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前撿到5歲男孩我帶回家養,誰知10年後竟惹來禍事

小說:門前撿到5歲男孩我帶回家養,誰知10年後竟惹來禍事

1

月黑風高,萬戶初定。

夜幕之下,花樓內暖香襲人,絲竹頻傳,笑語盈盈,正是熱鬧之時。二樓廂房內,幾個男人圍坐一桌,懷裡摟著當紅的姑娘,酒意正酣。

“大人再喝一杯!”

“照我說,這女子就應當養在深閨……居然還像模像樣地坐上了龍椅。”

“大人,話可不能亂說啊!”

“有何說不得?平日在朝中便受盡了娘們氣,尤其是那個……”躺倒在紅牌姑娘懷裡的陳大人狠狠捏了一把姑娘的屁股,終於說出那個名字,“……宴歡!”

“嘭”廂房大門被一把推開,涼風吹入,席上的眾人皆是一顫。

“不知幾位大人喚宴歡何事?”溫溫柔柔的話語自門外傳來,女子婷婷立於門口,雙手攏著袖,薄唇勾起三分笑意,一雙鳳眸卻是冷冽至極。

“宴、宴大人?!”房中幾人只覺霎時寒意徹骨。

宴歡,若論品階而言也不過是個官從四品的宮中女侍郎。她自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所代表的人——女帝。

登基未滿一年,女帝便藉著她的手,明裡暗裡地將朝中反叛力量一一剷除。身為女子,那人的狠厲卻是連多少男人見了都要膽寒的。若能斬首絕不流放,若能株連絕不放任。到現今,她指間流過的血,足以染紅整個護城河。

“美酒在手,美人在懷……大人們好興致啊。”宴歡笑吟吟地踏入房門,目光一一掃過席中眾人,“依我看來,這席上的姑娘都不夠漂亮。來人,帶點更漂亮的姑娘們上來……”

門外候著的小廝顫顫巍巍地領著幾個哭哭啼啼的姑娘們魚貫而入。席中幾人一見,頓時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那竟是他們家中的妻女。

“怎麼?”她下巴微揚,緩緩笑道,“莫不是這幾個姑娘不夠漂亮?幾位大人樂不起來?”

“你這惡女!”陳大人起身朝著她衝來,手中雪刃一閃而過,竟是要和她魚死網破!感覺到刀刃的涼意貼近頸脖,宴歡皺眉,下一秒,身後一股力道卻猝然地推開了她。

比起痴肥的陳大人,那人矯健如同某種野生的猛獸。一道銀光滑過之後,細細血線沿著陳大人的脖子飄出來。

巨大身軀轟然倒地。

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屍體旁,垂眸仔細拭擦著匕首上的血,他神情冷淡,卻透露出兵器般的危險感。在他動手之前,甚至沒有人發現他是何時站到這裡的。

“啊呀,真可惜呢……”一邊這樣說著,宴歡的臉上卻並沒有惋惜一類的神情。

她抬眼,笑吟吟地望向房中眾人,“好生生的人,怎麼就自己摔了呢?”

房中一片死寂。

“罷了,都散了吧。”她意興闌珊地拍拍手,在一眾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裡,瀟灑地離開了。

2

坐在馬車裡在回府的路上,宴歡靠在馬車內壁,只覺昏昏欲睡,可卻始終感覺到青年目光落到身上,有如實物,讓人心生不快。

“我要真挖了你這雙眼睛,你就知道不該這麼盯著我看了。”她輕聲道,半晌感覺那目光終於移開。

“此次又是為何?”宴十四在她身側,輕聲問。

“陳賞貪贓枉法,辱罵陛下……早就該殺,只是我心慈,才將他留到現在。”

宴十四抿唇,不再說話了。

寂靜夜裡唯有車軲轆壓在青石街道上的聲音,和馬車四角輕響的鈴。忽然,馬匹傳來一聲不安的嘶鳴,接著馬車停了下來。

宴歡掀開簾子望去,藉著月色,可以望見前方的地面上似乎是躺著個人。她下車上前去,才發現那人受傷暈過去了。

宴歡蹲下身打量著他,他卻忽然伸出手,猛地攥住她的衣襟。少年仰起臉,朝著宴歡模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而宴歡只是望著月色下那滿是血汙的臉,微微地發怔。

這樣的情景,何時竟也發生過呢?

