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2020年達沃斯演講全文

任正非:

首先要看到,科技是向善的,人類歷史經歷了漫長的歷史,因為在過去幾千年的時候,人們技術的進步和人們的生理的基本上是同步的,人們的內心沒有恐慌。

當火車、輪船出現的時候,包括紡織機械出現的時候,人們也出現一些小的恐慌,但是為後來的工業社會的發展,這個恐慌就消除了。社會不斷髮展過程中,社會進入到信息社會,進入信息社會時代是什麼時代?是電子技術已經高度突破了,儘管摩爾定理還會繼續,電子技術的進步,但是今天把芯片的能力做到兩微米、三微米已經不是問號。

第二,信息技術由於計算機能力的極大提升,已經讓信息技術撒滿了世界。生物技術的突破,各種技術的突破,跨學科、跨領域的突破,學科交叉創新的突破,跟人類社會積累了一個能量,這個能量就是技術大爆炸。這個爆炸是給人們帶來一種恐慌,這爆炸是好還是壞的?我認為是好的。我認為人類在新技術面前總會利用它來造福這個社會,而不是利用它來破壞這個社會,因為整個社會的絕大多數人嚮往未來是幸福的生活。

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是原子彈在廣島爆炸的時候,所以到了我五六歲、七八歲的時候,人們最大的恐慌就是原子彈,全球都是原子彈。但是隨著人類社會拉長了這個鏡頭來看,原子能發電,原子能造福社會,包括放射性在醫學上的應用,都造福了人類。

我們今天對人工智能的恐慌,沒有必要這麼恐慌,原子彈爆炸可能會傷害人類,人工智能的發展不會有這麼大的對人類的傷害。當然我們研究的主要是類人工智能,是有一定的邊界,是有一定的條件的,是有一定數據支撐的,比如汽車的駕駛,礦山的開採等等一系列的東西,它是有邊界的。這些邊界在人工智能的提高以後,它是大大創造了財富,在創造財富過程中,有很多人失業了,這是社會問題。但是財富創造出來,總是比沒有好。

今天我們這個社會,絕對財富是比過去幾十年以前都多了,但是貧富懸殊拉大了,並不等於窮人走向絕對貧困了,解決這個社會貧富懸殊,是社會問題,不是技術問題。

美國政府還沒有真正去想明白人工智能,中國政府還沒有開始想,如果這兩個國家開始想的時候,他應該在基礎教育和基礎研究上加大投入。中國現在的教育還是沿著工業的教育方式,主要以培養工程師為中心的教育體系,所以人工智能中國不可能發展很快。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數學家,需要大量的超級的計算機、超級能力的連接、超級的程序性,這些地方來說,中國還是在科技上在起步的國家。

我認為美國的憂慮過多了。因為美國長期習慣世界的老大,每件事情都應該他做得最好,某一件事情別人做好了,可能心裡不一定很舒服,他這個不舒服不代表世界潮流。我認為全人類最終都要很好地研究人工智能,研究這個東西,他怎麼造福人類,尤瓦爾·哈拉里先生專門講了,就是要制定一些規範,什麼東西允許研究,什麼東西不允許研究,來控制他的走向。

我個人認為在二三十年之內,或者更長的時間之內,尤瓦爾·哈拉里先生想的就是電子技術侵入人類思維和人形成一種新的形態,我認為二三十年內不會出現,生產的過程、生產的效率創造更多的財富,只要有更多的財富,政府就有分配的東西,就能平衡社會矛盾。

我這次在《經濟學人》發表一篇文章的時候,也引用了這個電子芯片和基因結合起來、會形成什麼樣的東西,《經濟學人》雜誌給我刪掉了,這也是挑起話題。我馬上同意了,我知道,我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本來華為公司是一個很親美的公司,華為公司今天能那麼成功絕大多數管理都是向美國學習的。因為我們從創立到現在,我們僱傭了幾十個美國的顧問工程師,教我們怎麼管理。在教我們怎麼管理這個過程中,實際上我們整個體系很像美國,美國應該感到驕傲,他的東西輸出以後,給我們帶來了一個發展。所以從這一點出發,我認為美國不必過於擔心華為在世界上的地位和成長。

美國實體清單,去年打擊我們,沒起到多大的作用,因為我們認為我們基本上能抵抗得過來,我們過去就做了一些準備。今年他又會升級繼續打擊我們,但是我們認為我們受影響也不會非常大。因為我們本來在十幾年前就是一個很窮的公司,我在20年前並沒有房子住,住在一個30多平方米(的房子),錢到哪去了?投資到公司的研究、開發上去了。我們那個時候如果美國有了安全感,我是不需要做備份的,因為我們沒有安全感,我們就做了備份,花了幾千億做了這個備胎,第一輪打擊我們應對了。

今年繼續打擊我們,我們有了去年打擊的經驗和隊伍的鍛鍊,應對今年的打擊,我們更胸有成竹不會出現問題。但是世界會不會因此而分裂成兩個世界?我認為不會。因為科學是正義,正義只有一個。任何一個科學家發現這個正義,他就廣播讓全世界知道,科學技術這個底層是統一的,但是技術發明本身就是可以多元化的,技術發明是多元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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