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列國056:此恨綿綿何時休——意大利諸國輪番受辱


歐洲列國056:此恨綿綿何時休——意大利諸國輪番受辱

那不勒斯

當撒拉森人對巴勒莫實施慘絕人寰的屠城之時,那不勒斯正在琢磨著怎麼跟這些海盜做生意,與其挨千刀,不如撈外塊,這種心理實在是可以理解。於是在巴勒莫陷落4年之後,那不勒斯便與巴勒莫的“酋長”締結了友好同盟條約。對此羅馬教皇給予了密切關注,強烈譴責他們是在“與惡魔結盟”,並且發出了嚴重警告。其實那不勒斯也有難言之隱。當時意大利大大小小的共和國相互之間攻伐不斷,以那不勒斯為中心的坎帕尼亞是意大利著名的魚米之鄉,一直處於拜占庭和倫巴底各公國的邊緣,權力的直空地帶,這種地方最容易招人惦記。在那不勒斯人的眼裡,隔海相望的撒拉森人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從北方來的倫巴底人動不動就拔刀相向,才是真正的強盜。倫巴底人看到那不勒斯人有了惡魔撐腰,立即鳴金收兵,退守老巢,那不勒斯人終於得以睡幾天安穩覺了。其實除了那不勒斯公然結盟之外,其他各公國也比較認可撒拉森人的戰鬥力,有的還僱傭撒拉森人做打手,跟西西里的武官一樣引狼入室。

解決了皮靴面子上的問題,撒拉森人將目光轉向了鞋跟——擁有天然良港和廣闊麥田的塔蘭託和布林迪西。這裡本是拜占庭帝國的統治範圍,拜占庭軍隊撤退之後,倫巴底的貝內文託公國慢慢滲透過來,拜占庭同樣給予了密切關注,強烈譴責和嚴重警告。口水仗解決不了刀口上的難題,撒拉森人來了之後,與貝內文託公國三戰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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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蘭託

眼看著亞德里亞海的出海口就要被撒拉森人控制了,深感唇亡齒寒的威尼斯人坐不住了。他們在總督的帶領之後,臨時拼湊了幾十條小船在塔蘭託外海與撒拉森人決鬥,結果大敗而還。次年撒拉森人沿海而上,威尼斯人出動艦隊攔截,再次大敗而歸。當初在西西里被攻擊時作壁上觀的縮頭烏龜們輪番被撒拉森人的刀鋒砍削,這會兒更嚇得不敢出頭了。

所幸海盜行事沒有章法,他們既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封鎖威尼斯的出海口,如同掰苞米的熊瞎子,把這兩場重大勝利置諸腦後,調轉船頭找羅馬的麻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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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蓮託

在穆斯林眼中,羅馬是“錯誤信仰的基地”,既然西西里、倫巴底、威尼斯均已敗北,那不勒斯又是盟友,孤立的羅馬就成了甕中之鱉板上之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如果說之前撒拉森人還都是率性而為,那麼公元841年就可以嗅到他們打算下一盤大棋的味道。那不勒斯雖然與撒拉森人結盟,但面對潛在的危險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他們最早意識到這種危險,向加埃塔和阿馬爾菲發出呼籲,迅速組織船隊包圍了撒拉森人的海上據點,撒拉森人不善海戰,不得不撤退別處。各自為戰不能團結禦侮是意大利諸公國輪番失敗的重要原因,這一次少見的聯合行動收到的明顯效果再次證明了這一點。撤退後的撒拉森人並沒有放棄對羅馬的覬覦,他們從那不勒斯灣西部登陸(Miseno),沿著羅馬古道一路殺過去,準備“砸爛無信仰者的神聖之都,在它的瓦礫上讚美安拉的榮光,建造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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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蒂亞

公元846年,更多兵馬在羅馬城外的波圖斯(Portus)和奧斯蒂亞(Ostia)登陸,全殲了奧斯蒂亞的守軍,兵臨羅馬城下。羅馬人第一次準確記錄了敵方的兵力,73艘戰船,3萬兵馬。撒拉森人的專業是打劫,攻城卻是他們的弱項。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雖然弱敗,畢竟曾是超級帝國的首都,20公里長的城牆可不是紙糊的,此時城裡聚集了周邊逃來的難民,皆存“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概。那些平時為了仨瓜倆棗打得你死我活的羅馬人,終於在敵人強大的壓力之下臨時抱團取暖了。與城牆上射下來的箭矢相比,羅馬城外缺少防護的聖彼得和聖保羅教堂更有誘惑力。信仰是精神的,財富卻是現實的,撒拉森人暫時放下了奪取羅馬的雄心,轉而洗劫這兩座教堂未能及時轉移的寶物,然後回到營地狂歡作樂去了。所謂樂極生悲,就在撒拉森人及時行樂之時,羅馬城裡的人們趁著夜色渡過臺伯河,襲擊了撒拉森人,奪回了聖彼得大教堂。羅馬人的勝利鼓舞了整個意大利中部,嗅到勝利氣息的意大利人齊聚羅馬,拯救了他們心中的聖地。絕望摧生的勇氣震驚了撒拉森人,當這些“膽小的沒有反抗勇氣的狗”,成群結隊衝出來咬人時,撒拉森人頓時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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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岡山細節

在這種危難的情勢之下利奧四世出任了教皇。利奧四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羅馬人,他早年在聖馬丁修道院接受教育,並受到教皇格里高利四世的賞識,當上了副教皇。面對撒拉森人的入侵,他表現出來的積極進取受到教會的認可,在公元847年高票選為新任教皇(繼塞爾吉烏斯二世)。

利奧四世沒有向拜占庭發出呼籲,向神聖羅馬帝國發出的請求似乎也沒有回應,可以憑藉的只有深感受到威脅的民眾。他向所有人發出預警,做好撒拉森人再次來襲的準備,同時立即著手修復損壞的教堂,加固城防工事,重修了15座塔樓,首次將聖保羅大教堂所在的梵蒂岡山列入羅馬城市範圍,擴建城牆予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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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馬爾非海岸

教皇把那不勒斯、加埃塔和阿馬爾菲的代表召集在一起,聽取大家對戰略方針的意見。雖然教皇對這三個國家與撒拉森人做生意深惡痛絕,但也正是他們最瞭解自己的對手,對於“知己知彼”這一戰術原則,教皇顯然對手瞭解地更加深入一些。考慮到撒拉森人既不善於攻城,也不善於海戰,他們把決戰地點選擇在奧斯蒂亞港外的海面上,三國提供的船隻和水兵全部開進奧斯蒂亞港。撒拉森人在巴勒莫和魯尼所採取的“三光政策”激發了意大利人絕地求生的本能,志願參戰的士兵從整個意大利向奧斯蒂亞集結。教皇來到港口,向士兵們佈道,向上帝祈禱,憑藉熱忱的信仰和卓絕的努力,他把微小的塵埃凝聚成了一支鐵軍。

兩個不同信仰的決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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