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意識流)

我在彌留之際

流(意識流)

人聲鼎沸。震耳欲聾。

我好不容易潛出人海,找到A先生約我的咖啡店。那是一家沒什麼名氣的咖啡店,但至少位置偏僻,偶不見你多少喧鬧的人。這樣也免去了我與A先生談話時候大聲喊叫的尷尬情形。

八點三十分,抵達咖啡店門口,正巧咖啡店正好開門。咖啡店裡的佈置無不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擺在壁爐上的那樽木雕工藝品。渾然天成。

我點了一杯合適的咖啡,挑了一處合適的位置,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來觀察那樽木雕。它太奇妙了,以至於我不得不竭力的去想象它所雕刻的內容是什麼。

流(意識流)

也許是輕柔的波浪,我在大腦中仔細描摹著那樣貌,似乎是有那麼一些可以說的過去的地方。盯著木雕就真的好像在一片海灘上,我和我的妻子在一起,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海灘。那天的風很舒爽,就像絲絲順滑的牛奶。

“嘿,女士,我並沒有點牛奶。”“噢,你有的,你忘了嗎?就剛剛。”我說的是咖啡,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更希望我面前的這杯牛奶能和我希望河道的咖啡纏綿在一起。”“啊,年輕人,我只是想提醒你,早上喝咖啡這並不好。”

早上喝咖啡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不過面對眼前這位和藹的女士我可真沒辦法,只好講究妥協了。“好吧,女士,我放棄咖啡了。不過你是否能提供一點麵包呢?我可不希望這杯溫熱的牛奶無趣的在我的胃裡打轉。”“噢,”女士聽完用手捂了捂嘴,這是很標準的禮儀姿勢,她年輕時候一定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兒。“稍等一會,我已經在烤今天限時供應的小驚喜了。”她說完還眨了眨眼,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又回到那樽木雕。現在它倒不像波浪了,不再有和煦的風。也許是我剛剛太入迷的結果,使得這樽木雕在剛剛看來被鍍上了一層非常不錯的外殼。不過再仔細看這木雕和一般的還是有不一樣,比如說它的木刻刀的痕跡就和其他的不一樣,並且就很明顯的就可以看出,這個木雕一定是出自左撇子巧匠之手。很可惜啊,女士並不是左撇子。我慫了慫肩膀,咖啡屋裡頓時溢滿了烤曲奇的香氣。“女士,這兒有藍莓醬嗎?似乎你的小驚喜搭配上藍莓果醬更加會勾引我的胃。”“噢,當然,不過你若不嫌棄我這裡還有一小塊蘋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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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加棒,我真是愛死蘋果派的味道了。我的祖母就是麵包師傅,每天我都能吃到新鮮出爐的現烤麵包。”女士走了出來,手裡端著剛出爐的曲奇餅乾。“我想你會喜歡的。我建議你還是稍微等等,曲奇剛出爐還很燙口呢。先讓我放一下盤子,稍後為你上來藍莓醬。”我靜靜的聽著,“為”這個字女士說的特別重。也許她以前是某戶大家的僕人也說不定呢?“噢,對了還有一些美味的蘋果派。”女士打斷了我的思路,於是我選擇不再去推敲,而是拿起一塊曲奇。“女士,要和我一起共進早餐嗎?我想這個天氣懶懶的享受一杯熱牛奶和一些抹著藍莓醬的曲奇,那真是美妙。但如果有一位動人的女士在我身邊,那應該是更好不過了。”

但事實往往不是那麼美好,女士皺了皺眉頭,我感到她似乎是有些不滿意。“我想我剛剛是耗費太多時間了,馬上這個地方就會聚集很多人了,經常有一家大篷車經過,這裡就會聚集很多喜歡欣賞舞蹈與表演,喜歡占卜的人了。我得趕緊為上午的事情做一些準備。”

女士是對的---不過一會兒,那架馬車就來了。“吉普賽人?”我望著女士,她留下一句話便轉身走進了廚房。“是的啊,那些讓我又愛與恨的吉普賽人。”我還是沒有聽懂女士話語裡的意味,不過現在已經九點十八分了,A先生已經遲到了十八分鐘。這讓我很生氣。

