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各國之間為何爭奪敕書?

女真各國之間為何爭奪敕書?

編者注:@瓦剌勇士長期在他辦的2020天津滿族文化交流社(精英群)內講滿族歷史,受到大家一致好評。他將陸續整理文字資料,在這裡給大家講滿族歷史,歡迎大家發表自己意見,一起討論有關歷史問題。

2月16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

2月17發了文章《滿洲起源的傳說》,

2月18日發了文章《滿族歷史:肅慎的出現》,

2月19日發了文章《肅慎名稱以後的滿族歷史》,

2月20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初露鋒芒》,

2月21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輝煌歷程》,

2月22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黑水崛起》,

2月23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大金國崛起》,

2月24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大金國與中原的邂逅》,

2月25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大金國的國朝文派》,

2月26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文藝復興》,

2月27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依蘭福地》,

2月28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女真諸部雲起》,

2月29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建州女真六貝勒》,

3月1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扈倫諸部》,

3月2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啟運之都》,

3月3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老罕王崛起,得道多助》,

3月4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日落扈倫》,

3月5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日落扈倫(二)》。

3月6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日落扈倫(三)》。

3月7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劍指遼東》。

3月8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收腹葉赫(上)》。

3月9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收腹葉赫(中)》。

3月10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收腹葉赫(下)》。

3月11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虎嘯中原(上)》。

3月12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虎嘯中原(中)》。

3月13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飲恨寧遠(上)》。

3月14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飲恨寧遠(下)》。

3月15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建州神童》。

3月16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勵精圖治》。

3月17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仁孝之君》。

3月18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嶺南書生(上)》。

3月19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嶺南書生(中)》。

3月20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改革創新》。

3月22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嶺南書生(下)》。

3月23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平定漠南(上)》。

3月24日發了文章《滿族發展史:平定漠南(下)》。

女真各國之間為何爭奪敕書?

曼珠皆兄弟

公元1616年2月17日,清太祖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遼寧省新賓縣)建元稱汗,歷史上稱作“後金”。隨著帝國帷幕的開啟,多災多難的女真人又一次主宰了民族的命運!

(明朝中後期朝綱混亂,奸臣當道,禍國殃民,荼毒生靈,偏安於東北地區的女真人世代辛勤勞作,只圖安居樂業,明朝邊關對待女真人極其苛刻,當時的女真人簡直是受盡了折磨與壓榨,這一時期女真社會急需一位扭轉乾坤的救世主)。

後金締造者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就是順應時代的產物。他就是阿布卡恩都裡(天神)派下人間的使者,救女真人於水火之中。(天神保佑自有福祿)努爾哈赤被稱為“罕王”,自小喪母,吃盡人間疾苦,飽嘗世間淒涼。後期因為報家仇舉兵起誓。

太祖努爾哈赤的性格猶如一座山峰,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將其打垮。他曾輕蔑地譏諷葉赫部貝勒(那林布祿):“我的阿瑪(ama 父親),瑪法(mafa 祖父)被明軍誤殺,明廷不但將遺骨交還給我,還任命我為左衛都督、給我敕書30道、馬30匹。你的阿瑪(父親)也被明軍殺害了,你替他收屍了麼?”(當初葉赫部東,西兩城貝勒“青佳努”和“楊吉努”被李成梁設計殺害,實際上葉赫部和建州部有很多相似經歷,可謂同病相憐,只不過雙方選擇的路線不同,最終分道揚鑣!)

很多人都認為女真人生性野蠻,兇悍無比,嗜血成性,其實這都是對女真人的誤解,誰都想過好日子,可是怎樣才能過好日子呢?中原地區地處富庶之地,豈能理解白山黑水民族的苦衷,女真人並非生性好戰,只因被逼無奈!

