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王陽明不能只讀成功學,更要讀出世道與人心

王陽明與成功學

我們今人學習儒家聖人王陽明,很多是想從他身上,從儒學、心學中獲得成功的經驗,那麼成功是不是真的如我們想象的那樣呢?


讀王陽明不能只讀成功學,更要讀出世道與人心


首先,世俗上成功其實並不是儒家追求的第一目的。儒家觀點是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原則至上,只論是非,不論成敗,只論對錯,不計後果。也就是說儒家追求的是個人修養、追求真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只不過是個副產品,但是我們今人卻試圖通過學習陽明來探求其本身不追求的“成功”,這好像還真有點問題。

其次,王陽明的成功與後人總結的“成功經驗”並不是我們通常想象的那樣緊密。熊逸在書中認為:“所謂的成功,其實是由極少數我們所能認知的因素以及無數遠遠超出我們認知能力的因素合力完成的,僅僅是因為人心向簡以及過度的自信,才會使我們懷著篤定的心,為個人成就梳理出某些一目瞭然的因果關係。”所以說很多因果關係與感悟、借鑑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敘述者及閱讀者本人的思維模式罷了,最終形成了一座座風采各異的沙上之塔,時間久了,歷史變成了一部觀念的歷史。而現在我們所做的就是從這些觀念歷史中,不斷地再深挖細找,總想再整出點很可能是自以為是的乾貨。

第三,經過實踐檢驗的也未必是真理。《左傳》記載了一個子產主張祭祀鯀神治好了晉平公的故事,今天看這兩者毫無因果關係,最多是巧合。但古時類似實例在《左傳》中記載很多,而且條理明晰,邏輯自洽,毫無疑問地被認可為成功和真理。想想我們今天的社會里是不是也存在著被後人認為是巧合,而我們目前卻梳理出因果關係的必然事件呢。

說這麼多,其實成功及成功的經驗可能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其聯繫也未必那麼緊密,存在著吳伯凡所說的歸因偏差。那麼發展了兩千多年的儒學所倡導的仁義禮智信,到底能不能給我們帶來成功呢,或者說是不是成功的必備素質呢?熊逸在書中有一個觀點:“數千年來的人類文明史上,兇狠、虛偽、無情等盡數歸於魔鬼一黨的素質與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始終保持著最高程度的關聯。” 以上的素質與儒學完全處在對立面上。仔細想想,“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的例子太多了。如果從社會這個層面上看,好像也是這樣,外儒內法、陽儒陰法已經成為了歷代統治者的基本國策。


讀王陽明不能只讀成功學,更要讀出世道與人心

世道與人心

什麼是好社會?不同的眼中有不同的標準,皇帝可能認為君權至上是好社會,普通百姓卻認為太平社會就是好社會,總之如果僅僅站在政治學和社會學的角度,這個問題永遠也不會有標準答案。但不管是不是好社會,現實中人類社會都會形成自然分層,強者為首,次強者為爪牙,弱者墊底,形成金字塔。近期看過幾篇有關社會分層的公眾號文章,從底層社會進階到高層社會難度會越來越大,上升的通道把你控制死死的。那麼有的人就想,會不會有一天出現一個明主會徹底改變這一情況呢?

書中有著這樣一段論述:“當儒家作為一個學派真正立穩腳跟後,尤其在它變身為進入仕途最必要的階梯之後,無數滿懷著功利渴望的今之學者便蜂擁到儒家陣營裡,從內部努力敗壞儒學的純潔性,這倒不是儒學本身的責任,無論換作那個學派,甚至任何一個教派或者其他什麼團體,只要人們從中嗅到了利益的血腥味,都會變成同一個樣子,並且不論這些學派或教義在創始之初主張什麼,最後聯交易都會變成相似,這就是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團體——黨,看看身邊,再看看《人民的名義》,上面的問題還是想想就算了吧,千萬別往深處想。

人還得活下去。瞭解一些規則還是挺有必要的。派系,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的本質就是派系,派系最看重的品質就是忠誠,這是人的天性,很少有人能夠在不同派系間左右逢源。結黨,很多人鄙視小人結黨,認為君子不黨,換個角度看,君子不黨是不是意味著和小人以外的君子結黨交往呢,其實還是黨。站隊,官場上在敏感時間上總要有明確的表態才好,就算有可能站錯了隊,至少還有賭對的機會,盟友之間的關係也會因此得到鞏固和強化,不表態看似明哲保身,其實反而會被正反雙方一同忌恨。王陽明在“大禮儀”事件中,堅持不表態,這不明擺著不支持老大嗎,多虧死的早,不然苦頭少不了。

人要幸福和成功不光要了解規則,更重要的還是要尋找一個依託。人是天生的宗教動物,必須給自己的心靈找到一個堅實可靠的依託,才能有足夠的心理素質對抗生活中遭受的各種艱辛和意外。如果我們一手雞湯、一手權謀會不會更好些,用自信的雞湯充實和樂觀自己,保持良好的自我感覺,就會大大提升幸福感;用合規的權謀來調整自己與外界的關係,就能使自己儘量處在有利位置。至於最後能不能成功,不防可以歸結到不可預測的運氣上吧,我想這就是我從這本陽明心法中得到的最終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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