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亂舞——從胡五十六國到南北朝(19)不上進的東晉(11)桓溫

群魔亂舞——從胡五十六國到南北朝(19)不上進的東晉(11)桓溫

(原創作品,下同)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如祖逖和劉琨(時空阻隔),比如殷浩和桓溫(政見不合)。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忘了初心。比如東晉名將、權臣桓溫。

桓溫,是根正苗紅的官N代,東漢名儒桓榮之後,宣城內史桓彝之子,晉明帝的乘龍快婿。

桓溫十五歲時,父親桓彝在蘇峻之亂中被韓晃殺害,涇縣縣令江播也是同謀。桓溫枕戈泣血,一心復仇。

公元331年,江播去世,他的三個兒子江彪等在守喪處藏好兵刃,防備桓溫。桓溫謊稱弔客,進入“弔唁大廳”,殺了江彪,並追殺了他的兩個弟弟,受到時人稱讚。

公元346年十一月,桓溫看到割據蜀地(成漢政權)的李勢實力衰退,決心一舉蕩平,揚名立萬。當時,皇帝年幼,康獻太后臨朝稱制,桓溫上書後,不待朝命下達即起兵而行。

蜀地險遠、孤軍深入,很多人以為桓溫必敗無疑。不料,桓溫三戰三捷,李勢的士兵一鬨而散,潰退成都。

李勢見勢不妙,傾城而出。激戰中,桓溫的部將龔護戰死,眾人害怕了,想要退卻。慌亂中,鼓吏錯把撤退敲成了“進攻”,眾軍無奈,奮勇進擊,蜀軍大敗,潰不成軍。

桓溫乘勝追擊,迫使李勢投降東晉。由此,桓溫聲威大震,進位徵西大將軍、開府、封臨賀郡公。

群魔亂舞——從胡五十六國到南北朝(19)不上進的東晉(11)桓溫

桓溫聲名大振,引發了朝廷的猜忌,於是請殷浩出山,予以牽制,結果殷浩北伐失敗,桓溫趁機上書要求問責,迫使朝廷廢其為庶民。

此時,朝野上下,已無對手。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野心,從公元354年起,桓溫組織了三次北伐。“聲言北伐,拜表便行”,根本不“鳥”朝廷的意見和建議。

一、公元354年二月起,桓溫一伐前秦,並順利進入關中。結果因為前秦堅壁清野,桓溫糧草不繼,被迫撤退,被敵軍尾隨追擊,桓溫大敗。

二、公元356年二月,桓溫二伐姚襄,收復洛陽。但退兵之後,收復的失地豫州、兗州等再次失陷。

三、公元369年三月,桓溫三伐前燕,被慕容垂等人戰敗,晉軍死傷三萬餘人。

在不明就裡的人看來,桓溫不避刀鋒,多次北伐,是有功之臣。而實際上他久懷異志,北伐不過是他積蓄資本的捷徑而已。可惜老天戲弄他一把,第三次北伐,大敗而歸,聲望大減。

由於急於累積政治資本,桓溫產生了歲月跎蹉之感。二次北伐時,桓溫途經金城(今江蘇句容北),看到當年為官時親手栽種的柳樹已有十圍粗壯,不禁泫然淚下,撫摸著柳枝說:“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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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雄武專朝,一般人根本不在話下,但偏偏視前輩劉琨為“超級偶像”,有人把他比作王敦,桓溫非常生氣(意甚不平)。

首次北伐時,桓溫得到了一個巧手老婢女。此人一見桓溫便淚如雨下說:“您長得像劉司空”。桓溫大喜,趕忙跑到外面從頭到腳精心整理了一番,又叫來老女人問道:“我哪裡像?”婢女回答說:“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須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聲甚似,恨雌。”

要知道,桓溫長得“姿貌甚偉”,鬧了半天,卻哪方面都比不如自己的偶像。於是,桓溫很鬱悶,扔掉帽子,解開衣帶,昏然而睡,不高興了好幾天。

問題是,桓溫以劉琨為偶像,但並沒有劉琨的忠誠,而是時刻想著“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要不是第三次北伐失利,司馬氏江山說不定早就姓了桓。

群魔亂舞——從胡五十六國到南北朝(19)不上進的東晉(11)桓溫

史書記載,隨著權力增大,桓溫野心漸萌。一次,他躺著和親信聊天,情不自禁地說:“如果就這樣一直寂寞無名,一定會被文景(司馬師、司馬昭)嘲笑。”

手下嚇得不敢接茬,桓溫忽地按著枕頭坐起身說:“一個人既然不能流芳後世,還不能遺臭萬年嗎(既不能流芳後世,不足復遺臭萬載也)?”

還有,他雖然不喜歡被別人比作王敦,但內心並不反感王敦的作為。有一次,他途經王敦墳墓,遠遠望著說:“可人(有可取之處的人),可人”。

既然惺惺相惜,後世之人便滿足了桓溫的願望,唐人修史時把桓溫和王敦等人一起列入了亂臣賊子之列。

“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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