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榮,是舊上海大名鼎鼎的頭號流氓,與杜月笙、張嘯林秉承上海三大亨。黃金榮一生沒少幹壞事兒,勾結帝國主義、官僚政客發展黑勢力,在上海為非作歹,為人民所惡。
解放戰爭後,黃金榮的時代已經終結,但常言道混跡江湖,欠下的債總要還。但上海政府卻沒有“辦了”黃金榮,反而讓其安度晚年,那麼上海政府為何“不敢”收拾他呢?
黃金榮原本就是“體制內”的人,早年考入了上海法租界的巡捕房。黃金榮機緣巧合下,辦了民國第一案——臨城大劫案,這個案子讓他聲名鵲起,提拔為督警長。但當時的巡捕,如果不和流氓拉幫結派,很難站穩腳跟,於是黃金榮投奔了上海青幫,靠著流氓的身份,破案率奇高。
但黃金榮最開始卻是個“空子”,打著青幫的名號實際不是青幫的人。當時的黑社會講究“許充不許賴”,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是自己人,但可以打著幫派大佬的名號,充當其門生,但是如果是自己人,關鍵時刻賴皮,是絕對不行的。
於是黃金榮鑽空子,自稱青幫“大”字輩張景湖的門人,還給張景湖送去了2萬銀元,成了他的徒弟。此後黃金榮越做越大,憑本事竟成了上海青幫的頭子。
他黃金榮在上海橫行跋扈,光房產就有幾十套,良田幾百頃,讓人瞠目。最著名的上海“大世界”就是黃金榮的私人地界,上海四大京劇舞臺之一的“共舞臺”也是他建的,在這裡黃金榮還娶了二房名伶露蘭春。黃公館是黃金榮住得最久的地方,大概有40多年,其附近豢養了上千門徒,成為了黑勢力的聚集地。
黃金榮最出名的徒弟,非蔣介石莫屬。當年蔣介石從日本留學回來後,開始在上海證券物品交易所炒股,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賠得血本無歸。欠債當然要還,各大債主紛紛僱傭青幫的流氓討債,蔣介石東躲西藏。
後來經朋友虞洽卿出主意,蔣介石投奔黃金榮,拜其為師,用來消災避難。蔣介石以“蔣志清”的名字,拜在了黃金榮的門下,黃金榮替這個徒弟牽線搭橋,和債主們“化解”矛盾,畢竟沒人敢向流氓頭子的徒弟要債。此外,黃金榮還送了他200大洋,助他去投奔孫中山。
黃金榮果然慧眼識人,5年後蔣志清搖身貶變成蔣介石,還成了北伐軍總司令,師徒二人重逢,相談甚歡。兩人在上海狼狽為奸,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大肆屠殺共黨和革命群眾。
蔣介石失敗後,上海大變天,杜月笙逃往了香港,蔣介石回到了臺灣,但黃金榮卻選擇留在上海。這其中也有黃金榮的考量,一來黃金榮已經80來歲,疾病纏身,不願再折騰;二來黃金榮大部分財產都在上海且沒辦法轉移,黃金榮也不得不待在上海。
但黃金榮對中央的態度卻沒底兒,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結局。於是他主動示好,將自己手下的黑幫名單統統上交,同時嚴格管理青幫,不敢有所動作。連他自己也宅在家中,每天“三件套”——吸大煙、搓麻將、下澡堂,深居簡出,做起了“宅男”。
為何中央對黃金榮的態度非常溫和,始終沒有動黃金榮的意思呢? 這其實主要有三方面的考慮:
第一,設置觀察期,列為考察對象。之前的動亂,黃金榮在蔣介石的攛掇下,幹了諸多壞事兒,但上海解放後,黃金榮並沒有逃走,因此高層指示,“先觀察一個時期再說”,如果他能改過自新,大可不必把他當作專政對象,反而可以對其進行改造,為黨所用;
第二,上海剛剛解放,社會已經動盪太久,這時候需要接管的事情很多,不宜在大動干戈,破壞得來不易的穩定社會,因此中央政府才給了他一個觀察期;
第三,黃金榮態度良好,對中央政府並沒有敵意。抗日戰爭時期,黃金榮誓死不任偽職,可見其民族骨氣。解放後,黃金榮不但約束自己約束青幫,對中央十分坦白。
黃金榮的晚年過得可謂心驚膽戰,當軍代表杜宣找到黃金榮談話的時候,他嚇得竟小便失禁、雙腿哆嗦,以為自己的死期已到。
見杜宣並不是抓他的,黃金榮主動上交蔣介石贈送給他的金錶,說是自己與蔣介石的罪證。杜宣收下金錶,對其進行訓誡,讓其務必老實,嚴格要求門徒,不再破壞社會,黃金榮連連點頭。
隨後黃金榮過起了“老實”的普通人生活,直到1951年,鎮壓反革命運動時,群眾對其不滿的聲音鼎沸,黃金榮在政府的要求下,自寫一封悔過書公開登報,向人民認錯,同時開始在“大世界”門前掃地悔過。
黃金榮雖然晚年“丟了臉”,但事實上,黃金榮在中央的寬大處理下,算是最“圓滿”的流氓了。逃亡香港的杜月笙於1951年病逝在香港,享年63歲,85歲的黃金榮反而比他晚了2年,在上海逝世,而張嘯林投靠日本,早被槍斃暗殺。
落葉歸根,黃金榮完成了當初的願望:“我一生在上海,屍骨不想拋在外鄉,與其死在海上,不如死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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