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能長生不老,也沒有一樣東西能永世長存”,泰戈爾曾這樣講,並告誡我們說:“兄弟,記住這一點而歡欣鼓舞吧”。讀了寒梅的《逝事如此吧》,就想到了這段話,剛想用它來憑寄安慰,卻又看到了寒梅的《父親》,於是明白了她的哀傷,我舉頭四望,茫然佇立。
“你渴望著這愛的永存,你以為這就是你的生命了,你以為你的世界本該如此,可父母會老去,手足會反目,朋友會漠然,甚至戀人會離去,什麼是永恆,什麼是唯一?”
問的好,問的深,的地咄咄逼人,也問在理上,問在情中。生命是脆弱的,尤其當你守著病重的親人和完全託付於我們的嬰兒,或看著那些被幾回悲哀吹落了的生命之花;而友情煙飛雲逝,伴侶各走東西,一切都是那樣短暫,那樣捉摸不定。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此洩氣、沉落。
雖然我不能止住春天的腳步,雖然我不能鎖定友情的風帆,但我知道,我知道,我心永存!我心永恆!於是春天與我同在,而我也永遠有相知伴隨。
此刻的我,將懷著千百個祝願前往我久別二十一年的靈隱寺,焚一柱香,低下頭,靜靜地待它消去。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寒梅的身邊,請她轉過身:看一眼這美麗的西子湖吧;春光荏苒莫孤負,相對原宜惜寸陰。
1999.04.07 於加利福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