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星災變》:雷德利·斯科特的最終幻想能否封神?

導演毫無疑問是一個需要激情的工作,腦力與體力雙向並行的創作過程,讓這一職業需要一種忘我的情緒貫穿始終。


所以那些能在正常人退休年齡之後還從事導演行業的,絕對值得人敬佩,尤其是雷德利·斯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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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想象已經82歲的他,居然將自己各類影視作品的創作計劃排滿了未來五年。

看著這個片單,很難不讓人滿懷期待。而這些絕不是老爺子的一紙空談,他已經向影迷們拋出了一個驚喜,一經推出就被列入神劇的《異星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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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雷導聯合HBO出品的美劇有著濃濃的傳統太空歌劇科幻風格,這樣的科幻影視劇在創作時,往往對於導演和編劇來說都是個考驗。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體系複雜、世界觀龐大,往往構築了一個完整的社會制度與國家體系,內部還構建了獨特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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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其中對現實人類社會與歷史都有著明顯的映射,所包含的隱喻也極為深刻,導致太空歌劇類型的科幻作品具有著宏大的視角和篇幅。如同《星球大戰》,可以衍生的作品數量都可以超過其本身,其中每一個種族、每一個主角的故事都可以單獨成篇,小小的個體面對在深邃壯闊的宇宙世界中能挖掘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此類科幻作品其中蘊含的文字所帶來的想象力的衍生感過於龐大,似乎已經超出了影視劇能夠承載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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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星球大戰》思想更加宏大深遠的《沙丘》,同是太空歌劇類裡面的佳作,但已經難倒了許多知名的大導演,強如大衛·林奇,這樣以探究未知為標誌的大導,也在《沙丘》上翻了車,這部科幻大作沒有讓林奇在這一類型題材上開闢新的天地,反而成了他許久不願面對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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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歌劇的科幻影視劇難做,一是難有好的文學作品撐起恢弘的架構,二是隨著時代發展,這一類型的作品所流行的時期早已過去了,其中的科幻設定慢慢小眾。在一個超級英雄打造的智能化、動作化,人工智能進步帶來的新危機環境下,越來越趨向娛樂的科幻片市場裡,那些因為冷戰和剛剛起步的信息技術創造出的太空科幻背景,已經沒有多少人愛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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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而言,雷德利·斯科特卻選擇反其道而行之。得益於他橫跨兩世紀的創作週期,以及依靠在1979年《異形》上打下的IP基礎,將雷導視為太空歌劇類科幻影視劇最後的傳承者也不為過。一方面經歷過這類科幻作品的黃金期有著堅實的創作基礎,二來自帶一個能挖掘出龐大故事,又能夠在現在的影視市場上擁有足夠熱度的《異形》IP,雷導幾乎是有能力不僅能拍出這樣的作品,還能吸引觀眾去看的唯一人選。就像他在《異形》劇本的基礎上擴展了前傳《普羅米修斯》,並開始打造一個探討有機體與人工智能起源的宇宙故事,這一系列被稱為“異形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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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整個宇宙要講明的話,時間線會拉的很長,並且由於系列前傳的第二部《異形:契約》的票房慘敗,片方對下一部製作的態度有些搖擺的情況下,年齡越來越大的雷導究竟還能不能搭建起來他所設想的宇宙觀變成了一個未知數。雖然目前看不到雷導心中依託於《異形》表現的宇宙創世觀,但好在有這部《異星災變》,能從中一窺他在此類科幻作品中的諸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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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異星災變》所講述的內核無外乎智能體與有機體相互的生存關係。其中涉及到智能設定對人類本性的影響,宗教的起源,社會建立以及進步後的終極命運,從放出的前五集來看,整部劇鋪設的還算詳實,就看其後故事的發展能不能將這些設定一一回答。即使還無法瞭解整個劇集的脈絡,但前五集的內容就足以讓人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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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導是一位無神論者,於是在他的作品中,對事物起源的追溯和宇宙最基本問題的探討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論的,並且都要找到答案。尤其生命、情感的誕生更是不變的深遠主題。《異星災變》的英文名是Raised by Wolves(由狼養子),在我的理解中,片名所代表的整個劇集,映射了羅馬建城傳說中母狼乳嬰的兩個內涵:不同物種間的哺育關係、羅穆路斯和雷穆斯這兩個羅馬城主最後兄弟相殘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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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不同物種相互創造的溯源,雷導在《異形》中就有了佈局。《異形》的兩部前傳中,是高階生命體“工程師”間接造出了人類誕生需要的有機物,而人類則創造了人工智能,但異形這樣具有超強攻擊力的有機體出現後,工程師和人類這樣看似更具智慧的有機生命體卻被異形屠戮殆盡,反而是有機生命創造出的非生命體人工智能可以“免疫”異形,還學會了培育它們的方法,並利用異形消滅了這一系列進化最初的“造物主”工程師。創世與生命起源的關係,在無神論者雷導的視野下,便是這樣一個呈現環狀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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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異星災變》這,生命循環直接從人工智能哺育有機生命體開始,並深入涉及到了宗教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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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劇集的最令人激動的地方莫過於此。《異星災變》的故事裡,因為地球上無神論一派和信神的密特拉教的一場大戰而不適合居住,兩派分別派出小隊前往地外尋找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然而看上去有些諷刺的是,有著宗教信仰的密特拉教卻掌握了科學方面的頂尖技術,他們製造的人工智能“喚靈者”有著強大的殺傷力,這也是密特拉教得以在地球上戰勝無神論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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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具理性的無神論者在沒有掌握這種尖端科技的情況下,卻意外得到了一位加入無神論一派的密特拉教科學家的幫助,將一臺“喚靈者”改造成了堅定信奉無神論的人工智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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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隨後與初級人工智能“父親”被無神論者給予重託,攜帶著人類胚胎踏上了尋找聚居地的路途。隨著“母親”對人類胚胎的哺育,它也在逐步控制這些幼小生命顯露出的宗教行為,例如面對同伴的死去開始的自發祈禱,對“母親”的控制產生恐懼後內心逐漸擴散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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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宗教與科學的傳統矛盾關係,在《異星災變》上實現了螺旋上升的融合,並進一步探討人工智能加入這種關係後對人類文明創造有沒有起源性的影響。為了繼續探索,映射“母狼乳嬰”中兩兄弟建城之爭,也就是文明的建立關係。由“母親”撫養長大的坎皮恩和密特拉教高層的孩子保羅就成了解答這一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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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皮恩雖然自出生就有極致程序化的無神論機器人撫養,但因為人性使然逐漸滋生了信仰。而保羅則作為密特拉教的高層之子,洞悉宗教具有的控制意義,在兩位潛入教派的無神論者和“母親”的培養下,他是不是會認清整個宗教的本質,堅定去往無神論一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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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孩子之後的成長,應該會體現雷導心中關於文明起源的看法。要是能說明這個,還能借此探索人工智能在未來社會與人類文明誕生的關係。即使往後見不到“異形宇宙”的全貌,《異星災變》也提供了一個圓滿的起源啟示。

此劇是否最後能一圓雷導的“終極幻想”,打上神劇烙印,拭目以待後面幾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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