端情況下什麼都不做,無營收,馮小剛可以從已獲得的10.35億元現金中拿出6.74億元來補足業績目標之差額部分,仍淨賺3.61億元,片酬再高,哪裡有印股票來錢快啊。
2017幸好有《芳華》
根據華誼兄弟2015年年報的補充說明,該“業績目標”對應的稅後淨利潤包括馮小剛為東陽美拉提供或帶來的、以東陽美拉名義取得的馮小剛作為編劇、導演、監製、製片、演員、廣告代言人等業務產生的利潤。
也就是說,東陽美拉業績承諾能否完成完全繫於馮小剛一身。
華誼兄弟2015年報顯示,東陽美拉自2015年轉讓之日起到2015年年末實現淨利潤4602.67萬元,2016年實現淨利潤5511.39萬元,合計約為1.01億元;2017年,東陽美拉實現淨利潤1.17億元。
對比承諾的業績,東陽美拉在2016年和2017年都是勉強完成。尤其是2017年,當馮小剛的《芳華》撤出“國慶檔”時,市場普遍懷疑東陽美拉能否完成業績對賭,因為2017年上半年,東陽美拉淨利潤才2700多萬元。當時有媒體計算出,馮小剛如需完成對賭,這部電影的票房需要超過7億元。
然而在懷舊等情懷的催化下,賀歲檔的《芳華》出現了票房井噴。根據2017年年報,《芳華》在2017年實現票房收入約12億元。也正是在《芳華》的拉動下,東陽美拉完成了2017年的業績承諾。
《手機2》的風險
其實,華誼兄弟也清楚東陽美拉的脆弱性和單一性。
此前,華誼兄弟董秘高輝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表示,“這家公司(東陽美拉)本身就是家輕資產公司,基本上利潤來源都來自於馮小剛本人,基本上沒有費用(支出),導演費、代言費都沒有成本。”
本文前述杭州私募人士認為,依賴單一明星演員和導演的盈利模式本身就蘊藏著巨大的風險。一旦馮小剛導演的電影票房實現不了預期,東陽美拉實現不了業績承諾,華誼兄弟就面臨著鉅額的商譽減值。
中證君(ID:xhszzb)梳理馮小剛的影片發現,儘管大體上票房呈現逐年上升趨勢,但個別年份的電影票房還是會出現滑坡。
製表:陳澄
比如,2012年,《一九四二》的市場表現成為馮小剛的滑鐵盧,也讓諸多行業人士大跌眼鏡。當時,投資2億多元的《一九四二》票房只有3.7億元,遠低於同檔期的中低成本電影《泰囧》。受其影響,華誼兄弟股票多日下跌,市值一直跌到70億元。
接著,2016年,范冰冰主演《我不是潘金蓮》再次暫停了馮小剛電影票房增長勢頭。當年票房僅4.84億元。
面對票房下滑,馮小剛表現的是憤怒:
《一九四二》票房不好,他懟垃圾觀眾沒有鑑賞力,獲獎之後他又當眾批評了電影審查制度;
《私人定製》上映後,他說永遠跟吐槽他的影評人勢不兩立;
《我不是潘金蓮》載譽而歸但排片量遭遇打壓,他以一種由於氣急敗壞而變得陰陽怪氣的口味懟萬達影業和王思聰。
但憤怒和罵戰不能改變馮小剛的電影票房走勢,要想實現業績承諾,還得拍出得到市場認可的片子。2018年5月,馮小剛與《手機》原班人馬合作拍攝《手機2》。
由於2003年年底上映的喜劇片《手機》不僅票房高,口碑也不錯,於是市場預計,在原班人馬和原劇IP的加持下,《手機2》定能取得不錯的業績。但沒想到十五年前與崔永元結下的樑子在開拍之後發酵,這也成為《手機2》最大的風險。
不過,也有吃瓜群眾腦洞大開——這難道又是一場宣傳造勢?
事實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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