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与创新——美国海军导弹护卫舰舰种起源(八)

然而,“埃塞克斯”级终究建造于1940年代中前期,采用的是1930年代末的技术。而自喷气式舰载机上舰后,迅速向更重、更大的方向发展,面对这样的航空潮流,即便几经改装“埃塞克斯”级作为舰队也已经力不从心。况且,自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来,更大、更先进的“福莱斯特”级、“小鹰”级和“企业”级舰队航母又先后服役。

传承与创新——美国海军导弹护卫舰舰种起源(八)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作为舰队航母“埃塞克斯”级显然已经处于被淘汰的边缘。不过,将这些“埃塞克斯”级就此放弃又是可惜的,她们毕竟是平均舰龄实际上只有十几年、排水量3万吨级、能够在海上轻松跑上30节的巨舰。于是,在1960年代初,也就是比“布鲁克”级(Brooke class)开始建造稍早的一些时候,美国海军产生了将“埃塞克斯”级转换用途的想法,准确的说是将其作为专职反潜舰只使用。

产生这种想法的理由有二。一是“埃塞克斯”级,特别是经过现代化改装的“埃塞克斯”级能够满足攻势反潜的战术需求。二是将“埃塞克斯”级转作反潜舰只,是对资源的有效合理配置,在政治上更是一个加分项。就第一点而言,尽管水平不高,但苏联海基核力量建设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成为有效的威慑性因素是迟早的事情,攻势反潜战术势在必行,“埃塞克斯”级这样能够起降重型固定翼反潜机的海上平台则是提供远洋攻势反潜能力的核心力量。

事实上,“埃塞克斯”级能够起降的固定翼反潜机在质量上绝非护航航母(CVE)可比。美国海军在二战结束时曾继续保留了由“培登海峡”号(CVE-116)、“西西里”号(CVE-118)和“明多罗”号(CVE-120)搭载的3个护航航母舰载机大队(CVEG,每个CVEG由8架F6F-5N“女巫”组成的战斗机中队(VF)和18架TBM-3“复仇者”组成的攻击机中队(VA)构成。

1948年后,护航航母舰载机大队中撤出了战斗机中队,改用机腹下安装大型搜索雷达舱的TBM-3W反潜机和TBM-3S反潜攻击机。后者装备探照灯、声纳浮标、火箭弹、深水炸弹和自导鱼雷混编的混成中队(VC)。每两架组合为一个反潜战术单位,共有7个混合中队配备在护航航母上。麻省理工学院研制出AN/APS-20雷达,装备在TBM-3W反潜巡逻机上,雷达映象可直接传送到航母的作战情报中心(CIC),这是世界上第一种舰载雷达预警机。

传承与创新——美国海军导弹护卫舰舰种起源(八)

1949年11月,格鲁曼公司设计的舰载反潜机AF-2“卫士”进行了首次试飞,次年,这种当时世界最大的单引擎舰载机装备部队。AF-2机身修长,大展弦比梯形中单翼可折叠,垂尾高大并在平尾中部有两片小型垂直安定片。限于当时技术水平,它们还是采用双机组战术:机腹装AN/APS-33大型雷达的4座AF-2W搜索机和装备反潜攻击机武器的杀手——3座的AF-2S(以后发展为AF-3S)攻击机。然而,由于舰体吨位限制,战后护航航母的反潜战能力也就止步于AF-2“卫士”了。

从航空猎潜的角度考量,将“猎人”和“杀手”的职能由两架飞机集中在一架飞机的机体中是最理想的,但这也意味着机体尺寸的大型化。在1950年代初,装备两台R-1820气冷活塞引擎的格鲁曼S2F(后改称为S-2)“追踪者”就是第一种兼备“猎人”和“杀手”两种能力的舰载反潜机。它采用全金属半硬壳构造的机身短小,前部座舱中有机长和兼领航、通讯和操纵探照灯的副驾驶员,后舱里有雷达员和磁探员共4名机组人员。

细长的可折叠梯形主翼的翼展几乎为机长的2倍,可以235千米的时速在海上巡逻6~9小时,低空低速性能优良。机腹武器舱后有可收缩的AN/APS-58搜索雷达,机尾有可伸出的ASQ-10磁异探测器,翼下两个引擎舱后部装有8~16个声纳浮标,右翼前缘有一个7000万烛光的探照灯可用于夜间目视搜索。武器舱中可载MK101大型深弹2枚、173千克深弹4枚或自导鱼雷2条,主翼下6个挂架也可携带鱼雷、深弹、炸弹或火箭弹。机上还有完善的导航等设备。

S-2的原型机于1952年底试飞,从1954年起逐步取代“复仇者”、“卫士”,成为美国舰队第一线反潜机,具备当时最高效率的反潜战能力。但由于机体尺寸过大,S-2无法配置给护航航母,“埃塞克斯”级实际上是能够搭载S-2的一个下限。这就是为什么说,“埃塞克斯”级,特别是经过现代化改装的“埃塞克斯”级能够满足攻势反潜战术需求的原因。不过,相比于“埃塞克斯”级在攻势反潜作战中所蕴含的战术潜力,对资源的合理利用更具现实意义。

传承与创新——美国海军导弹护卫舰舰种起源(八)

二战结束后,美国海军曾为自身的生存与美国空军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在20世纪40年代后期,苏联人拥有数以百万计的地面武装部队,但美国拥有核武器和空中力量。刚刚独立的美国空军获得了超然的地位,并因此过份膨胀起来,试图将美国海军进行肢解,在剥夺她的大部分资产后,使其成为一支仅有少量驱逐舰的无足轻重的力量。美国海军进行了英勇的反击,并在1950年代末期情况开始好转。

然而,美国海军深知胜利来之不易,对此仅仅看一看在1940年代末围绕“合众国”号超级航母建造而引发的“海军上将造反事件”中,美国海军的惨重损失就一目了然——-十几位海军将领被直接踢出了军队。在这个层面上,美国海军受到的创伤要比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四年还大。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以“福莱斯特”级常规动力超级航母和“企业”级核动力航母的相继建造为标志,美国海军似乎正在走出低谷。但在1950年代末-1960年代初的美国海军高层看来,当年与空军的斗争并没有完全结束,对手随时准备在政治上给予海军致命一击——-毕竟只要苏联海军是羸弱的,那么给予美国海军的国防资源就永远可能让空军说三道四(事实上,直到冷战结束,美国海军内部一直都有“苏联是对手,而空军是敌人”的说法)。

这种忧虑反映到美国海军的现实中,则是要对手中的每一份资源都要作物尽其用的优化配置,以免被对手抓到政治上的小辫子。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