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座山

新校區遠離市區,坐落在一片山坡上,隔一條省道,和一個名為橫溝的村莊,對面便是胡山。胡山在東,學校在西。

每天早上,第一縷陽光從胡山山頂升起,斜斜地照進校園。

胡山又分為小胡山和大胡山。

小胡山在北側,略低,有個胡山林場,便位於小胡山的山間,我去過。彎彎曲曲的山路走兩公里左右,便進到胡山林場深處,四面都是山,幽靜到手機信號都很難收到。林場有幾處餐館,以各種山間野味見長。

我看到陽光升起的地方便是大胡山了。第一片秋葉落下的季節,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校園,時間大約是八點。

同事老周說,胡山有各種中藥三十多種,更有難得一見的柘木。柘木長勢緩慢,多生長在崖縫,是珍貴樹種,素有”南檀北柘”之稱,瀕臨滅絕。終於有一天,老周拿回一棵不大的柘木,據說是爬了好多次胡山才覓得的。老周說,可以用來做珠子。我心疼了好久。

將胡山和學校分隔開的省道,據說是個古河道,緊鄰省道是一條洩洪溝。省道和洩洪溝,像一條綵帶,從南到北,將山體分開。季風因此找到了通道,一年四季,這裡的風力遠大於周邊。

晚飯後,我喜歡趴在教師公寓前的欄杆上,遠遠地望著胡山。同事說,從學校出發爬到胡山山頂,只要兩個小時。

可我終沒有去,晚飯後依舊只是趴在欄杆上遠望,想象著山的歷史和山中的植物。

一場秋風,紅了山間樹林,胡山像被某個畫家隨意在山間抹上了幾筆赭紅,平添幾分妖嬈。春天的花固然鮮豔,但大多是點狀,只宜近看,而秋天的紅葉,卻似寫意的潑墨,一大片一大片。只不過顏色是紅色。

一場秋雨過後,氣溫又降了不少。望了一眼胡山,竟一夜間恢復了素淡的風格,山間大片紅色蹤影全無。

想不到秋色也這般短暫。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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