“大人?”宴十四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思,少年已經昏了過去,但仍緊緊攥住她的衣襟。

她掰開他的手,站起身,半晌方才冷聲道:“抬他去車上罷。”

或許是這一夜見了太多的血光,宴歡夜裡難得地失了眠。披衣起身在庭中轉悠,卻冷不防望見了宴十四。他在庭中練劍,赤裸著上身,明明是初春還帶著寒意的夜,他額頭卻隱有薄汗。他將一柄重劍舞得輕巧,宴歡站在廊下,看得很是著迷。

她身子弱不是習武的料,卻很能欣賞這樣生氣盎然的美。

似乎是察覺到人,那人重劍一劃,朝她揮來,卻堪堪停在她臉側,“大人不該這樣。”

她只當他是在說刀劍無眼,於是道:“下次我會小心,不在你練劍時靠近。”

“我的意思是,大人不該隨便往家裡救不知背景的人。”他收了劍,冷然望著她。

“不該?”宴歡彎起唇角,“可我當初不也是這麼救的你麼?”

他一愣,似是想起了什麼,唇角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

宴十四其實原本不叫宴十四,但她撿到他那日是十四,便隨意取了這麼個名字。

那是在三年前,女帝剛剛登基不久。那天下了極大的雪,她下朝回來,在府外看到他。那時少年瘦弱不堪,縮在牆根下瑟瑟發抖,只差一口氣了。她將他帶回家中,給他取了名字,還讓他學文習武。

而那個時候,她又是為什麼救他呢?

宴歡仰頭想了想,忽然彎唇笑了。

這自然不是突發奇想的善意,那段時日她造了太多的殺孽,染了太多的血腥,也樹了太多的敵。京師中大把的人等著她失寵,然後一哄而上將她撕碎。她太需要一把刀,一隻只聽命於自己的野獸,一個忠僕——來讓自己,敢在夜晚閤眼。而這些,都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月涼如水,她站在廊上,而他站在院中,隔著兩個階梯的高差,讓她能輕易地睥睨著她的忠僕。想起今晚在蟬春樓時那險險擦過自己頸脖的刀刃,她忽然有些後怕。

“你今晚做得很好。”她說,對上他期待的眼時,卻下意識別過眼去,“明日去找賬房領些賞銀吧。”

宴十四聞言,喉頭微動,卻仍只是垂下眼,不發一語。

3

少年醒來是在第二天。

他不肯說自己是什麼人,也不說為何渾身是傷地出現在大街上。他坐在榻上,用戒備而不善的目光,謹慎地盯著面前的她,彷彿一頭落入陷阱的小獸。

被這副防備姿態逗樂的宴歡倒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擦洗上藥後少年長睫圓眼,是一副無憂無慮的天真長相,和當時她撿到的宴十四不大一樣,卻令她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早已死去的人。

“大人。”宴十四匆匆從門外趕來,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消息說,昨夜陛下遇襲,有個刺客負傷逃跑了……宮中侍衛說,是傷在腰上。”

宴歡一怔,面上仍沒什麼神色,只是抬眼,淡淡掃過少年腰側。

淡淡的紅從潔白的紗布上透出來。

她面色驟冷。

宴十四直起身,不再說話,手卻輕輕按住了劍。少年也同樣察覺到忽然緊張起來的室內氣氛,抿緊了蒼白的唇。

宴歡望著那副脆弱而倔強的面容,半晌才別開臉去,淡淡道:“既然不肯說名字,重新取一個便是……從今以後,你叫蓮生。”

“大人?”宴十四頗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宴歡卻仿若未聞。賜了姓名便是收做家奴,身側管家領了命下去處理相關的事宜,宴歡只覺煩悶,起身出門,卻冷不防被少年叫住。

“我叫蓮生,那你叫什麼名字?”

