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戰役:普奧平分秋色之戰

索爾戰役是普魯士與奧地利在索爾進行的一場會戰,是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中第二次西里西亞戰爭在1745年9月30日的戰役,以普軍勝利作結。會戰中採用斜形戰術,但最終結果卻差強人意。

而另外一方面呢,洛林親王查理·亞歷山大為了一雪前恥,絞盡腦汁積極地尋找普魯士軍在波希米亞戰線上的弱點。結果,奧地利騎兵在史陶登茲(Staudenz,捷語拼作史託德內克Studenec)一帶,掌握了普魯士部隊的分怖狀況及具體人數,洛林親王現今得知,菲特烈駐紮在波希米亞南部的本隊僅剩下兩萬兩千人左右,約僅有奧地利軍的卡爾親王軍團殘部四萬人的一半,雙方僅有不到十天的行軍路程之隔。有了這個絕佳好機,卡爾親王決意從波希米亞躍出,矛頭直指菲特烈軍團。他要向擊敗他兩次的菲特烈一口氣討回先前的總帳。

奧地利軍以前所未聞的速度擁入波希米亞,洛林親王展現神速的推進效率,打破先前世人對奧地利軍厚重緩慢的印象,自9月25日起至27日間,其軍團就吃下了近三十個普軍散怖在波希米亞的陣地和補給堆棧,而且截殺所有普軍通報兵,傳令,斥侯,成功地封鎖了洛林親王進軍的消息。

9月29日,洛林親王的四萬部隊歷經激戰後抵達了菲特烈直衛軍團所今的布爾克斯朵夫Burkersdorf。雖然因為過度猛烈的強行軍,而令奧地利軍陣中出現大批戰鬥損員和脫隊落伍者,但是基礎建制均堪稱完好。

在用肉眼看到神聖羅馬帝國軍的旗幟後,從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中回過神來的腓特烈二世,立刻下令普魯士軍準備臨戰。然而,卡爾親王的部隊在29日黃昏抵達戰場之後,並未立刻發起進攻,而是下令部隊掘壕興建防禦陣地休息。這恐怕是因為奧地利軍不善夜戰和強行軍導致士兵們的體能大幅下降之故。

菲特烈在慶幸奧軍未發動最讓他擔憂的夜襲或人海衝鋒之時,則嘗試派出斥侯,瞭解現今戰場上的情況到底是有利還是不利。在經過一夜大量的偵查和分析後,現今可以得知戰場上的狀況是這樣的。

普魯士軍所挑選的駐紮地布爾克斯朵夫,是一座座落在和緩臺地上的中小型市鎮。因交通發達,以城鎮中心為基座有五條道路呈放射線狀擴出,是波希米亞地方的交通要衝。

自戰場西南方的蘇爾為據點逼近的奧地利軍,派出了快速部隊佔據了布爾克斯朵夫西北方的格拉納-庫柏高地(Graner-Koppe),並迅速在山頭上設置了十六門野戰炮,調來野戰工兵連夜趕工將其要塞化。這座極具戰略價值的高地遭到奧地利軍先佔,連菲特烈都自認為是莫大的失策。敵軍的數量也差不多有底了,約四萬名奧地利軍,其中有一萬名騎兵,這一萬名騎兵多數都是作為快速乘馬步兵運用,移動至高地與高地之北成為奧軍的左翼。普魯士軍的步騎比例與奧地利軍相似,但數量約為其之半分,地勢上又居絕對的不利,倘若奧地利軍以要塞化的格拉納-庫柏高地發揚炮兵火力,將困守在城鎮內的普軍轟出到野地上進行決戰,不論普軍如何精銳,都必會在擁有兩倍以上絕對數量優勢的奧地利軍人海給淹沒。

方圓一百二十公里內沒有任何說得上是戰力的援軍,自初陣以來一直隨侍在身旁的庫爾特·克里斯托夫·格拉夫·馮·施維林元帥也去別處率領另一個軍團了,菲特烈手中不管是大炮,槍枝,騎兵,步兵數量上均感不足,同時也極缺乏良將。

普魯士軍的背後就是狹窄的道路,河流,與山嶽組成的夾角地帶。一但被奧軍打出布爾克斯朵夫,往東北方退卻的話,很快就會因為撤退中的部隊全部塞在小路上動彈不得而變成大屠殺。局勢可說是非常的不妙。