但至於那令我體會到女士話語中意味的是接下來的三個小時。

喧鬧與騷亂

這三個小時簡直是要瘋了。

先是那個大鬍子的中年人,他似乎不是吉普賽人,他沒有吉普賽人那麼熱愛舞蹈,也不太會占卜。但他愛錢,他的作用就好像是為養活著一車的吉普賽人---其實人數並不多,十幾人左右。其中女性還是佔大多數。女性一般能歌善舞,而且還會一些基本的占卜,還必須能變一些小戲法。最好是能博得觀眾們一笑,這一笑大篷車裡的人的伙食也就這麼解決了。

流(意識流)

吉普賽人是天性熱愛舞蹈的,他們可以沿街跳或者是站在某一家店鋪的門口跳舞,這樣一來或許可以討得一條街上店主的獎賞,或許也會得到有些店主的責罵。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他們從來不會去在意各種人對於他們的看法---他們只想活下來。但他們卻只能依靠別人的看法而活下去。他們必須巧言令色的去迎合每一個前來占卜的虔誠的信者,同時更要用最為尊貴的吉普賽舞蹈來請求人們施捨。而這也是所說的:“這的確是人生與人生觀的所開的玩笑。”

他們熱愛舞蹈就好比是燈光熱愛陰影一樣,總是會特意的為陰影留下那麼一點存活的餘地。他們用來吸引觀眾的舞蹈僅僅只是所有吉普賽舞蹈中的小小一部分。她們幾乎會所有的吉普賽舞蹈嗎?我開始產生疑問。

“她們的確會的,”女士收拾好一切,坐到我的對面,不得不說她的側臉真是迷人,“看見那個老婆婆了嗎?她是整個大篷車中最老的一位,她年輕的時候會跳所有的傳統吉普賽的舞蹈。不過現在不可以了,她已經動不了了,現在她只能睡覺---甚至一天要睡十八個小時。”

我順著她眼睛注視的方向看見了那個老婆婆。出乎意料的是---她現在正醒著。我看得出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個正在學舞的小女孩身上。那或許是婆婆的孫女。

“嗯,你想的沒錯。”女士又回答了我。“我覺得很奇怪,難道你每次都能看出一個人在想什麼嗎?”我轉向那位女士。她笑了笑沒有回答我。

短暫的沉默後,我在猶豫是否繼續說話。然而她換了個話題:“對了,今天早餐如何?要知道適當的讚揚對我這個年紀女性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我說過了,早餐非常美味。”我的語氣聽上去就不是那麼友好。“如果你常用這種語氣的話,我保證你的妻子一定受不了,恐怕明天就要捲鋪蓋走人了。”我承認我的語氣是有些粗暴,不過眼前這位女士看起來脾氣似乎很好,心情也不錯。“好吧,最貴的女士,我為我剛剛的話語道歉。同時也非常感謝今天早上的美味早餐。藍莓果醬滋味現在我還忘不了。”

我看見她又回到了廚房,端出一盤沙拉。“是的沒錯,我今天心情是不錯,說不定,今天我可以給外面的吉普賽人一些小餅乾。同時我也要享受我的早餐了。”她往她的沙拉里灑了一些肉桂粉,還有一些雲呢嗱。不得不說,她的口味真怪。“先生,不要忘了我可有讀心術。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口味真特別。”真是個奇異的女士,不不不,神秘的女士。我知道或許女性帶點神秘感會更加愛美麗。

咖啡店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我以為女士要開始忙碌起來,其實不然---她還是坐在我的對面,看著外面吉普賽人的舞蹈。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我想A先生所說的偏僻的確是混雜了他的價值觀。A先生整整吃了一小時五十分鐘了,可我還在等他,因為遲到是他的價值觀。但如果你要是走了,他絕對會來電話說身為朋友的我一點信念都沒有。這可不好,被A先生討厭,將會是人生中永遠的錯誤。

讓我說一說A先生,我想了想,這應該要從那次來電說起,或許倒著說能令這個故事更加精彩。

追憶似水年華

流(意識流)

兩天前A先生來了電話,我與他差不多有兩年時間沒有見面了。那次突兀的來電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好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是什麼事情來著?我貌似也記不清了。年齡大了以後什麼事情都記不清了,這不是一件好事。上次鄰居叫我去買一袋麵包回來,結果買回來一盒餅乾。這叫什麼事呢。

對了,好像是關於藝術品搬移的事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那個“藝術品”好像是這次展覽中非常重要的東西。我也忘了那叫什麼名字了。哎呀,怎麼忘記這麼多事情呢?說不定我走錯了咖啡店也說不定,A先生說的那一家是在?是在哪裡?我記得地址是在......放在我的錢包裡了。

