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亂解《論語》之學而


《論語 學而》第一章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子”本意是對男人的通稱,在古代把有身份、有地位、有知識的男人稱為子,表示尊重。曰是說的意思,《論語》裡的“子曰”全部都是特指孔子。“子曰”就是孔子說。“學”的本意是教導,朱熹在《四書集註》中的解釋是:學之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覺有先後,後覺者必效先覺之所為,乃可以明善而復其初也。習,鳥數飛也。學之不已,如鳥數飛也。說,喜意也。既學而又時時習之,則所學者熟,而中心喜說,其進自不能已矣。但在本段中“學”應該指的是孔子自己的學說,是名詞,不是動詞。“時”指的是四時,就是春夏秋冬四季,這裡引申為經常、反覆。“習”甲骨文上半部分是“羽”,下半部分是“日”,小篆演變成了“羽”加“白”,“日”和“白”都是白天,太陽昇起,白天到來,小鳥就張開翅膀反覆練習飛翔。所以“習”的本義是小鳥不斷地、反覆地練習飛的本領。因此,習泛指練習、複習。說(yuè)指的是解釋或用嘴說,朱熹認為說、同悅。《康熙字典》把悅解釋為說,所以後來很多專家學者都把“說”解釋為同悅,與後一句的“樂”並列。認為“悅”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樂”是外在表現出來的高興。雖然這樣解釋符合至聖先師身份說的話,也符合現在社會人們的認知。但既然是翻譯解釋古人的東西,更應該解釋的符合當時古人所表達的真正意義,只有這樣才能在傳承中發揚,創新中發展。

為什麼說解釋為喜悅、高興不合適那?首先,悅在古代已經有這個字,那《論語》直接寫成不亦悅乎或者是不亦喜乎?不就可以了。其次,這句話是孔子口裡說出來的,如果用通假字來代替悅,發聲就變了,顯然也不合適。再次,經常學習反覆學習本身就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惰性是人的天性,是與生俱來的,如果沒有為學習知識附加任何條件,是沒有人願意主動學習的。有人會說我通過學習獲得了知識,我高興啊,解釋為悅就合適啊。但是這忽視了把獲得感作為附加條件,也忽視了人具有惰性這個本性。換個角度分析,如果我們現在問在中國那個群體最苦,回答學生最苦,應該沒有異議吧。學生確實是最苦的,那還能說學習知識是件高興的事嗎?最後,從古至今,中國人有個習慣,有成就的人或者是出名的人說的話都是對的,這和當下中國人是一樣的,馬雲成為中國首富,所以馬雲說的話都是對的,都是真理。孔子作為儒家學派的創始人,被後世封為至聖先師,是公認的聖人。同樣,後世的人都認為他說的話都是對的,那解釋孔子的話的時候更要符合聖人之言,更要符合真理。學習是件快樂的事恰好符合聖人身份說的話。實際上卻歪曲了古文真正的含義。“說”其實在《說文》裡面是這樣解釋的:說,釋也。從言兌。一曰談說。談說而釋,言傳也;文通。學師之所教,習師之所為;承之傳之。由此來看,把“說”翻譯為用嘴表達出來或者解釋更貼切一些。“朋”:古人認為同門(師)為朋,拜在同一個老師門下叫朋。這裡指弟子,就是孔子的學生。“自”是從的意思,“方”指四面八方。“樂”音lè,解釋為高興。“知”是瞭解或熟悉的意思。“慍”音(yùn),意思是生氣,發怒。

所以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孔子說:“經常複習自己所學的知識(熟練掌握後),不(需要)講出去嗎?有弟子從四面八方來(向我學習),不高興嗎?別人不理解我,我不生氣,這不是君子(應該)有的行為嗎?”

《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定公五年,魯自大夫以下,皆僭離於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眾,至自遠方,莫不受業焉”。當時魯國由大夫執掌國政,從大夫以下全都僭越禮法背離正道。所以孔子辭職回家不做官了,也就是現在講的政治生態環境被破壞了,開始整理《詩》、《書》、《禮》、《樂》,順便招收學生來講課。其實孔子一生飽讀詩書、胸懷天下、心繫蒼生、腹有安邦定國之策,素有鴻鵠之志,所以周遊列國去推薦自己、推廣自己的執政理念,卻始終沒有成功,最後回到魯國又開始繼續授課和整理《春秋》,開啟了中國私教和私塾的先河,雖然他仕途無望卻取得了弟子三千,賢者七十二人的優秀成績,也就符合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說法。多少有些官場失意,學術場得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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