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大會》許知遠出圈:我一直對遼闊的東西和新的嘗試感興趣

許知遠在吐槽大會憑實力出圈了。

“CP跟期貨一樣,是一種沒有兌現的愛情。”“李誕,作家是你以為你在從事的職業。”“審美的偏狹是一種智力缺陷。”頻出的金句讓許知遠在綜藝首秀播出12小時內,就以#有文化的吐槽#登上熱搜。

許知遠的出圈,也許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近幾年來,他已嘗試過多種跨界活動,從單讀音頻、《十三邀》,到薇婭直播、吐槽大會。文化明星的光環,或許已讓不少人忘記了,許知遠的本業依然是寫作。

圖片《吐槽大會》許知遠片段視頻截圖

“我現在做的事情跟我知識分子身份一點不衝突”,面對質疑,許知遠如此回答。儘管很少有人知道,從2015年到2019年,就在他因《十三邀》而逐漸為公眾所知的同時,許知遠一直在寫作,寫一本書——那本在吐槽大會上提到的“梁啟超的書”——《青年變革者:梁啟超(1873—1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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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書籍,構建一個讓人心醉的世界

還在大學的時候,就讀於微電子專業的許知遠就為《三聯生活週刊》《新週刊》《21世紀經濟報道》等多家媒體撰稿。畢業後,他順利進入了新聞業。那是新聞媒體的黃金時代,也是許知遠第一次成名,由他擔任主筆的《經濟觀察報》,遍佈城市街角的書報攤,而許知遠的文章常常刊在C位頭版。視野寬闊、略帶憂傷、理想主義……種種標籤從那時起就貼在許知遠身上。

後來,許知遠和朋友一起創立了單向街書店,成為了一個“勉強的創業者”。“單向街”的名字源自德國作家本雅明的同名著作。許知遠說,“這個憂鬱的作家曾是我的最愛,他幻想全部用引語寫成一本偉大的書。通過書籍,他構建了一個讓人心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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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初圓明園店的狹窄長廊,到藍色港灣、朝陽大悅城,以及最新的東風店,單向街書店已經進化為如今頗具著名度、廣受大眾喜愛的多元文化品牌“單向空間”。而許知遠,不僅從一個“勉強的創業者”變成了一個“糟糕的管理者”,同時也從一位碎片化的專欄寫作者,變成了一位更加深邃而寬廣的寫作者。

而這轉變,源於一次意外的相遇。

遇到書封上的梁啟超,被他堅定的眼神擊中

2013年,37歲的許知遠在舊金山的城市之光書店,遇到了書封上的梁啟超。梁啟超與印度詩人泰戈爾、阿富汗思想家哲馬魯丁·阿富汗尼並列,是20世紀初亞洲知識分子的代表。照片上,梁啟超鼻正口闊,中分短髮整潔而富有光澤,筆挺的白襯衫上系一條領帶,嘴角掛有一絲驕傲,眼神尤為堅定。

許知遠被這堅定的眼神擊中了。“為何不寫一部他的傳記,並藉此追溯近代中國的轉型呢?”

2015年9月,在被書架上的梁啟超注視了兩年之後,許知遠寫下了第一行字。接下來的三年裡,這次寫作變成了一樁“徹頭徹尾的苦役”。中國近代歷史繁雜而幽微,許知遠不僅要面對很多技術性難題,譬如一手資料的缺乏、古文獻閱讀和理解的障礙等等,還要嘗試去分析並書寫清末龐大的政治結構,以及雲波詭譎的時代氛圍。

幸好,許知遠找到了自己的方法——回到歷史現場。

在蒐集、閱讀大量史料和研究著作的同時,許知遠從新會茶坑村,到廣州萬木草堂,再到北京、上海及至橫濱、夏威夷,一路追尋梁啟超的足跡。他在茶坑村散步,品嚐陳皮製作的各種菜餚;漫步上海福州路,想象報館與青樓林立的昔日繁盛;在夜晚的火宮殿小吃攤上,猜測梁啟超抵達長沙的心情;或是在北京法源寺外閒坐,暢想他與譚嗣同、夏曾佑熱烈的青春……通過用想象激活史料,時代的細節和情緒也因此復活。

終於,五年的“苦役”有了完滿的結果,《青年變革者:梁啟超(1873—1898)》於2019年5月由世紀文景出版。

復活梁啟超,以及他背後那個時代的細節與情緒

作為晚清民初轉型時期的重要人物,梁啟超兼具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教育家等多重身份,對中國近現代的學術、思想、政治等都產生了無可替代的影響。

“他的政治與思想遺產仍強有力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他對現代中國的構建與想象還佔據著公共討論的中心,‘新民說’仍是日常語彙;流行偶像則把‘少年強則中國強’寫入歌詞。”許知遠說,“但大眾對梁啟超的瞭解,卻幾乎僅限於此。他的思想和性格,他的內心掙扎、對世界的觀察和與同代人的爭辯,很少得到充分的展現與分析。”

在許知遠看來,梁啟超是一位被嚴重低估的人物。“他理應進入了塞繆爾·約翰遜、伏爾泰、福澤諭吉與愛默生的行列,他們身處一個新舊思想與知識交替的時代,成為百科全書式的存在,喚醒了某種沉睡的精神。”帶著這樣的觀點,許知遠嘗試在《青年變革者》中,復活梁啟超,以及他背後那個時代的細節與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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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談《青年變革者》

《青年變革者》自上市以來,得到了許倬雲、李歐梵等眾多著名學者的肯定。復旦大學資深特聘教授葛兆光評價本書時說:“許知遠閱讀史料體驗那個時代的心情,藉助想象重塑那個社會的生活,通過將心比心的感受復活梁啟超的生命歷程,並嘗試著以梁啟超式‘筆端常帶感情’的寫法,寫出梁啟超和他的時代,也寫出中國那一段風雲詭譎的歷史。”

許知遠的寫作雄心還不止於此:在接下來的計劃中,《青年變革者》將成為三卷本梁啟超傳記的首唱,他仍在寫作,並冀望這部傳記可以成為“一部悲喜劇、一部近代中國的百科全書”。

圖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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