這是菲特烈的人生中,第三次在戰場上遭遇危機。 但是,注意到奧地利軍以格拉納-庫柏高地作為支撐點,主力部隊陸續進入布爾克斯朵夫西南方的偏重右翼怖陣狀況之後,菲特烈的腦海中萌發了某種想法。在凌晨四點鐘左右,菲特烈下達了最終的兵力配置指令,並駁回一切勸其向北撤退與施維林軍團會合的諫言,決意展開會戰。

在菲特烈的面前,洛林親王指揮的四萬奧地利軍在布爾克斯朵夫前方排成戰列,準備展開決戰。 奧地利軍左翼的快速軍團是由羅布柯魏茲(Lobkowitz)元帥指揮,曾經與菲特烈交手過的奈貝格伯爵擔任其參謀長兼步兵指揮官,就是因為他的高機動行軍,奧軍才得以搶先奪佔有利的地理位置展開作戰。其麾下配備有兩個輕裝步槍兵聯隊,十五個擲彈兵中隊,一個龍騎兵聯隊,一個重騎兵聯隊,一個新式驍騎兵中隊,十六門野炮,還有大量的馬車與堅固的防禦工事,數量約一萬人。 中央軍由洛林親王本人坐鎮,其胞弟法蘭茲親王率兩個步兵聯隊與五個直衛擲彈兵中隊扼守中央的本陣,數量約四千人。 右翼的主力軍則是由賀佐克.馮.安海堡(Herzog von Arhemberg)元帥所指揮,右翼第一陣的華利斯(Wallis)將軍指揮三個步兵聯隊與一個被抽走半數兵力的擲彈兵聯隊,配備大量步兵炮,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打進布爾克斯朵夫,擄獲或擊斃菲特烈。老成持重的智將利奧波德·約瑟夫·道恩伯爵(Daun)則坐鎮右翼第二陣,指揮四個步兵聯隊,負責擔任奧地利軍用以處理緊急狀況之用的預備隊。位於奧地利軍最右翼末端的霍亨.埃姆斯(Hohen-Ems)將軍則指揮三個騎兵大隊,負責掩護右翼的步兵主力。完全被奧地利人排除在戰力外的薩克森軍殘部,則在薩克森親王哥塔(Prinz von Sachsen-Gotha)的指揮下,奉命移動到戰場的最邊緣去,與騎兵一同擔任奧軍右翼掩護的工作--這是很明顯把薩克森軍放到不會礙手礙腳的地方冷凍的作法,因為這批薩克森軍全是步兵。光是奧軍右翼就有超過普軍總數的兩萬人以上兵力。

然後,面對這種龐大軍勢的菲特烈,其做出的最終兵力配置如下。所有工兵與擲彈兵全部交給親王費迪南德(Prinz Ferdinand)指揮,配備菲特烈親衛隊的三個擲彈兵大隊與四個工兵中隊,總數約兩千,其任務是在開戰後第一時間仰攻打下格拉納?庫柏高地。不過這只不過是誘敵的行動而已。

普魯士的中央軍是由菲特烈手中現今唯一僅次於施維林的步兵專家耶茨將軍指揮,約兩個步兵聯隊,配備有火炮和排槍加強,怖陣於布爾克斯朵夫鎮前,負責一邊後退一邊吸引奧地利軍的右翼深入布爾克斯朵夫。總數約五千。他們的側翼由安哈爾特-德紹親王利奧波德二世的遊擊驍騎兵隊掩護之。

菲特烈真正的意圖,所有的主力部隊與快速部隊往右翼集中,全部塞給擅長指揮大規模騎兵作戰的老將布登巴洛克指揮。其麾下配備了四個驍騎兵大隊,貝歐斯龍騎兵團下轄的一個大隊與與一個擲彈騎兵中隊。在騎兵之後,伴隨著菲特烈本人指揮的大規模步兵縱隊。普軍右翼的兵力是一萬以上。

簡單的說,菲特烈的策略是把他的左翼有意的放空,然後用少數精銳對高地發動佯攻,牽制住炮臺的注意力之後,一口氣將全數的騎兵繞過高地,打擊在奧地利軍兵力最少的左翼上,一口氣讓炮臺和奧軍左翼失守崩潰。然而,若是弄巧成拙,那麼在南翼面對數倍數量敵軍的耶茨軍團一崩潰,那麼輸的就是普魯士。