宴歡愣了愣,半晌,才駐足回身,眼睫低垂道:“我叫宴歡。”

“我叫蓮生,你叫什麼名字?”

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問過她。那時,她還不是朝中以心狠手辣著稱的宴大人,手上一條人命也沒有,乾乾淨淨。

十四歲以前,她是京師裡尋常的官家千金,每日只需穿著華裳遊園撲蝶。做得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是在與那人擦肩而過時,悄悄拋下自己的簪花,然後等著那人遙遙追上來,問:

“這簪花可是你掉的?”

“我叫蓮生,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是父親朝中好友的兒子,和她算是門當戶對,若不出什麼差錯的話,她是能夠嫁給他的。

不出什麼差錯的話。

女帝登基後,一個莫須有的謀反罪名硬生生地栽到了父親頭上。父親入獄後,家裡失了主心骨,府中女眷亂成一團,她想盡千方百計,方才得到一個覲見聖上的機會。

可等當真跪到女帝面前後,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就是宴家的長女宴歡?我倒是聽說過你才智無雙,怎麼連這麼個道理也想不明白?”

是的,誣陷父親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聖上,一切只是因為先帝尚在位之時,父親站錯了隊伍。她終是沒能救出父親,可就在宴家要被抄家之前,女帝卻暗中召見了她。

“雖然保不住你父親,你可想保住宴家?”那人在高位上笑意盈盈,她跪在殿中,半晌之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後來她替聖上剷除異己,名單上第一個便是蓮生一家。當時虛構的罪名她已忘記,只記得抄家時那人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盯著自己,似是要將她拆骨扒皮,他說:“宴歡,你助紂為虐,不得好死!”

4

不得不說,少年的確和當初的蓮生長得有幾分相似。他在宴府中住了幾日,她常常無事便來看他。他不願和她講話,她也懶得開口。但久而久之,少年竟也漸漸地放下了防備,不再一望見她就一副防備姿態。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這天她來看他,將要走時,他忽然這麼說。宴歡倒來了興致,問他:“那你想象中我是什麼樣?”

“他們說你心狠手辣,蛇蠍心腸。”

宴歡笑了笑:“他們說得沒錯。”

但她獨獨對那副容貌的人,狠毒不起來。年少時少年怨毒的詛咒,言猶在耳。

“可我覺得……”少年探身過來,指尖涼涼地觸上她唇角。她一愣,竟忘記躲開,他湊過來玩笑似的輕輕吻一下她,“你看我的時候,很溫柔。”

柔軟觸覺貼在唇上,她只愣了一瞬,便被窗外的響聲喚回了心神。她推開蓮生,轉身出去,只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統統遭了殃,陶盆碎片散了一地,而那人早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

皺起眉頭,她輕嘆一聲。

宴歡也知道自己做得過了。

不但救下了少年,在明知他身份可疑的情況下,還將他留在府中。這幾日他傷未痊癒她更是日日去看他。宴十四雖然不曾表示過什麼,但卻總是一整日的不見人,要是問起來,總說是出任務……她都不記得何時給了他這麼多的任務。

這日晚飯時又沒見到他,回房時經過蓮生所住的小院時,卻偶然聽見裡面的打鬥聲。她心下一驚,推門而入,院中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正是蓮生和宴十四。

蓮生傷勢尚未痊癒,和武藝高強的宴十四相較,自然毫無反抗之力。眼看著他抽出隨身的匕首壓在蓮生頸脖上,一絲血線沿著脖子蜿蜒流下,宴歡終於忍不住喝道:“住手!”