說起明末女真部族間的爭端總是繞不開一道小小的—“敕書”,努爾哈赤崛起前的女真社會可以說是諸部各自為政,當時明朝對待女真人的政策是:“分而化之,逐個擊破。”說白了就是害怕女真人團結一致,在明朝看來女真過萬就要造反。

所以,挑撥各部之間矛盾,俗話說“人憑文書官憑印”,所謂“敕書”就是明朝政府為落實自己的——“羈縻政策”而頒發給境外部族首領的特別通行證。(有了這個文書就可以進京朝貢)明朝初期開始有意招撫元代(蒙古)統治下的女真各部族,賜給酋長們一些沒有職權、不拿俸祿(工資)的虛銜,藉此來監視女真人的動向,在明朝政府的安排下,明朝中前期女真人的朝貢貿易形成了快速發展,女真衛所(行政機構)的朝貢使節絡繹不絕,而明廷對於遠道而來的使者們也是“悉聽來朝,不加拒絕”。

(就是說隨便你,只要你不造反就行,況且女真人每次來京都帶有東北地區的土特產,當時很受歡迎。)但是日久天長後,這一種雜亂無序的朝貢形式出現了弊端。其源於不同的民族風俗習慣,時常會引發一些麻煩,比如當時明朝官員嫌女真人不講衛生,身上有異味,就不讓女真人靠前說話,並且不讓女真人站在大門口。

另外,在明朝看來每次女真使節朝貢,大明朝廷都不得不拿出遠遠高出物產本身價值的賞賜作為回饋。(實際上女真人不辭千里進京付出的更多,要知道東珠,人參,燕窩,虎骨這些土特產是非常難搞到的,隨時會付出生命。)

到了明英宗(朱祁鎮)時期明廷以:“厲行節儉、安軍養民。”為理由最終決定對這種規模越來越大、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的非市場化交易行為進行打壓,他要求邊關守將對參與朝貢貿易的女真人進行勘驗,無“印信公文”者不得入境,並且每份文書一次只允許一人一馬由指定的“貢道”入關——據《明實錄》記載。實際上當時出謀劃策的是王震,朱祁鎮後來為他的無知付出了慘痛代價,隨後明朝對邊關要塞加以管理,不允許當時其他民族的使者隨意進京。客觀的講,當時女真人朝貢所到之處的確存在擾民行為。

女真各國之間為何爭奪敕書?

此後,女真人為了獲得更多的敕書(得到入境機會)可謂費盡心機。他們屢次嚮明朝政府提出分置更多的衛所、增加每次隨貢入京的人數、提高授予虛銜品級等要求,但都沒有得到明朝的准許。由於當時明朝對邊關的貿易控制嚴密,女真首領們便開始尋求其他的途徑來解決問題,當時與明朝邊關也發生了幾次小規模的戰爭,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由此可見,當時女真人的生存競爭圍繞著敕書日益膠著起來。可是敕書作為一道入境的手續,為什麼能夠引發這麼多連鎖反應呢?朝貢對女真人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明朝在建立初期沿襲了元代對東北的部分管轄,在女真地區廣設衛所、頒與敕書,以“來朝及互市”的形式與女真人進行貿易。

所謂“來朝”即是朝貢,指邊境內外的部族首領攜帶本地區的特產進京,與明朝政府進行物質交換的行為。這種行為在中原王朝歷史上向來被視為是域外民族對政權合法性的一種肯定,並由此引申出一系列完整的宗藩思想和體系,因此明朝政府是樂於花重金來維繫這種“萬國來朝”的盛世局面的。(面子工程)

當時根據朝貢制度的相關要求,女真部族要按時、按量經由指定的路線將地方特產送入京師,明朝政府則派專人依據敕書上的品級對朝貢人員進行接待,雖然對進貢來的方物並不照價付錢,但是每名朝貢者還可以得到20兩左右的“回賜”賞銀。

自嘉靖四十三年(1564)明朝政府應女真人的要求將各種賞賜全部折為銀錢後,每年因朝貢而流入女真地區的白銀都在15000兩以上。(可見明朝皇帝到了後期有些吃不消了,但仍然放不下架子,女真人當時非常看重進京,在當時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此外女真人樂於入京的原因還在於無論是在京城停留期間(一般為五日)還是往來京師的途中,均可與地方進行各種合法的貿易活動,因此他們在“貢品”外往往還要夾帶許多貨物,以賺取更多的利潤。

