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有多可怕?丨防艾:I care , do you?


艾滋病有多可怕?丨防艾:I care , do you?


14日是個陰雨天,桂老師穿著樸素的灰黑色外套,揹著挎包,來到了大家面前。他的座位擺放在和同學們不到兩米的位置,設備還在準備,桂老師走過去坐在第一排讀者空出的位置,微笑著和同學們聊天,問大家學的是什麼專業,一個女生說“我是文學專業的”,桂老師說“我是學醫的”,同學們都笑了,氣氛輕鬆了起來。隨後,桂老師談起了在青海的經歷,雖然活動還沒正式開始,桂老師的故事卻已經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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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樓村往事

艾滋病有多可怕?丨防艾:I care , do you?

“那時清明未到/麥苗青青/一叢叢新墳/簇擁著祖墳。”

2002年詩人沈浩波寫了一組《文樓村記事》的詩歌,但早在1999年,桂老師就曾寫下了這樣一封信,於是河南這個不為人知的村莊走進了人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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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聽說上蔡縣文樓村發生了一種怪病,桂老師和助手赴河南瞭解病情,發現很多人出現了類似艾滋病的症狀,桂老師抽取了11個人的血樣自費去檢疫中心檢驗,11個血樣中10個HIV抗體陽性,確診為艾滋病。經過調查,發現這些病人都曾經賣過血,經過血液傳播後,又通過性傳播和母嬰傳播使得村裡的艾滋病疫情更加嚴重。桂老師一行求助上蔡縣衛生局,卻遭到了拒絕,甚至要求他們離開上蔡縣,之後也沒有采取任何防治措施。面對驅趕和阻擾,他們沒有放棄,偷偷返回了上蔡村,為一百五十餘位病人做了檢驗,發現其中90多人HIV抗體陽性。隨後他們將《上蔡縣文樓村血液傳播疾病的情況報告》寄給黨中央常委,從而揭開了真相,讓艾滋病患者得到了及時救助。現在文樓村已經是河南省艾滋病防治幫扶工作重點村,患病村民得到治療,病情得到了控制。

回憶往昔,桂老師語氣平和:“有人說如果沒有同情心,就不配做一個人。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喪失同情心,所以做了一些該做的事。我相信如果是你們面對文樓村的情況,也會這麼做,而且比我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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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艾滋病毒的青年學生八成是男同性戀者。曾有男同患者為了傳宗接代,諮詢是否可以結婚生子,桂老師回答:“法律沒有禁止感染HIV的‘男同’與異性結婚,但道德上值得思考。”據報道,與‘男同’結婚的女性有57%產生過輕生的想法,而其中超過10%的女性自殺未遂。‘男同’患者與異性結婚,多數不告訴妻子自己的真情。桂老師說:“我們每年都舉行一些活動,幫助HIV感染者組成家庭。但我們未對‘男同’提供這種幫助。艾滋病人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但不能跨過故意損害他人生命健康的底線。我們要保護病人的生命健康,也要保護未患病人群的生命健康。一般人平均壽命是70多歲,艾滋病人好好治療也能活到70歲以上。我們盡力幫助病人,但也要求他們不對醫生及可能被傳染的對象隱瞞病情。”

案例分析2

你覺得醫生有權拒絕給艾滋病病人做高危暴露的手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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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是全國艾滋病第二高發地區,來自廣西南寧市第四人民醫院的吳醫生髮言說:“即使不小心在給艾滋病患者的外科手術中把手勾破,也不會告訴家人,自己堅持吃阻斷艾滋病的藥物。儘管有很大壓力,但是我們從來不會拒絕艾滋病患者就診。”話音剛落,大家都自發鼓掌,表達對吳醫生,也是對所有抗艾醫護人員的尊敬。桂教授將《最年輕的科學——觀察醫學的札記》送給了吳醫生,隨後分享了自己的經歷。

“2005年我去耶魯大學附屬醫院,傳染科主任帶我到病房,發現雙人病房有一個患者是艾滋病人,另外一個不是。面對我的疑問,主任反問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同住一個病房?我答不出來。因為兩者不會交叉傳染,沒有不能住同一病房的理由。現在美國、法國、中國香港,艾滋病患者與非艾滋病患者可以住在同一個房間。但是我不主張中國大陸現在就這樣做,因為非艾滋病患者可能會有意見,造成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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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通過母嬰傳播得艾滋病的孩子,被學校發現,其他學生家長堅持要求開除孩子,即使政府、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一再解釋小孩子沒有性行為、不獻血、不吸毒、不會造成傳播,但是家長不相信,班裡51人,37個都退學了。校長不得不讓得病的孩子退學。有的人可能因為愚昧而恐艾,過於害怕。