聽到聲音,宴十四抬頭看了她一眼,反而加大了力道,是沉了心要殺他。宴歡怒上心頭,上前一腳踹開他。

青年沒有防備她,被一腳踹到地上,轉頭望著她,一雙眸子烏沉沉看不出情緒。宴歡被那樣的眸子一望,下意識便心悸了一瞬,下一刻,怒火卻更旺盛地燒起來,“你那是什麼眼神?莫不是想連我一起殺了?!”

宴十四低下頭,半晌才道:“這人來路不明,留在府中,必定會危害大人。”

宴歡扶起蓮生,聞言勾起唇角,嘲道:“所以我應當誇你忠心為主麼?”

青年沉默不語,卻將頭埋得更深了。宴歡召來僕從將蓮生扶進屋,方才轉身,一雙眸子冷然地掃過他,“是不是我之前的放任,讓你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容忍你?”

青年不語,繃緊了肩背肌肉。

宴歡冷笑,道:“來人,把他綁起來!”

5

宴歡並沒有對宴十四用刑,儘管他忤逆了她。

她將他關到禁閉室,除此之外,連責罵也沒有一句。甚至於禁閉室外連鎖都沒掛,只要他想走,沒有人會攔……事實上,整個宴府,也沒人能攔得住他。

但他沒走。

每日送進暗室的食物和水,都會被安靜吃完,但青年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時間一天天過去,宴歡倒開始有些慌了。她原本只想讓他服個軟,她也就不計前嫌了。但奈何青年半分情面也不領。

不知第幾日的時候,宴歡按捺不住地去了禁閉室。

狹小的內室裡一絲光也無,她打開門,蜷縮在角落的宴十四彷彿困獸,在一瞬間警覺起來,見到是她,方才放鬆,但又想起什麼,重新將身子背過去,不再看她。

“這幾日可想明白了?自己錯在哪兒?”她緩聲問。

“屬下不知何錯之有。”他的語氣生硬冷淡。

“你當真不知?”宴歡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不知!”

宴歡怒極反笑,道:“那既然這樣,我留你也沒用,你今天就走!自此以後……”

話未說完,黑暗中傳來青年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你要——趕我走?”

宴歡一頓,不知為何,黑暗中與青年獨處的感覺竟讓她感覺危險。宴十四站起來,狹小斗室中他兩步便逼到她身前。她這才發現,原來他竟高出她這麼多,健壯身軀輕而易舉地便將她困在牆與他之間。溫熱呼吸落在頭頂,她心裡開始隱隱生出了不安。

“再說一遍啊,要讓我走的話!”

她故作鎮定地仰起臉,皺眉道:“你這是……”

一個吻覆下來,惡狠狠地堵住了將要說出殘酷話語的唇。

宴歡掙扎著抬眼望去,青年幽黑的眼眸裡,彷彿有執拗的火光。

她終於明白,剛剛的危險感從何而來。

她豢養的野獸,脫籠了……

6

將宴十四從禁閉室裡放出來後,宴歡開始冷淡對他。她不想捨棄他,可卻也不能再繼續對他放心。

還沒等她考慮好到底該如何處置宴十四,聖上便召她入宮了。

站在御花園裡,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和暖天氣,但站在那個女人面前,她仍打了個寒顫。女帝站在荷花池前,漫不經心地朝池子裡丟著魚食。

“上次朕遇刺,宴愛卿可曾有耳聞?”

宴歡低下頭,不知該如何接話。女帝沉吟片刻後道:“宮中侍衛無能,竟不慎讓一個小刺客逃脫了。這些日來,朕不得安寢,總覺要抓住那人,才算絕了後患……愛卿以為呢?”