咖啡店是沒有錯,現在才仔細打量這個咖啡店,發現這裡的品位完完全全不是A先生的風格。我記得非常清楚,我與A先生在同一個工作室,工作了幾年了。那時候他應該是更傾向於現代風格,沒錯,就是那種水管與鋼筋。他總是這種風格非常酷。

眼前女士煮的水果茶,這家咖啡店的女士或許真有讀心的能力。要不然為什

麼我一看她,她就會對我微笑呢。她一定知道我在想什麼。優雅的女士,你可真美,你的神秘感深深的吸引了我。

可是我又能希望會發生什麼呢?我非常愛我的妻子,雖然她總是對我說,真是不小心上了我的當。那可不是,當初追她的時候可費了我不少功夫呢。

屋外的吉普賽人已經停止舞蹈了,這個咖啡店瞬間安靜的有趣起來。我可以看得見那個吉普賽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可真美麗,似乎是從她母親那裡傳下來的。那對母女正在對我揮手,我想她們一定是看見我在看著她們了。我回復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我突然感到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尤其是那樽木雕,現在我幾乎能感覺到木雕化作了千軍萬馬向我湧來,像潮水一般先是漫過我的腳踝,緊接著淹沒了我的胸口,然後快漲到我的鼻頭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我在水下可以呼吸!這太令我吃驚,然而更吃驚的是我身邊物品都在飄。我握住正在漂浮的水果茶杯子。我的味蕾甚至可以品嚐到帶著海水的鹹澀味道。這真是太美妙了。我現在真想去牽起那個女士與她共舞,或者抱起那個下女孩一起旋轉。

“叮---”我從漂浮中重重的摔下來,看來我的雙腿還沒有適應回到大地的感覺。我剛剛還親吻了大地!我正為這小小的事情沾沾自喜。

流(意識流)

A先生來了,他遲到了整整八個小時。不過我不怪他,多虧了他我才有了今天這一神奇的想法。來杯咖啡,他或許是這麼對女士說的。我對他沒有用任何敬語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不過他一直都是這麼無禮不是嗎?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可像一個壞小夥子,似乎現在也沒有多大改變。我也看出來了,這並非他常來的咖啡廳,女士對他的突兀顯得尤為不高興。

先生,對女士用敬語是基本禮貌。我想她現在一定是這麼說的。A先生一定很窘迫,他一定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情。我覺得他們會為此而爭吵一番。

結果確實出乎我意料,他完美的和解了這個尷尬局面。反而還博得了女士一笑,這實在令我費解。天啊這兩年A先生到底變了多少。

他剛坐到我的身邊,女士就把咖啡送來。他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女士很安靜的離開。繼而又轉身,對我微微一笑,又進了廚房,拿出了幾片曲奇。

我怎麼感覺我不能說話了。我好像也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了。

我只看見A先生的嘴唇在動,頓時腦子裡噼噼啪啪作響。A相聲露出了非常擔憂的神情,他也許一直在喊我。他顯得十分焦慮。他說過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我的。我勉強撐起身,搖晃了一下昏沉的頭。不過好像更加混亂了。就好像有很多東西在我的腦子裡跳來跳去,我很盡力的去抓---不過即使抓到了,那些東西就像流水一樣從我的指縫間溜走了。

我想一定是我腦子進水了,我蹦出這想法的時候,著實是讓我發笑。不過也許是剛剛那個東西搞的鬼。那樽木雕,我現在真是恨透那個木雕了。那木雕是叫什麼名字來著?

流。

沒錯就是流,現在正在......正在A先生的手裡。難道他也喜歡那個木雕麼?噢A先生是一個左撇子。他也是個雕刻家,尤其擅長木雕。

陰謀。

沒錯這就是個陰謀。

意識流

我知道上面的文章你們一定看得不知所云。當我的意識終結的時候,這篇文章也就完成了。這次其實是為了介紹三本書《我在彌留之際》《喧譁與騷擾》《追憶似水年華》---三本意識流的名作。

本來意識流的可讀性就不強,但之所以推薦意識流的書全權是為了給讀者可以消磨的時光。有時間細細品味一下書本里的比喻,去跟上作者的思維,還是非常有趣的。

對了,讀到這裡你們一定很想知道這篇文章的答案。

為什麼說這是個陰謀呢?我很想給親愛的讀者們答案,可是我要吃飯了---

關於“我”的意識就此定格在了那個與A先生一起的咖啡屋。剩下的部分我就交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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