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奇遇 之开封篇——都是黄河惹的祸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对升平开封的憧憬和赞颂,恐怕就数写有《题临安邸》的林升!

可惜,余生也晚矣。更兼迟来开封、未至杭城,因此,无法把今天的杭、汴二州重排座次……

开封,简称汴。古称锦绣东京、天华汴京,为八朝古都。有着两千七百多年历史的背景。是首批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乃中国七大古都之一(*)

北宋时的东京,是当时世界第一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都生动地描绘了古都开封当时的繁华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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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开封,地下深埋着七座古城——从魏都大梁到东京汴梁等七座城垣都深埋在滚滚东去的黄河挟裹而来的泥沙之下。有人说,开封是东方的“庞贝”。这观点,我不追随。那庞贝古城仅消失了一次就再不曾出现。而开封城却能在每次消失之后都又更坚强地重生……

公元前8世纪,春秋时期的郑庄公在今开封城南朱仙镇附近修筑了一个储粮仓城。为取“启拓封疆”之意遂定名“启封”。汉初,因避汉景帝刘启之名讳,便将“启封”更名为“开封”——这便是“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开封城市名字的来历!

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

中国历史十七朝,我一向对刘汉王朝较为看好。唯独因“启封”改名“开封”这件事使我对其颇有微词——剽悍的汉先人哪里会料到他们仅仅只是为了要避九五之尊的名讳而无意竟把一个好端端的、八面来风的帝都给搞得几乎一无是处(开封本是取启封之意,结果弄成了后来的一手玩“开”一手玩“封”、自相矛盾的尴尬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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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

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我相信名字有时确能左右风水。尤其是地名!中国不是有人杰地灵一说吗?天、地、人三才,其实要算人最有才!只有人“杰出”了,地才能“灵光”。要不,仓颉造字功成后也不会引得“天雨粟、鬼夜哭”的天、神变数……

小时候,在家里见惯了厨房内生火做饭的的铁塔火柴和漂洗衣服的矛盾洗衣粉。那时的我,不知道是当时中原市面上仅供应这些商品还是父母为了对开封记忆的留存,童年的印象里,好像是家庭生活必需品全都是开封道德产地!而且,不止一次听那从开封阀门厂下放回农村的父、母亲讲述开封的故事:开封城,城摞城。地上杨湖清,湖下兵器钟……

问渠那得清如水,为有源头活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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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知道那龙亭前一左一右的潘、杨二湖因杨家湖与汴河想通导致流水不腐清澈透明、而潘家湖因是内湖受污而浑浊朦胧。但她却常有声有色、有板有眼地说道:某年某月某日公家的一个特大大吊车泗水捞鼎似的在杨家湖起吊一座超大铁钟时眼见一满钟的枪刀剑戟等兵器随着那大铁钟慢慢就要浮出水面谁知那百十斤重的吊车大铁钩子竟然生生被一钟重东西坠断以至于那杨家将的众兵器重又深陷进湖泊里再难觅其踪迹……

白璧黄金万户侯,宝刀骏马填山丘。年代凄凉不可问,往来唯见水东流。

30多年后,身为报社主编的我,带着手工画的版样纸及编审好的稿子去开封日报社照排、校对、付印。一进开封市区,采访车便穿城东行。一路但见人声鼎沸、热浪汹涌。市井固然繁华,但较之现代的其他城市,开封的街道略显逼仄。御街过去了,延庆观过去了,相国寺过去了……第一次来开封的我双眼眨也不眨地代父母搜寻着和如今的开封日报社同在东郊的阀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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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归大梁,玉笙闻窈窕。终朝不成曲,幽响在林表。

在西安、洛阳、南京、北京、开封、杭州、安阳这些中国的七大古都之中,先前我只去过北京和南京。那据说是有9999间半房子群落的北京故宫,自是保存得尽善尽美。而南京的明故宫,地面上的建筑早杳如黄鹤,只剩空台一座。什么文华殿、武英殿等已荡然无存。开封虽是我的第一故乡,但贴地游历,这还是第一次。

沿御街北上,午门、朝门、龙亭,一一走过。立马开封第一亭,四面环顾,龙亭前后左右竟再无古建筑!心下当即迷糊:宋廷的朝廊、寝宫呢?九卿六部的衙门、后宅呢?看这龙亭孤零突兀地俯视着两片波光潋滟的内湖,顿感说不出的清苦和孤独。这座清代所建的龙亭(明时,在金代皇宫旧址兴建周藩王府。清初以此为贡院,继而改建为万寿宫。康熙三十一年,曾在原周王府煤山上修建了一座万寿亭,亭内供奉皇帝牌位,每逢节日大典或皇帝诞辰,地方官员来此遥拜朝贺。于是煤山改为龙亭山,简称“龙亭”),坐北朝南,高踞在台基之上。从地面到大殿有36丈高,代表36天罡;72级台阶,代表72地煞。登上龙亭,即使不是考古学家,你便也认从了曾经的煌煌帝都确乎已被涛涛黄河水挟裹而来的泥沙掩埋在了中原的大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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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哦,都是黄河惹的祸。

黄河在开封段,俨然就是悬在人、市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想那城北柳园口黄河段的黄河底部比城内龙亭公园的地面还高出11.49米、坐在四不靠的龙亭的龙墩上无论如何也难生出或发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豪气与阔论——这也是宋明以后开封失去帝都资格的软肋所在……

坐香车的佳人仕女远去矣……

荡金鞭的公子王孙隐身哉……

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垂老过湖湘。缕衣檀板无颜色,一曲当时动帝王。

若仍用我惯常的以美人做比城市,那么,不言而喻,用师师比拟开封这一曾经的宋故国再合适不过——色衰的缕衣檀板,固然凄惨,但,从一曲当年到垂老湖湘,迟暮的美人与掉价的帝都,在相看两不厌中该包含着两宋与一师师二者之间怎样的掌故、风物、传奇、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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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上的晓风残月,犹在呜咽;

吹台上的秋雨春泥,兀自涕泣。

唏嘘——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 补叙:现在,继西安、洛阳、南京、北京、开封、杭州、安阳之后,又续有郑州,大同。所以,中国现在有九大古都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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