宴歡唯有點頭稱是。

“那既然如此,此事還是要交給宴愛卿去辦……朕,才安心啊。”她轉頭,明明是笑吟吟的一雙眼,卻讓宴歡不寒而慄。

回到府中,宴歡思索了很久。無疑這是一個試探,若她想安然度過,只要把少年交出去便行了。可她卻並不想這麼做。

第二天,宴歡召來了宴十四。

隔著一張茶几,青年面上不卑不亢,微抿的唇角卻透露出不悅的情緒——自禁閉室之後,她幾乎有小半月不曾召見過他。想到這兒,她端起酒盞,替他將酒滿上。

“大人召我來何事?”他沉聲問。

“怎麼?沒事就不能召你來?”她唇角微勾,“我倒是記得,你進府時,最愛往我這院跑。”

思及往事,青年神色和緩了許多,卻仍一語不發。滿室寂靜裡,宴歡自斟自飲喝了幾杯後,方才道:“那時候心思倒是單純,可如今,你在想些什麼,我可是全然猜不透了。”

她似是有了醉意,支著頭靠在桌上,目光淡淡地掃過他。他仍是無話,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見她仍要喝,伸手來奪她的杯。

“大人,別喝了。”

她任由他奪過她的酒杯,任由那酒杯捏在他手中片刻,無力地鬆開,落地摔了個粉碎。望著青年趴在桌上合上眼,宴歡坐直了身子,眼中一片清明,一絲醉意也無。

她是有那麼一絲愧疚的,可這愧疚,很快就被理智壓了過去。

她不能心軟,在這朝堂之上,每一分心軟都會成為致命的毒。

她召來管家,冷聲道:“備轎,我要入宮。”

7

這夜,宴歡自宮中回來時,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她在宮門外便下了轎,獨自慢慢走到府門前時,已是全身溼透。

高大的宴府門口立著修長身影,手中所執的燈籠在雨夜裡幽幽地亮著。

宴歡恍惚了一瞬,不確定地問道:“十四?”

那人舉高燈籠,她方才看清,那人是蓮生。也是,怎麼可能是宴十四。

她又回想起方才在大殿裡,膝蓋落在堅硬冰冷的漢白玉地面上的觸感,想起她顫聲對著女帝所說的那番話。

“回陛下,那日行兇的刺客已查出。那人是屬下府中奴僕,三年前我偶然在府外撿到他,見他可憐,便帶進府中,卻不知他包藏禍心,竟是作了這番打算,是屬下失職。屬下已將他捆來,全憑陛下處置!”

高位上的女人彎起猩紅的唇,望著她,笑得頗有深意。而最後,她竟也沒有質疑什麼便放了她回來。

“你怎麼了?”門前的少年見她面色蒼白,伸手來探她額頭,宴歡卻別過臉避開了他,冷淡道:“你走吧。”

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疑惑似的問:“為什麼?”

“明日便出府,我會派人護送你,直到你安全出城。”

她越過他欲回府,身後卻傳來他倔強的聲音:“我不要。”

“什麼意思?”

“你選擇了我,不是麼?”他轉到她面前,天真的臉上,冷靜的神情卻無端令人發寒,“在宴十四和我之間,你選擇了我。我不關心原因,我只知道,我贏了。我不會走的,除非,你願意和我一起走。”他的神情篤定,彷彿一早便知道她會做出這樣的抉擇。

宴歡一把推開他,帶著微微寒意的初春雨夜裡,她的眸子裡有憤怒的火光,聲音卻冷靜低沉:“你錯了。”

“嗯?”

“我讓宴十四抵罪,並不是所謂地選擇了你……”她抬頭望了他一眼,越過他進了府中,聲音冷冷地傳來,“明日不走,那你便死吧。”

是的,這一切不是因為蓮生,只是因為,再也控制不住的兇獸讓她心生畏懼。

她畏懼他。

她親手將他培養起來,他是她的心腹,她的忠僕,他是她應該完全掌控的存在。可當她發現她再也看不穿他,當這一切失去了控制,她唯一想到的應對方法是——除之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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