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晴好，走過一路似錦繁花，就到了慈溪坎墩街道都市農業生態園。一片月季花海中，玫瑰半島農場農場主王雪維正在做直播。疫情以來，將近1萬盆月季花從這裡銷往全國各地，銷量比往年增長一倍。
慈溪市現代農業發達，2015年以來，該市推進新型職業農民培養工作，目前已累計認定新型職業農民1659名，其中許多是80後、90後年輕人。特別是位於坎墩街道的都市農業生態園，近幾年來，已經成長起來一批像王雪維這樣的新型職業農民。疫情重壓下，不少地方出現農產品銷售難，這裡的新農人卻在主動應變中打開更大的市場空間。他們通過微信朋友圈、淘寶店、平臺直播等新渠道叫賣農產品、講述田野趣事、分享農場生活，每天線上下單的顧客成百上千，產品常常供不應求。在這些朝氣蓬勃的新農人身上，我們彷彿看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傳統農業，正一天比一天變得新鮮、時尚、有奔頭。
地不閒，人怎麼能閒
“如何把一棵牙籤小苗養成一盆三加侖的大苗？”“施用水溶肥時應該兌上多少比例的水？”……4月，玫瑰半島農場猶如仙境，木繡球隨風擺動，藤本月季爬滿花架，王雪維的直播開始了。一場直播結束，店鋪當天訪客超過5000人，“相當於過去兩三天的訪問量。”
別看如今在鏡頭前鎮定自若，時間回到1月底，王雪維直言“心裡很慌”。“人可以停下腳步，花可不會停止生長。”玫瑰半島農場七成的銷售量來自農場現場買賣，疫情來臨，農場一下子冷清了。
疫情重壓，也砸向了另一位慈溪新農人胡晶金。他經營的玉蘭果蔬農場，從一開始定位就是體驗採摘的現代農業。1月27日起，來農場採摘草莓就需要登記身份信息，那時已經基本沒有客流。又過了幾天，一個客人也沒有了。眼看一茬一茬的草莓即將成熟，胡晶金回憶，那段時間“腦袋嗡嗡作響”。
地不閒，人怎麼能閒！“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王雪維想著要做點什麼，將失去的時間追回來。作為新一代農民，王雪維們在發展思路上和父輩們早已不同，他們與市場緊密相連，更瞭解時興的銷售方式。一番觀察後，王雪維很快發現，微信上向她諮詢買花的人越來越多，淘寶店的訪客數也不斷增加，“疫情讓更多人有了閒暇時間養花。”作出判斷的王雪維，決定嘗試直播。
起初，站在鏡頭前，王雪維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隨著每隔一天做一次直播的鍛鍊，她找到了自己的優勢。“我的優勢在於專業和耐心。”王雪維說，她不會拿著鏡頭一掃而過，而是給每一株花都單獨拍一張圖片，讓顧客能夠清楚明白地下單。勇於嘗試帶來可觀的回報，一場直播結束，可以為淘寶店鋪引流7萬。
現在，王雪維的直播已經不再侷限於賣產品，更多的是經營農場形象和傳達新的生活方式，讓更多的人喜歡上有花陪伴的生活。今年3月以來，玫瑰半島農場賣出了6000多盆花，是往年同期的3倍。
無獨有偶，玫瑰半島農場不遠處，就是銷售蔬果的瑞林莊園，負責人徐特佳在疫情期間也做了個重要決定：將會員模式作為2020年銷售的主打模式，“改變原有單一品種和固定的套餐模式，推出農產品會員價和採摘體驗，提升消費者對農場的認知度。”
產品硬核，一片“匠心”吸粉來
“危和機總是同生並存的。”胡晶金說，當實體門店紛紛關門時，線上需求就這樣突然爆發了。
疫情之下，想到去線上吆喝產品的，不僅是慈溪這些新農人，但要做得好卻非輕而易舉。慈溪這些新農人有什麼獨家“門道”？
呈現於記者眼前的玉蘭果蔬農場，像極了一家“田間超市”——不僅有正在生長的新鮮果蔬，還有一系列關係農產品安全的流程管理，架起田間到餐桌的信任橋樑。在慈溪新農人的理念中，綠色、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他們管理的農場，果蔬等農作物的追肥、打藥和採摘等管理，都嚴格按標準進行，確保品質與安全。
發展綠色精品農業，一要有技術，二要有思路。2019年，胡晶金投入600多萬元建起溫室大棚，專門用於優質種子種苗的培育；他還引入“洋薊”等番茄品種，組成七色番茄，色香味俱全，備受消費者喜愛。
徐特佳在農產品品質上也一直秉持自己的理念：儘量用植物提取的藥劑。今年年初，他為了提供品相和大小更為穩定的果品，向客戶公開透明使用一些化學藥劑。他在朋友圈上向“粉絲”時時播報著自己用藥的進展和劑量，並把原本5天的藥劑安全間隔期，延長至7天。這樣的坦誠，更加贏得了“粉絲”的信任。
“產品‘硬核’，才能在線上站穩腳跟。”胡晶金說，線上銷售有口碑傳播的優勢，但如果貨品不好，反而會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疫情面前，胡晶金改變田間地頭銷售的路徑依賴，發展農產品“同城配送”。一條“草莓成熟，城區免費配送”的朋友圈，激活了他微信上3000多位“鐵桿粉絲”。“從怕賣不出貨到貨不夠賣。”胡晶金說，疫情發生以來，他僅靠線上賣草莓和小番茄，銷售額就達到了40萬元，銷售額不僅沒有減少，農產品損耗還降了下來，利潤空間也提高了。
王雪維也像匠人一般，兢兢業業打理著自己的農場。“我們的花苗棵棵都是精品。”王雪維告訴記者，淘寶店鋪裡賣得最好的，便是她自己配製的花肥，這是她的獨家秘方。
農業有奔頭，農民才會成為有吸引力的職業。眼下，胡晶金正和以色列的公司合作，他要引進更優良的番茄品種，學習現代農業精細管理方式。“我見過他們管理溫室，農民手裡沒有鋤頭，而是拿著紙筆，詳細記錄作物的生長規律，農作間隙還會去上很多進修課。”胡晶金說。
在這些新農人的希望田野上，美好生活的新滋味還將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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