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新疆地理位置特殊,中原時常不能顧及,所以出現了長期的偏安一隅。新疆的軍閥統治經歷了三個時期:

1912年至1928年,楊增新時期;

1928年至1933年,金樹仁時期;

1933年至1944年,盛世才時期。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

(1)楊增新的守舊

楊增新,雲南蒙自人。光緒年間的進士,在甘肅任職達十幾年。1907年調入新疆,1912年新疆巡撫改為都督,巡撫袁大化覺得自己幹不了,急於脫離新疆,就力推楊增新,北京讓楊做了新疆都督兼民政長。

楊增新鎮壓了伊犁的革命黨人、哈密的農民起義和新疆的哥老會,權力逐漸穩固。他後來採取閉關自守的方針,北京政府鞭長莫及,又把俄國十月革命後竄入新疆的白俄軍分化瓦解,和蘇聯也搞好關係。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他統治的十六年,新疆基本是安定平穩的。當時的軍閥窮兵黷武,但楊增新例外,他認為軍隊夠用就行,多了反而危險,還很花錢,於是沒有擴軍。1920年全省兵員共有一萬幾千人,到了1927年兵員不足一萬。

他不發展軍隊,也不發展工業和教育,整個新疆封閉而緩慢。

用新疆著名社會活動家包爾漢的話說,楊增新喜歡愚民政策,好統治嘛。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楊增新與中外人士合影

1928年,國民革命軍北伐成功,7月1日楊增新宣佈服從南京政府。一週後軍事廳長樊耀南將楊刺殺,因為他認定楊增新是老派軍閥,易幟後繼續當政,新疆就不能有新的改變,於是想取而代之。

樊耀南沒有軍隊支持,當天就被民政廳長金樹仁帶兵殺死,新疆落入金樹仁之手。

楊增新並不斂財,經驗豐富,能在不擴軍的情況下讓新疆長期保持穩定,就此而言,雖然他屬於老派軍閥,但也難能可貴。

(2)金樹仁的無力

金樹仁,甘肅臨夏人。楊增新在甘肅辦過河州書院和甘肅高等學堂,金樹仁從兩個學校畢業,是楊增新的學生。楊增新入新疆,金樹仁應召而往,很受器重,1926年做到民政廳長。樊耀南刺殺楊增新,金樹仁帶兵平息政變,處決了樊耀南,拿到權力。

金樹仁有軍隊支持,因此事成。

他當省主席後改變了楊增新的做法,比如大力擴軍、濫發紙幣和壟斷貿易,軍政上都使用家族和同鄉,結果讓矛盾激化。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金樹仁

1931年,哈密維族起義,維族義軍引甘肅的馬仲英入疆支援,從此新疆不寧。

金樹仁用人唯親,導致很多官員不滿。

入疆的白俄人有戰鬥經驗,他們組成的歸化軍極有戰鬥力,金樹仁欠其軍餉,態度傲慢。

1933年,省軍在外作戰,迪化(烏魯木齊)內部兵力薄弱。4月12日,陶明樾等官員聯合歸化軍政變,成功逼金樹仁下野。

金樹仁的能力遠不如楊增新,幾年時間草草下場。

(3)盛世才的投機

盛世才,遼寧開原人。

他先在日本明治大學學政治經濟,回國後進入軍界,和郭松齡關係密切,郭松齡把義女嫁給盛世才,又推薦盛世才去日本陸軍大學學習。1925年郭松齡反張作霖,盛世才回來幫忙,郭松齡死後又逃往日本。

1927年,盛世才回國,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上校參謀。

1929年至1930年,任總司令部參謀本部上校作戰科長。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盛世才

1930年,金樹仁派人在南京招攬人才,盛世才找個地方有所作為,就接受邀請進入新疆。開始是督辦公署參謀處的中校參謀,後任上校參謀主任,兼任軍校戰術教官。由於哈密起義和馬仲英入疆,金樹仁派他做軍隊參謀長。

當時的新疆軍官中,盛世才的軍事能力已是上乘。他在軍校很受學生歡迎,帶兵時對軍隊管理比較好,能打勝仗,優待俘虜不擾民,所以名氣越來越大,從參謀長做到東路剿匪總指揮,從而掌握軍隊。

金樹仁漸漸不得人心。

一部分李杜的東北抗日軍從蘇聯境內進入新疆,他們支持老鄉盛世才。

這些都是盛世才成功的基礎。

金樹仁被逼下野,盛世才握有重兵,被選為新疆臨時邊防督辦。南京政府想幹預新疆政治,特使黃慕松聯合推翻金樹仁的陶明樾、陳中和李笑天,但盛世才是個更狠的角色,他立即槍殺陶明樾等三人,使南京的計劃流產。

盛世才隨後將東北義勇軍的高級將領全部處死,以掌握東北軍,又逮捕了歸化軍首領,並取得蘇聯的支持,打敗勁敵馬仲英和伊犁農墾使張培元,奪取了新疆的軍政大權。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盛世才的軍事勁敵

從這裡可以看出,盛世才的作風是:誰能穩固他的政權就投靠誰拉攏誰,誰威脅他的統治就反對誰消滅誰,不管從前是敵是友。

初期,他的方針是聯蘇聯共。向蘇聯借款,請蘇聯顧問和專家到新疆,設立八路軍辦事處,請共產黨員和愛國人士入新疆工作,都是這個階段的事。

1941年,德國進攻蘇聯,蘇聯遭受巨大困難,國民黨掀起反共高潮,盛世才想另找出路,於是開始反蘇反共。當年他製造了一起虛假的陰謀暴動案,將1200多位愛國人士投入監獄。蔣介石高興了,任命他為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

1942年,盛世才又製造“共產黨陰謀暴動案”,這個案件起因是他的弟弟盛世騏被殺(很多人回憶說其實是盛世才暗殺的),他以此為由,令所有蘇聯顧問、專家和軍隊撤走,然後逮捕全體中國共產黨員,並將陳潭秋和毛澤民等人殺害。

民國軍閥(19):孤遠新疆,楊增新金樹仁和盛世才的三人舞

陳潭秋和毛澤民

1944年,蘇聯衛國戰爭勝利,德日法西斯敗局已顯。國民黨加強了對新疆的控制,盛世才為了反抗,又製造了一起陰謀暴動案,把上千名國民黨逮捕入獄,想再投靠蘇聯。結果,蔣介石派兵入新,8月調離盛世才,任其為農林部長。

新疆民眾看盛世才走了,高興之餘,集體控訴盛的罪行。1945年,國民政府撤了盛世才的農林部長,下令查辦,盛世才重金賄賂才解除麻煩。盛世才後來去了臺灣,1970年死。

這個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而且翻臉如翻書,把國共兩邊都給得罪了,最後沒有死於非命已是運氣太好。回到內地,東北義勇軍的舊部要找他報仇,但他不輕易露面,義勇軍舊部找不到報仇的機會,就去蘭州殺了他岳父全家十一口,震驚全國。

盛世才之後是吳忠信擔任新疆省主席,自此,新疆歸國民黨中央控制。

吳忠信之後,張治中和包爾漢先後擔任過新疆省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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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

包爾漢:《新疆回憶錄》

周東郊:《盛世才在新疆的特務統治》

中華書局《中華民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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