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節精細,節節狠毒,我畏此人"金聖嘆為何如此評價梁山好漢石秀


梁山第三十三位好漢——拼命三郎石秀、步軍頭領、星號天慧星、追 封忠武郎。施耐庵筆下的梁山好漢,為何被金聖嘆評為"節節精細,節節狠毒,我畏此人"。下面看看能不能從《水滸傳》中找到答案。

1、石秀助楊雄——與楊雄結拜——與潘公開屠宰作坊

石秀初識楊雄是從這件事開始的。原著是這樣描述的:

楊雄被張保並兩個軍漢逼住了,施展不得,只得忍氣,解拆不開。正鬧中間,只見一條大漢挑著一擔柴來,看見眾人逼住楊雄,動彈不得。那大漢看了,路見不平,便放下柴擔,分開眾人,前來勸道:"你們因甚打這節級?"

石秀接著出手相助,楊雄才得意脫身,趕跑了張保,奪回了財物。

石秀助楊雄難道會有什麼目的?

原著也有答案:戴宗、楊林看了,暗暗地喝采道:"端的是好漢,此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壯士也!"

借戴宗、楊林回答了這個問題。

其實從石秀自己的介紹也能看出:"小人姓石,名秀,祖貫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小學得些槍棒在身,一生執意,路見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呼小弟作'拚命三郎'。"

從以上兩段話可以看出,石秀助楊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下面我們在細品水滸,看看金聖嘆先生說的有沒有差錯?

想找到答案還得從石秀說起。先看看好漢石秀的自我介紹:"小人姓石,名秀,因隨叔父來外鄉販羊馬賣,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錢,還鄉不得,流落在此薊州賣柴度日。"

從石秀的介紹可以看出,他的境況比較悽慘,由商販流落街頭靠賣柴度日,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在薊州又無親無故,想改變命運還是有困難的。想改變賣柴度日命運,比較好的且較快的方法,就是投奔一個比自己強大的靠山。再說像柴進這樣的人,也不是遍地都是,而且一個沒有名望的人直接去投靠別人,也不會得到別人的信任和重用。比較好方法是投靠別人時,讓他看到自己的價值,並幫助他解決實際困難,讓他感恩於自己。下面看看楊雄有沒有當石秀靠山的能力呢?看楊雄的出場就能說明問題。

楊林正行到一個大街,只見遠遠地一派鼓樂,迎將一個人來。戴宗、楊林立在街上看時,前面兩個小牢子,一個馱著許多禮物花紅,一個捧著若干緞子綵繒之物;後面青羅傘下,罩著一個押獄劊子。姓楊,名雄,因跟一個叔伯哥哥來薊州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續後一個新任知府,卻認得他,因此就參他做兩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

一派鼓樂、前面兩個小牢子、馱著許多禮物花紅、若干緞子綵繒之物、青羅傘下、新任知府,卻認得他、兩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看到這些詞語你能想到什麼,雖不是權勢熏天,但在薊州也是個有臉面的人物,收留一位流落街頭的人是完全有能力的,這就滿足了石秀找人投靠的第一個條件。

再說石秀也不是一位甘於落魄的人,書中就有證明:才知道他是梁山泊神行太保。正欲訴說些心腹之話,投托入夥,只聽得外面有人尋問入來。三個看時,卻是楊雄帶領著二十餘人,都是做公的,趕入酒店裡來。戴宗、楊林見人多,吃了一驚,乘鬧鬨裡,兩個慌忙走了。

要不是楊雄尋石秀,恐怕石秀就隨戴宗、楊林上梁山了,也沒有了後面的事端。可見,石秀是個有想法的人,且善於抓住機會,所以當楊雄有難時,石秀立刻看到了機會,於是大喊一聲,出手相助,幫楊雄解決了燃眉之急。

石秀出手助楊雄結果便是,立即結束了自己流落街頭賣柴度日的苦難生活。原著中說:

楊雄便道:"石秀三郎,你休見外。想你此間必無親眷,我今日就結義你做個弟兄如何?"石秀見說大喜。再說有楊雄的丈人潘公,自和石秀商量,要開屠宰作坊。一向潘公、石秀,自做買賣。

由此可以看出,石秀是一位非常精細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相助的,也要看你有沒有被幫助的價值。自古以來,有英雄救美的故事,很少有英雄救乞丐的故事。從石秀助楊雄到與楊雄結拜再到與潘公開屠宰作坊,整個過程,石秀才是最大贏家,也許石秀的精細就在於此!

2、石秀與潘巧雲的微妙關係

石秀不僅精細,而且敏感多疑,性格執拗,愛操閒心,管閒事。下面就一一說明。石秀的自我介紹我們往往看到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忽略了"一生執意"這個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有愛操閒心,管閒事之意,"一生執意"就有敏感多疑,性格執拗之意。

先說說石秀的敏感多疑。 石秀一日早起五更,出外縣買豬,三日了方回家來,只見鋪店不開。卻到家裡看時,肉店砧頭也都收過了,刀杖家火亦藏過了。石秀是個精細的人,看在肚裡便省得了,自心中忖道:"常言:'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哥哥自出外去當官,不管家事,必然嫂嫂見我做了這些衣裳,一定背後有說話。又見我兩日回,必有人搬口弄舌,想是疑心,不做買賣。我休等他言語出來,我自先辭了回鄉去休。

楊雄家中有事,暫管了店門,便起疑心,還懷疑潘巧雲,可見石秀過於敏感多疑,且過分關注潘巧雲。

難道石秀有心潘巧雲?