面對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與朝貢的濃郁政治色彩不同,馬市更像是一個平民化的交易場所。它最早因專門從事馬匹買賣而得名,由官方規定馬匹折算布匹等物的價格,隨著市場擴大和雙邊社會需求的增加,貿易對象不再受到約束,馬市的官方色彩也逐漸淡去,但入境仍然需要持有敕書。(對於女真使者來說能夠一舉多得,即完成公事,又能貼補家用,再者說打通了關外與關內的貿易往來,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當時以採集、漁獵經濟為主的女真人便將毛皮、珍珠、蘑菇、松子、蜂蜜、人參等價值較高的天然產品拿到馬市上售賣,同時換取耕牛、鹽、鐵具、絹布、紙張等日常所需的農業工具和手工業製品。

而出於定居長久生活的需要,(當時女真人早已農耕)女真社會對農業所需的耕牛和鐵質農具等物品的需求也與日俱增。綜上所述,由於“敕書”具有的特殊功能,所以明朝政府就藉助它來實現分化瓦解女真部族的目的,女真各部族的酋長們為控制貿易權、積累財富,不惜頻繁發動爭奪敕書的戰爭。前努爾哈赤時代女真部族中曾經的領軍人物如王臺(哈達部)、王杲(蘇克蘇護河部)、王兀堂(棟鄂部)、青佳努、楊吉努(葉赫部)等,在他們稱雄女真或兵敗被殺的過程中,都可以見到敕書的影子。(造成女真兄弟間反目成仇,互相廝殺的罪魁禍首就是明朝所謂的——入關朝貢“通行證”) 實際上明朝政府一直扶植海西女真,藉以防範西部的兀良哈和南部的建州女真,(當時明朝邊關也是捉襟見肘)明朝初年就曾頒給海西女真敕書共999道,(據史料記載)其中居開原南關的哈達(hada)部699道、居北關的葉赫(yehe)部300道。

正德年間,哈達部都督王忠以“阻朝貢”為名殺害了葉赫部首領——“諸孔革”(實際上是明朝從中挑撥離間)並奪取了屬於葉赫的敕書。王忠的繼任者王臺(萬汗)長期保持著哈達部在女真社會中的領袖地位。但他晚年內政分崩離析,葉赫部諸孔革的後人“青佳努”、“楊吉努”兄弟乘機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敕書。(實際上葉赫部後期的強大與此並無太大關係,主要是控制了關市的主動權,加之明朝的偏袒)後來葉赫部與蒙古聯合打擊哈達部,使得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哈達部雪上加霜,從那時起哈達逐漸衰弱。(這也是明朝誘殺“青佳努”,“楊吉努”貝勒的主要原因) 造成明朝政府不得不出面重新分配敕書,將其中的500道分配給哈達部,499道分配給葉赫部。而真正受益者是葉赫貝勒“納林布祿”和“布齋”。

子承父業,坐享其成!之所以那林布祿和布齋貝勒後期發動九部聯軍討伐建州,主要是認為自己是女真霸主。相比於海西女真的優越性,建州女真就很可憐了,總計500道敕書由建州衛王杲、王兀堂等部族“酋長”分領。稱雄一時的建州衛都督“王杲”雖然曾經擁有30道敕書,(一說50)但其中只有18道是屬於自己的,(主要是王杲的性格過於剛直,不愛低三下四的祈求別人,當時王杲對明朝的態度可以說是極度的不滿,後期他與明朝決裂,最終喪命!)

王杲的外孫就是——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在萬曆十一年起兵之初只有明朝頒給的30道敕書,隨著統一戰爭的持續,五年後他遣人入貢時已經擁有敕書500餘道,連明代邊將“熊廷弼”(遼東經略)都不得不承認“自五百道之貢賞入,而奴酋始富”。(可見努爾哈赤的能力)綜上所述,“敕書”是引發女真各部矛盾的導火索,進而導致女真各部長期的動盪不安。“敕書”曾經是女真人改變生活的希望,也是明朝皇帝用來管理女真人的“致勝法寶”,它在明亡清興數十載間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耐人尋味!


作者瓦剌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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