儘管那聽起來會是極為愚蠢且大膽的戰術,但是為了取勝,也為了生存,菲特烈把他的重心集中在奧地利的左翼,同時卻把自己的左翼幾乎放空,僅留下構成戰線的最小必要人數。

後世稱之為“斜行戰術”或“旋轉門”的戰爭藝術之雛形,究竟將在蘇爾會戰中發揮什麼樣的功能呢。這時候還沒有人能夠知道。

1745年九月三十日,這一天的早上八點鐘,在士兵們都用過早餐之後,霧也散了,會戰以格拉納?庫柏高地上發出的第一聲炮響作信號揭開了戰幕。

奧地利軍發動猛烈的火炮射擊,右翼的步兵人海憑其數量優勢向布爾克斯朵夫作嚴密的壓進。受到炮臺火力與奧軍步兵炮的攻擊,耶茨將軍認為再把部隊放在城外會變成大屠殺,遂下令將部隊退回城中。普魯士軍退入布爾克斯朵夫之後,奧地利軍就開始利用炮臺居高臨下的優勢,發射炮彈,一棟棟屋子地開始拆。

八點半過後,普魯士軍的費迪南德攻堅軍團從樹林的掩護下移動出現,隨即在奧地利軍炮臺兵的猛烈火力下向前整齊的步行了六百步,來到手榴彈的攻擊範圍內,投擲火把,手榴彈,燃燒瓶等手擲武器,發動頑強的猛攻。然而,這些勇敢的擲彈兵也在奧軍炮臺的榴散彈和步槍火力下,蒙受了極為慘重的損失。炮臺周遭燃起的硝煙和廢氣遮蔽住了天空,也令奧地利軍本陣無法用目視直接觀察到高地上的變化了。

不過此時奧地利軍右翼的進展十分順利,在普魯士軍看似積極實則有計劃的敗退下,華利斯直覺認為是洛林親王的作戰策略奏效了,而一路追擊深入,打進了菲特烈的在布爾克斯朵夫的帥營,奪取了普魯士王的大量私人用品和財物,順便還把菲特烈的王旗給推倒了。洛林親王見到右翼的突破顯得十分興奮,他命令右翼第二陣的道恩也向前推進,但是遭到道恩的反對。慎重派的道恩主張現今所看到的普軍充其量也只有一萬人左右的兵力,與情報相差甚多,如果普魯士軍保有預備隊的話,那麼奧軍也要保有最低限度的預備兵力可供投入。卡爾親王遂冷靜下來,打消了全線進擊的想法。

九點鐘,奧地利軍駐守在高地上的瞭望員發現狀況有異。從高地上無法察覺的東北方某個丘陵與凹地間之處,衝出了總數約三千名的普魯士騎兵,瘋狂地策馬奔馳過格拉納-庫柏高地的左翼,然後在繞過要塞之後猛然向左迴旋,撞擊在奧地利軍的騎兵縱隊側面上,這出乎意料的一擊令奧地利軍的左翼陷入混亂狀態,陷入崩潰四散狀態的奧地利騎兵隊完全地失去戰鬥力了,炮臺上的部隊頓時失去掩護。但是,擅長步兵戰術的法蘭茲親王把他的禁衛步兵聯隊面向北方組成橫隊,以絲毫不輸給普軍步兵的猛烈火力和整齊隊形擊退了布登巴洛克的騎兵衝鋒。

穩住陣腳之後,法蘭茲親王把他的步兵組織起來實施逆襲,而普魯士騎兵卻對這群毫無驚慌,陣容整齊的步兵鐵壁感到束手無策。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費迪南德親王的要塞攻堅隊揮舞著斧頭與刺刀打下了格拉納-庫柏高地,並在高地上樹立起普魯士的黑色鷹旗。他看到山丘下的奧地利軍禁衛步兵之後,便帶著他那群浸泡在鮮血與硝煙裡的擲彈兵和工兵殘餘們,直接挺著刺刀揮著斧頭,就大聲喊叫著衝下山去襲擊那些奧地利人。普魯士步兵攻下山丘後,瘋狂發動衝鋒突擊,陷入混戰。

奧地利軍禁衛兵即使是在面對重裝騎兵的衝鋒時都仍能面色無懼的組成方陣,理論上來說區區千人出頭的步兵應該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這群殺氣騰騰的普魯士兵很顯然讓他們被嚇壞了,而且在剛剛接戰過布登巴洛克騎兵隊之後,奧軍步兵大多數都剛剛裝子彈裝到一半而已。陷入狂暴狀態的普魯士步兵們毫無組織也無陣形地衝進奧軍禁衛步兵聯隊的陣形中,瘋狂地揮舞斧頭和鏟子攻擊每一個會動的奧地利人。被這種前所未聞的景象所震撼的奧軍步兵,開始驚慌地拋下武器逃跑,布登巴洛克趁機下令騎兵突襲,一口氣擊潰了士氣低落的奧地利軍精銳步兵。

