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世界和今日的世界(一)

1921年,馬蒂亞斯·埃茨貝格爾在德國一個溫泉度假勝地被極右翼恐怖分子謀殺。3年前的1918年11月11日清晨,在貢比涅的森林裡,他代表德國政府與協約國聯軍總司令福煦元帥一同簽署了停戰協議。

百年前的世界和今日的世界(一)

當時的德意志別無選擇:1918年11月9日,那位裝腔作勢、志大才疏的威廉二世在闖下彌天大禍之後被迫退位(他偷越國境逃到了荷蘭,在那裡安然生活到1941年去世,並未被作為“戰犯”追究),整個國家陷入一片混亂。

談判桌上的埃茨貝格爾只能簽署那份令德國喪權辱國的停戰協議,無論是當時擔任德國首相的自由派的巴登親王馬克斯(Prinz Maximilian von Baden),還是實際執掌軍權的右翼獨裁者保羅·馮·興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元帥,都發了電報催促他簽字。數天前爆發的基爾水兵起義和全國性總罷工,以及巴伐利亞等地的共產主義騷亂,讓這些精英人士擔心,一場類似於1917年發生在俄國那樣的布爾什維克革命一觸即發。

然而,自從埃茨貝格爾簽字的那一刻起,他便註定成為了德意志的“罪人”。魏瑪共和國就是在這樣風雨飄搖的局勢中誕生的,但歷史已經證明,20世紀上半葉同樣容不下這個新生的民主政體。

1919年在巴黎和會上通過的《凡爾賽和約》中,建立國際聯盟是最重要的內容,它是當時的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率先大力倡議的。但國聯成立以後的20年裡幾乎從未真正發揮過它的倡導者所期望的作用,主要原因恰恰在於威爾遜的祖國拒絕加入。

為了說服國會批准《凡爾賽和約》,讓美國加入國聯,威爾遜曾警告說,如果美國不加入國聯,那麼它就將重新加入戰場。他的警告一語成讖:在不到一代人的時間裡,美國又回到了歐洲和亞洲的戰場。儘管美國參議院當年否決《凡爾賽和約》的理由正在於它認為美國管好自己的事就夠了,不應該參與到複雜的國際事務中去。

因此可以說,沒有第一次世界大戰,就不會有後來更具毀滅性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或者更準確地說,對一戰戰後秩序的短視和錯誤的安排,直接將世界引向了通往更大戰爭的道路。

一戰是一個歷史轉折點,之前與之後,人類彷彿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一戰還是一個歷史分叉的起點,自那以後,人類漸漸被分成了兩半,生活在尖銳對立的政治、經濟、文化體系內,這種對立到冷戰時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不過,歷史從來就不是這麼直線型的。在1919年《凡爾賽和約》簽署到1939年二戰爆發之間的20年裡,還有一些重要因素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從而使這20年成為人類現代史的轉折點和分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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