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哲挑眉:“好。”
他們的說話很快,舉槍的動作也很好,不等看戲的隊員們反應過來,只聽啪啪的響聲在空氣裡響起,就連綿不絕沒有斷過!
只見江靳言和韓哲各自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一條踩著椅子的調節器上,一條杵地,揚起頭,舉槍同款姿勢地衝天上的氣球射擊。
速度之快,根本無法分辨誰打落了哪個氣球,也無法幫他們計算誰到底打中了多少。
反正能看到的就是……半空上方的氣球跟連連看一般,消除,消除,如同煙火擁有短暫的繽紛,再想想江靳言剛才說的“五彩繽紛落”。
咳咳,還真是恰如其名。
更難得的是他們一發子彈打完,迅速換子彈上膛的速度也跟射擊一樣的快。
只見好不容易吹出來的一百多個氣球,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被盡數打落。
這場五彩繽紛落隊員們看的實在太過癮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哇”的感嘆,用力鼓掌!
“天哪,精彩!太精彩了!!!”
“兩位大神真不愧是雙槍少年!”
“是啊是啊,這一番行雲流水,簡直太有默契了吧?”
……
在一波彩虹屁中,江靳言下槍膛,看向韓哲。
韓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57,你56。我贏了。”
江靳言不說話,和他計算的一樣。
想到某人說的話,習慣了波瀾不驚的臉,難得地閃過一絲明顯的不快。
……
“我猜還是韓哲比較厲害!”
……
江靳言把槍放到桌上。
誰也沒能計算出他們各自的成績,而他們剛才居然記下來了。大家又是一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共享彼此的驚愕。這時有識趣的隊員看到江靳言沒說話,立刻上前打圓場:“才一分之差,沒什麼沒什麼的。兩位大神一樣厲害!真是讓我們這些後輩刮目相看,大開眼界啊!”
江靳言扭過頭來,嚴肅道:“一分,在比賽場上是致命的。你們每天苦練,不是為了十分的差距在拼命,恰恰是為了一分在搏殺。”
隊員:“……是。”
本來是想安慰的,結果被訓了。
韓哲笑著放下槍,拍了拍這位被訓的隊員:“你們,好好練吧。”
走出大門,韓哲叫住江靳言:“剛才你因為看我,分神,所以少打一槍。”
江靳言一邊脫手套一邊淡淡道:“輸了就是輸了。”
韓哲眯眸:“難道真是因為要結婚的緣故,所以注意力無法集中?”
江靳言盯著他,很想問他是不是認識倪笙。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沒問出口,張了張嘴最後道:“走了。”
韓哲問:“去哪裡?”
江靳言頭也不回。
訓練課程是從第二天正式開始的,他和韓哲齊齊地露了一手,估計在那幫臭小子中已經傳開,晚上估計是沸沸揚揚的。
江靳言從基地離開,準備趁這個唯一的空閒時間去給奶奶買H市的特產,牛乳酥。
他沒有開車出來,比起哪裡都堵車的下班時間,還是走路比較快。
江靳言給奶奶去電話,那邊很快接起。
“奶奶,是我。”
“靳言啊,到H市了?”
“恩,已經到了。奶奶,您吃晚飯了?藥呢,吃過了嗎?”和奶奶說話,江靳言的冰冷自動變成了溫柔,他關切的樣子讓人有一種在和女朋友講話的錯覺。
“吃過了吃過了,奶奶沒事。”電話那頭,江奶奶其實在對著電視打電動,正高嗨興奮中,為了應付乖孫子的電話,她正辛苦地在中氣十足和虛弱病患的人設裡切換著。“咳咳,奶奶啊,就是牽掛你和小笙。”
江靳言恩了一下。
“對了,聽聞小笙也去H市了。她是去照顧你的嗎?”
