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沉鉤往事談起,淺談西方為什麼難以接受“三方三藥”

那天和一個人聊連花清瘟,他口口聲聲說,連花清瘟是2015年才拿到的二期批文,我內心思忖道連花清瘟是2003年拿的批文啊 。


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美國藥監局(FDA)批文,而非中國藥監局的(NMPA)批文。
也就是說,很多人下意識地把西方中心論銘刻在心底,他們根本不認可NMPA,只認可FDA。
是的,我們所面對的美國,不僅僅是一個地理上的國家,而是一個龐大的體系。
我還想說一件舊事。
1972年中國523項目成功提取了青蒿素,接著廣西桂林芳香廠、廣東海南製藥廠等中國製藥廠開始大規模生產青蒿素,由於青蒿素容易耐藥,所以,青蒿素後來又研發出了三個延伸劑型,1976年左右上海藥物所研發出了雙氫青蒿素,1978年上海藥物所研發出了蒿甲醚,1980年年底桂林製藥廠研發出的青蒿琥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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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素

那麼,這些藥物得到FDA的批准了嗎?
顯然不可能,當時由美國控制的WHO並不認可這三種藥物,在全世界鋪開的依然是氯喹和奎寧。
青蒿素及其衍生劑在中國臨床試驗效果非常好,而國外亞非拉的瘧疾又疫情肆虐,氯喹和奎寧耐藥株越來越多,按理說,WHO和FDA應該會盡快批准試驗才對,但是中國當時的衛生管理者很快發現這是一種錯覺。
但是中國缺乏外匯,所以希望能儘快出口青蒿素製劑。
他們先是找國外抗瘧藥的廠商合作,對方紛紛拒絕,擔心中國藥品衝擊他們原有抗瘧藥的市場。
找WHO合作,談判艱辛地談了幾年,人家卻不感興趣,最後不了了之。
實在不行,在非洲開拓市場如何?
1987年軍事科學院的焦岫卿老師和鄔伯安副教授赴尼日利亞推廣青蒿素的衍生劑蒿甲醚,1988年時雲林副教授和丁德本醫師赴索馬里對我國抗瘧藥進行臨床驗證,中國專家組在這些地區通過隨機對比觀察,結果發現中國研製的蒿甲醚在療效、耐受性和可接收性等方面均優於氯喹。
當時這些地區正是瘧疾蔓延的重災區。


而中國的青蒿素類藥物又很便宜。
那麼,當地就接受青蒿素了嗎?
不然。
德國藥企迅速在尼日利亞的媒體上發表文章,指責中國青蒿素的質量有問題。
於是,中國專家組的工作又化為烏有。
按照現在流行的“入關學”的話來比喻,就是“大明之牆數仞 ,不得其門而入。”
最後怎麼辦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國外的公司合作,拿到“入關學”所指的“敕書”。
其實就是西方頒發的“許可證”。
1990年,他們找到了瑞士的CIBA-GEIGY,也就是今天的諾華(Novartis)。
最開始,中方並不想拿出自己最核心的技術複方蒿甲醚和外企合作,推薦的是蒿甲醚和青蒿琥酯。
但是蒿甲醚和青蒿琥酯都是使用了幾十年的老藥了,外資根本沒有興趣。
老藥就意味著不能申請專利,就意味著無法獲取額外利益,那麼,外資為什麼要耗費巨大的財力去做這個呢?
於是中方拿出了最核心的技術複方蒿甲醚。
1994年Novartis獲得在中國境外的複方蒿甲醚專利許可使用權。

就這樣,入關學所指的“大明”大門才打開了一絲縫隙。

從沉鉤往事談起,淺談西方為什麼難以接受“三方三藥”

複方蒿甲醚迅速被境外80多個國家接受。
當然境外銷售權都屬於外資。

儘管如此,FDA批准複方蒿甲醚進入美國市場則還要再等15年,那是2009年以後的事了。

最近,一些製劑在中國治療新冠肺炎效果非常好,例如中醫的三方三藥,在鋪開使用的地區,實現了低轉重,低死亡,低復陽。例如化溼敗毒方在金銀潭醫院臨床對照試驗入組75例重症患者,CT診斷的肺部炎症以及臨床症狀改善非常明顯,核酸的轉陰時間以及住院時間平均縮短了3天。

從沉鉤往事談起,淺談西方為什麼難以接受“三方三藥”

三方三藥

一些朋友卻努力質疑和指責研發和使用這些製劑的專家。
說:
“若效果真的好,西方為什麼不接受?他們不是生處於疫情肆虐的水深火熱中嗎?”
看過青蒿素及其衍生劑千迴百轉的故事的人,就會明白,這種想法多麼天真。
在美國建立的體系中,以他們的視野觀之,我們擁有的文化,創造,乃至醫藥,其實都不過是“邊緣地帶”,“蠻夷”的產物,在抗擊疫情中,“做什麼都是錯”,除非“剃髮易服”。

事實上,不僅僅是中國醫藥,當時過境遷,西方覺得WTO難以掌控時,他們甚至可以攻擊WTO,或者拋棄WTO,或者改革WTO。

理解了這些,你就能理解為什麼中醫總是被批判。
中醫被批判,本質上只是附帶被批判。
中醫只是西化的世界中,依然在搖曳的火花之一。
它是微暗中的跳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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