看看石秀第一次見潘巧雲時:原著對潘巧雲的描述:黑鬒鬒鬢兒,細彎彎眉兒,光溜溜眼兒,香噴噴口兒,直隆隆鼻兒,紅乳乳腮兒,粉瑩瑩臉兒,輕嫋嫋身兒,玉纖纖手兒……可見,潘巧雲還是有些資色的。

石秀見那婦人出來,慌忙向前施禮道:"嫂嫂請坐。"石秀便拜,那婦人道:"奴家年輕,如何敢受禮?"楊雄道:"這個是我今日新認義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禮。"當下石秀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

慌忙向前施禮、推金山,倒玉柱,這些詞讓人們想到什麼、而且石秀是28歲的壯漢,對一位美麗的少婦沒一點感覺,誰會信呢?但石秀一定會壓抑住自己的感情,因為楊雄對他有知遇之恩。想法可以有,但決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在江湖很難有立足之地,精細的石秀是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的,只有暗裡關注潘巧雲。

在看看潘巧雲對石秀有沒有感覺?原著這樣描述石秀:

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澆油。

潘公見了石秀這等英雄長大,心中甚喜。

可見,石秀也是儀表堂堂,一條壯漢。潘巧雲對石秀動心也在情理之中。有下面一句話可做見證:石秀自肚裡暗忖道:"'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我幾番見那婆娘常常的只顧對我說些風話,我只以親嫂嫂一般相待,原來這婆娘倒不是個良人。

由此可見,石秀與潘巧雲的關係很微妙。所以,當裴如海出現時,石秀就有點安奈不足了,開始過分的關注潘巧雲了。自從裴如海第一次到楊雄家,石秀愛操閒心,管閒事,敏感多疑,執拗的性格就開始作怪了。

且說這石秀每日收拾了店時,自在坊裡歇宿,常有這件事掛心,每日委決不下,卻又不曾見這和尚往來。每日五更睡覺,不時跳將起來,料度這件事。

有原著可以看出,石秀對潘巧雲和裴如海的事很上心,幾乎到了不能好好睡覺的地步,如果對潘巧雲無心,怎能到如此程度。同事也說明石秀性格執拗,愛操閒心,管閒事。那麼石秀的狠毒有體現在哪呢?請往下看!

3、石秀、楊雄的殺人之路

石秀的精細是不容置疑的,看看楊雄知道潘裴通姦之後,石秀解決問題的方法:石秀道:"哥哥且息怒。今晚都不要提,只和每日一般;明日只推做上宿,三更後卻再來敲門,那廝必然從後門先走,兄弟一把拿來,從哥哥發落。"只可惜楊雄酒後失言,否則,石秀可能就不會走上殺人之路。金聖嘆說石秀狠毒也就一步一步開始了。

先看石秀如何殺頭陀和裴如海: 石秀道:"你快說!我不殺你。"頭陀道:"海黎和潘公女兒有染,每夜來往,教我只看後門頭有香桌兒為號,喚他入鈸。五更裡卻教我來敲木魚叫佛,喚他出鈸。"石秀道:"你且借你衣服木魚與我。"頭陀身上剝了衣服,奪了木魚。頭陀把衣服正脫下來,被石秀將刀就頸上一勒,殺倒在地。

"不要高則聲!高聲,便殺了你。只等我剝了衣服便罷。"海黎知道是石秀,那裡敢掙扎則聲。被石秀都剝了衣裳,赤條條不著一絲,悄悄去屈膝邊拔出刀來,三四刀搠死了。

先說不殺,穩住對方,當別人脫衣服時,乘其不備痛下殺手, 石秀的精細與狠毒在此體現的淋漓盡致。石秀的精細更在於做事都是計劃好的。在下面這件事上也能體現。卻把刀來放在頭陀身邊,將了兩個衣服,卷做一捆包了,再回客店裡,輕輕地開了門進去,悄悄地關上了自去睡,不在話下。殺人之後,製造假現場,迷惑官府。

石秀再見楊雄,楊雄欲殺潘巧雲:石秀道:"此間東門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靜。哥哥到明日,只說道,我多時不曾燒香,我今來和大嫂同去,把那婦人賺將出來,就帶了迎兒同到山上。小弟先在那裡等候著,當頭對面,把這是非都對得明白了,哥哥那時寫與一紙休書,棄了這婦人,卻不是上著?" 注意石秀說的是寫與一紙休書,棄了這婦人,結果卻激楊雄殺了潘巧雲和丫鬟,且手段極其殘忍,狠毒至極。當楊雄問何去何從時,看石秀如何回答,石秀道:"兄弟已尋思下了,自有個所在,請哥哥便行,不可耽遲。"楊雄道:"卻是那裡去?"石秀道:"哥哥殺了人,兄弟又殺人,不去投梁山泊入夥,卻投那裡去?"石秀的精細也許就在於此罷!

縱觀石秀從與楊雄結識,到一起上梁山的過程,石秀是名副其實的好漢,因為不管是幫助楊雄解困,還是智殺裴如海,激怒楊雄殺妻,石秀始終站在正義的一面。金聖嘆說他精細狠毒,我畏此人,原因是他做每一件事情幾乎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有目的一步一步進行的,且手段殘忍,現實生活中像石秀這樣的人確實讓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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