江靳言略怔:“她是有拍攝任務。”
“這樣啊……”
“奶奶,您很喜歡吃H市的牛乳酥,我現在去給您買的路上。”江靳言轉移話題,“您還想吃什麼?都告訴我。”
“奶奶什麼也不想吃。”江奶奶在那頭悻悻地回了一句,緊接著又哦了一下,“哦……我想起來小笙跟我說過,H市有一家糕點鋪很好吃來著,叫什麼……我給忘了。哎呀,我這個腦子啊……”
江靳言無奈地寵溺一笑:“好,知道了,我去問問她。”
“好呀好呀。”江奶奶在電話那頭笑開了花。
江靳言掛了電話,打倪笙電話。
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背景音有些吵,倪笙的聲音顯得很模糊:“有事?”
她這官方性開門見山,聽起來有些刺耳,但江靳言還是恩了一聲道:“奶奶剛才打電話來,說你曾經跟她提過一家糕點鋪的糕點很好吃,但她忘記名字了。”
倪笙的聲音拖長,確認他的內容:“啊?什麼?什麼耗電?!”
江靳言:“……”
“我聽不見,你大聲點。”
“你在哪兒?”
“我在小吃街吃飯呢——”倪笙扯著嗓子說道,“你有什麼發消息吧。就這樣。嘟嘟嘟……”
江靳言:“……”
她敢掛他電話。
好像某人說過的約法三章,到他這裡變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小吃街是吧?江靳言眯眸,走到街邊打了一輛出租車。
而先掛了電話的倪笙並不知道江靳言要往這邊趕過來,她正夾著毛肚往火鍋裡涮,和小組成員吃的不亦樂乎呢。
從樹林裡出來,本來是要徑直回G市的。但大家在那個原始森林待了一天,零食是越吃越餓,一致商量先吃頓飽飯再說。
於是跟著導航就來到了這最熱鬧的小吃街。
和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相比,這裡簡直不要太煙火氣息了。都是人,都是一張張為食物而綻放的笑臉。
他們挑了一間火鍋店,坐到街道上的位置上來,吹著舒服的夜風,身上的不適感和疲憊感頓時去了大半。
倪笙拿筷子將長髮挽成一個髻,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小君拿飲料給大家倒上,舉杯道:“倪導,我們今天算是成功收工,值得慶祝乾一杯吧?”
“恩,當然。”倪笙應聲拿杯子,“我初來乍到的,幸得你們配合,今天的收景成果不錯。謝謝大家——”
在消防員的幫忙下,他們有驚無險地拿回了架在樹上的機器,查驗了一下錄像視頻,真的拍到了國蝶的蹤跡,但只是一隻。
這對比是明顯的。
剩下的就是回去,剪片子,小君設計旁白。
小胖呵呵笑,一聽倪笙這客氣的話,厚實的肩膀跟著縮了一下:“哎喲,領導謬讚,不敢不敢。”
飛然呵呵笑:“是啊,我們配合倪導,是應該的。”
清脆的碰杯,大家都一飲而盡。
倪笙肩膀微聳,放鬆地長舒一口氣:“拍動物的紀錄片很苦,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你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們既然被分配到我這邊,我就會努力帶著你們往前衝,下次紀錄片獲獎,我希望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還在。這不是鼓勵,而是我的希望。”
說著,她的眸光亮晶晶地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停頓三秒。
小君托腮:“倪導,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年輕的,聽說你還是富二代,為什麼……一定要當紀錄片導演呢?”
小胖和飛然也都好奇地點點頭。
就如倪笙所說,拍紀錄片很苦,拍動物的紀錄片更苦。這是一份跟和尚唸經一樣,十分枯燥的工作。
讓誰看來,都和長相明豔,家境殷實的倪笙格格不入。
而這個問題,倪笙不止被問過一次。
她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沸騰的火鍋上:“因為責任吧。”
“小時候,我被一隻兔子救過。”倪笙笑,“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動物。”
“啊?被兔子救過?那是什麼故事啊?倪導,跟我們說說唄。”小君一聽這話,來了興致,推倪笙的胳膊。
倪笙漂亮而修長的睫毛眨了眨,開始一點一點地沉浸在回憶中:“那是一個有點好笑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