桂教授說,至2017年12月31日,武漢大學中南醫院完成艾滋病患者手術514人次,中南醫院的醫療條件並不是最好的,但是能夠接納這麼多需要手術的艾滋病患者,還是源於一種醫者的態度,“比能力更重要的是精神”。

互動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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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是右江民族醫學院的思政教師,來自百色,老少邊窮地區,我們的學生有60%畢業後都紮根基層。希望桂教授對我們的學生說幾句話。

A:你們學校我知道,前不久有學生給我寫信,說是受了我的影響走上了學醫的道路,將來也希望回到基層工作,但是身邊的同學都準備讀研究生,如果自己不讀研,擔心前途會受影響。我告訴他,我在青海工作了16年,如果說我今天做了一點應該做的事,那也和我在青海的經歷分不開,沒有青海對我的教育,就沒有今天的我。

在回信中桂老師將自己寫的《青海,我的第二故鄉》這篇文章寄給了這位同學,也在現場送給了百色的老師。文中,有一段感動過很多人的話,“只要盡力為有需要的人們服務,就會有充實的生活,並活在友誼的海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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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桂老師,請問您會害怕嗎?是否擔心病人有報復之類的行為?

A:我是1960年畢業的,到現在我也沒有得過大病,活到了81歲。我沒什麼害怕的。關於艾滋病,我們應該尊重感染者,他們的學習、工作、生活和醫療都受到法律的保護。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權利。“To live and let live”,你活著也要讓別人活著。我們一方面會幫助艾滋病病人,希望他們配合醫生治療,好好活著,但也會提醒病人要有責任感,不要把艾滋病傳染給其他人。

面對全場的年輕讀者,桂老師說,青年學生防艾工作是全社會防艾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全球的新感染者在減少,但是中國的新感染者一年比一年多,這是我們面對的現實。2017年感染的HIV青年學生16307人,較2008年增長2倍,我國累計報告HIV感染者超過107萬人(2018年6月),按1.1‰推算,大學生HIV感染者可能超過3萬人,雖然是低流行水平,但人數眾多,危害大。得病的大學生主要源於性傳播,男同性戀佔82%,而且分佈在各個學校。宣傳教育是最好的疫苗,要讓師生掌握HIV/AIDS基本知識,青春期知識。

艾滋病病毒發現者蒙塔尼爾教授說過:“全世界艾滋病研究者正在盡力尋求治療艾滋病的藥物和預防疫苗,但如不改變人們的行為,我們的鬥爭終將失敗。”我們要學會說不:對毒品說“不”;對不安全性行為說“不”;築起抵禦HIV的長城,為艾防工作作出貢獻。

結束的時候,桂老師問:“防艾:I care , do you?”回應的是全場讀者整齊劃一的聲音和潮水般的掌聲:“Yes, 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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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2小時45分鐘的活動時間裡,81歲的桂老師大多時間都是站著講話,他很少談到自己,但是每個病例、每個故事都有他的身影。他說自己是一個“笨人”,只能專注做醫生這一件事情,沒有什麼專長。多年前桂老師的姐姐曾送給他一把小提琴,一直閒置著,後來送給了一位身患艾滋病的孩子,這孩子全國比賽還拿了銀獎。

但“只能做一件事”的桂老師卻做到了“聰明人”做不了的事情。因為專注,他執著地走在病患最需要的路上,即使有再多阻擾,也沒有迷失方向;因為專注,不理身邊紛繁蕪雜,對所做之事始終堅持;因為專注,不畏懼困難,不計較得失;因為專注,他比很多人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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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輕的科學——觀察醫學的札記》

(The Youngest Science: Notes of a Medicine Watcher)

索書號:R-52/T473

此書記述了從本世紀早期至70年代,作者劉易斯•托馬斯親歷的美國醫療職業的變化、科學研究活動和醫學的進步。內容豐富多彩,深入淺出,生動有趣,哲理濃厚,啟迪思考。在科學研究和臨床思維、醫學倫理和人文關懷、公共衛生和大學管理諸方面都有很多真知灼見。此書不僅可以增加我們對現代醫學發展以及醫療職業、醫學教育和科學研究的實際瞭解,而且使人增長智慧,加深對時下我國醫學和醫療現實的認識。意大利醫學史家卡斯蒂格略尼說:“醫學思想始終保持著明顯的歷史統一,只有具備了對過去歷史的知識和了解,才能明白和判斷今天的醫學。”(《世界醫學史》第1卷,商務印書館,第5頁)因此,這本書特別值得我們的醫務工作者細讀體味,青年醫生、教師和醫學生可以從中獲得很大的教益。 (簡介來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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