在布登巴洛克隊的後方,菲特烈親率的主力本隊源源不絕地灌入奧地利軍左翼的缺口,一邊旋轉一邊將奧地利軍往東南方壓縮,希望最終能將四萬奧地利與薩克森軍全數殲滅。

見到左翼崩潰的洛林親王急於拉直他的戰線,意識到華利斯的部隊實在是太過深入了,於是下令把部隊退回來,收攏成會戰開始前的狀態,不過這道命令反而造成了意外的反作用。華利斯的步兵軍團和負責掩護的薩克森軍接收到“退卻重整”的命令之後,雖順利的把軍令傳達下去,但誤解了指令的下級士官兵們開始人心浮動,因此形成了略欠組織度的混亂後退。尤其是本來就練度差的薩克森軍,在此之前往前走都還能保持看起來頗正常的步兵橫隊,一變成要掉頭後退時,據道恩元帥事後回憶所言,“他們就頓時變得像一群無秩序的鴨子”。 見到薩克森軍散亂陣容的李奧波特親王,直覺這是不可放過的時機,遂率麾下騎兵對薩克森軍發起衝鋒,果然一觸即潰。

因為薩克森軍敗逃兵再一次的闖入奧軍戰線各處,甚至跑去阻塞了華利斯軍團退卻的道路,普軍南翼的耶次將軍也立即著手發動了一次猛烈逆襲,打垮了和薩克森軍雜錯相處的華利斯軍團。所幸道恩迅速出手救援華利斯軍團,帶領奧地利軍後退重整戰線之後,洛林親王最終在下午四點鐘不甘不願地下達了轉進的命令。蘇爾會戰就此宣告落幕。

在會戰中,普魯士軍傷亡官兵數約三千九百餘人,而奧地利與薩克森軍的傷亡合計,約有七千五百餘人左右。以居二分之一劣勢的兵力,打出了近兩倍於自身損害的戰果,普魯士軍在菲特烈獨力的指導下,成功地發揮了超乎世人預想的戰鬥效能。將兵力集中側重一翼的斜行戰術獲致了巨大的成功,儘管對菲特烈來說,他本人也很清楚這是一次不甚成功的實驗。菲特烈在事後曾經對馮·施維林元帥談到此一會戰,他曾對元帥說到,“如果當時是施維林在指揮我的左翼,或許將能導致更大的戰果。”由於普軍左翼過早的躁進,以及奧地利軍的道恩老謀深算的指揮,結果使得菲特烈原本想要上演“用兩萬人全滅四萬大軍”之逆轉劇的野心成為一場普通的勝利。然而,這是菲特烈第一次有計劃的使用“後退誘敵,斜形戰列”概念的會戰,因此可以說,對於他日後發展自己的會戰法則和戰術思想是相當重要的養成階段。布登巴洛克雖為老將,但其勇猛不歲七十高齡而減,菲特烈能將加重右翼的攻擊矛頭放心交給他,就是對他能力的一種最佳肯定。年壯氣盛的李奧波特親王雖也是騎兵戰的良將,但由於太過主動獨斷和強烈的侵略性,破壞了菲特烈希冀壓縮全殲奧軍的計劃,可說是唯一遺憾。耶茨將軍的表現中規中矩,但以五千人之步兵抵禦兩萬奧地利軍的正面壓進,此種神經之緊繃非我等所能想象,日後也能發現菲特烈幾乎都是用耶茨來當作他的盾牌,可說是一防禦專家。

奧地利軍在此役中之表現,謂之可圈可點亦不為過,洛林親王的積極行動和快速進軍,實在是一個將領最大之進步,雖然其戰術指揮能力上仍遜菲特烈一籌,而且他又輸給了菲特烈,這是第三次了。道恩將軍在此戰中表現了很優異的指揮能力和冷靜慎重的用兵態度,他也將在日後成為重挫菲特烈的頑強勁敵。雖然會戰過程和終盤有一點出乎菲特烈的原始意料之外,但是把奧地利軍擊退乃是不爭的事實。

雖說未能全滅奧地利軍,但是菲特烈在會戰後鬆了口氣,對身旁之參謀開玩笑語曰:“剛才的狀況就像水淹到了鼻子那麼高呢”。由此可見,他其實還是很高興能活著見到索爾會戰的勝利。結果雖不滿意,但是可以接受。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