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煉，渾水的做空動作、美國證監會（SEC）的審查，中概股有成功應對的先例，那就是“好未來”的前輩“新東方”。其中的關鍵在於自身的質地是否經得起考驗。
（小塵4x/圖）
2020年4月8日好未來(TAL.US)發佈公告稱，在例行的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了某些“員工不當行為”。受此影響，好未來股價盤後一度大跌28%。
“好未來”創立於2003年，創立之初主營線下中小學課後輔導，近年來主攻在線教育。2010年，好未來在紐交所掛牌上市，2017年股價超過新東方後，成為美股市值最高的中國教育公司。這次事件涉嫌造假的“light class”很可能是好未來旗下的“學而思輕課”，是2019年11月推出的佈局家庭教育的產品。好未來表示，公司懷疑問題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偽造合同等文件，錯誤誇大“Light Class”銷售數據，該僱員已被警方拘留。根據公告，“light class”業務銷售總額在2019年3月至2020年2月約佔好未來總收入3%至4%。此前公佈的2020財年第一至第三季度財報顯示，公司在2019年3月至2019年11月營收約為25億美元。據此估算，涉及造假的“light class”銷售額約為7500萬美元至1億美元之間。
單就事件本身而言，“員工不當行為”經企業自行舉報，司法調查已經介入，案值在營收中比例不高，“好未來”本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瑞幸事件餘波未平、中概股備受資本市場質疑的背景下，好未來遭遇股價重創也在情理之中。更麻煩的是，“好未來”在2018年6月就遭遇了渾水公司的做空，與瑞幸似乎有著相同的軌跡。
不過，上一次渾水對好未來的“狙擊”與對瑞幸的“全面絞”相比要“溫柔”很多。渾水肯定了好未來的“業務靠譜”，但是認為其財報至少從2016財年起就“欺詐性地誇大了利潤”，稱其發現了“好未來”的兩筆虛假交易。這兩筆交易分別是2015年好未來投資“順順留學”，以及2015年投資“輕輕家教”。根據渾水公司的報告，兩個案例都屬於“欺詐性資產存放交易”，核心就是將部分業務的自賣自買“左手倒右手”。從長達七十頁的報告的描述看，自賣自買的情況確實存在，但是渾水公司沒有掌握相關業務的銀行流水等“實錘”，未能證實相關業務偽造營收。因此那次做空僅僅引起了市場的質疑，導致“好未來”股價大幅下挫，但沒有觸發監管機構介入的嚴重後果，“好未來”避過此劫。
這次“好未來”主動披露的“員工不當行為”與渾水當年的狙擊點沒有關聯性——這和不久前發生的瑞幸事件有所不同。到底是員工私下的擅自行動，還是另有隱情，有待相關司法調查的結論。在目前的市場環境下，中概股的任何瑕疵都會被市場和監管機構仔細審視，僥倖逃避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是一件好事。
真金不怕火煉，渾水的做空動作、美國證監會（SEC）的審查，中概股有成功應對的先例，那就是“好未來”的前輩“新東方”。2012年7月18日，渾水機構向美國紐交所所有的註冊讀者發佈了一份有關新東方的調研報告。渾水公司在長達九十多頁的報告中，詳細講述了渾水的調查過程，聲稱新東方過去報告的毛利潤率超過60%有造假嫌疑，並稱新東方的問題遠比一個不穩定的VIE結構嚴重。這份報告衝擊很大，不僅新東方的股價直落35%，而且波及其他中概股大幅下挫。多家國際評級機構也採取了行動，紛紛下調對新東方的評級。還有律所對未來發起集體訴訟的可能性，展開了調查。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十分緊張。俞敏洪面對壓力冷靜應對，積極披露信息、與投資人溝通，成立特委會獨立調查渾水指控事項。經過3個月的調查，最終新東方通過美國證監會的審核，奧本海默基金分析師發表正面研究報告並將其目標價提升到25美元，受該報告影響，10月18日新東方股價開市大漲。
擊退做空公司的過程中，新東方對確實存在的瑕疵做出了說明和補救，同時有力地證明了對方的指責存在誤解和不實，重新樹立了公司在資本市場的信譽。雖然股價波動、龐大的相關支出造成了不小的直接損失，但是成果也是顯著的——夯實了公司長期經營的基礎，“基本盤”更為鞏固。如果“好未來”能夠在這場風波中成功“渡劫”，結果也會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其中的關鍵在於“好未來”自身的質地是否經得起考驗。
這關係到好未來真正的未來。
（本文僅為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報立場）
江東瑜
閱讀更多 南方週末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