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勞動鍛鍊

20世紀70至80年代,一年一度的機關幹部參加農業生產勞動,可不是鬧著玩的。真的是要紅紅臉,出出汗,沾一身泥土,而不是拍拍照,做做樣子就完事。勞動一般有三種形式。

機關農場勞動

地委、地區革委會以及公安處、法院,共同有一個小農場。每年播種、除草、澆水、收割、打碾時,機關各部門都要停止辦公幾天,突擊勞動。

「陳年舊事」勞動鍛鍊

夏天一日,單位派我和公安處的一個民警去機關農場給胡麻地澆水。中午不回去吃飯,機關食堂派人送來一斤醬牛肉和幾個饅頭。吃完時間不長,因為沒有喝水,加之天熱、醬牛肉鹹,非常渴,有點嗓子冒煙的感覺。

那個民警身材魁梧,年齡比我大好幾歲,是個城裡人,很有氣魄,我這個來自農村的剛進城的“土八路”,自然是聽他的指揮。他說:“你看著澆水,我給咱們提水去”。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哪知他三四個小時後才回來,而且並沒有提水。他說:“時間過了,沒有打上開水”。我只好在極度難受之中等到下午收工。事後想起,他那是騙我這個鄉下人,藉口提水,而回去喝水、睡午覺去了。

幫農民幹活

和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簡稱“三同”,一般是後半年修水平梯田,但有時也去參加夏收。

有一年氣候反常,冷得比往年早。國慶節前幾天一股冷空氣襲來,霎時濃雲密佈,漫天雪花飄灑下來。不過,時間不長,雪就停了。

「陳年舊事」勞動鍛鍊

國慶節期間,又落了場雪。這次下得比前一次多,大約下了兩寸厚的雪,天氣驟然變冷。國慶節之後,按照地委要求,地直單位停止辦公半個月,全體幹部參加農田基本建設,即把山坡地修成水平梯田。

我所在單位的幹部職工被分配到距離城區40裡外的一個公社的生產隊勞動。自帶鋪蓋和鐵鍁,三個人同住農民的一個通鋪炕。炕不太熱,睡到後半夜常常被凍醒。

吃飯就在住宿的那個農民家,農民吃啥幹部吃啥。伙食費用自己的工資交,每天交1元錢、1斤糧票,這對於每月拿42.50元工資的一般幹部來說,也不算是個小數目。

「陳年舊事」勞動鍛鍊

修梯田的工地上,雪尚未融化,地面上白白的一層。幾十面紅旗迎風招展,高音喇叭不停地播放著革命歌曲。幹部和農民同時出工、收工,用鐵鍁把土鏟到架子車上,再推到低處倒下。

幾天下來,平時不多幹體力活的幹部就吃不消了,腿軟、腰痠、胳膊疼,渾身的肌肉都痠疼。幹活累,大家的話越來越少,然而沒有聽到誰有怨言或牢騷話。

一天下午,臨近收工的時候,兩個年輕婦女不知何故,突然大聲對罵起來,髒話、粗話、下流話都罵出來了,什麼話難聽、解氣就罵什麼,勸也勸不住,直到收工才散去。

老羅是廣東梅縣人,體力較差,這幾天累得夠嗆。他有氣無力地說:“都這麼疲乏了,還有力氣罵仗!”

各單位認領勞動任務

有一次,不是去農村“三同”,而是由地委按照各單位的人數分配修梯田任務,由各單位負責完成。任務不輕,不是隨便就能完成的。

「陳年舊事」勞動鍛鍊

任何工作,不論高低貴賤、簡單複雜,都有其一定的專業性。修梯田也一樣,既要有力氣,也要一定技術,比如在什麼地方取土、取多少,填到哪裡,如何處理死土和活土,如何培好地埂等等,幹部幹起來除了體力不濟外,也缺乏經驗和技術,肯定不如農民那樣得心應手。

活幹得非常費勁,拖的時間一長,出勤率就有問題了。老實人天天去幹,奸滑一點的人就找藉口請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情急之下,領導在會上揚言,要把勞動任務分解到各科室,落實到每個人。這才恢復了出勤率,終於完成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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