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從黑娃的人生歷程淺談選擇的重要性

《白鹿原》是陳平原先生的作品,獲得了第四屆茅盾文學獎。這部作品堪稱一部民族的秘史。作品以白鹿兩家三代恩怨為主線展開。揭示了在時代動盪下的鉅變,反映了在傳統儒家文化薰陶下的白鹿原,勾勒出了一系列形象鮮明的人物。

黑娃是《白鹿原》中重要的人物,他的一生充滿波折,人生的況味都品嚐過。在他身上,有痛苦,有掙扎,有輝煌,有輕狂……給人留下了很多思考。

他的一生都向我們闡釋了選擇的重要性。在他人生的各個關頭,選擇影響他的命運走向。

作家柳青曾說過:

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

對於選擇的重要性,我們試從黑娃的人生來進行探討。

一.對於耕讀傳家的選擇

白鹿村中一直信奉耕讀傳家的傳統。白嘉軒作為族長更是把這傳統發揚了下去。他與姐夫朱先生(學富五車之人)交流了之後團結村中老少把白鹿村的學堂給辦了起來。

少年的黑娃也在白嘉軒的堅持下讀了書。可他並不愛坐在學堂裡。相比之下,他更愛廣袤的自然,對於他來說做農活更得心應手。他不是讀書的料,他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識。

在此時,黑娃由著自己的性子,好賴混得了一些文化。如果黑娃剋制自己的懶散,在學堂裡多學一些知識和為人處世的道理,那麼他在面對今後的種種人生抉擇亦或是挫折時則會有更多思考,或許會做出更適當的選擇。

二.對於美色的選擇

當我們面臨生命中的種種誘惑,剋制住了自己,也就少了一些麻煩。

在結束了學業之後,黑娃提出要外出熬活。他讓父親鹿三在白家做長工,自己出去打拼,拒絕了父親要外出熬活的提議。此時的黑娃堅信在叔叔的推薦下,憑藉自己的雙手可以掙得豐衣足食。

黑娃就像長大的鳥兒想要飛出牢籠一般。原上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小了,他要出去外面廣闊的天地闖蕩。

有了叔叔的引薦,黑娃成功找到了活幹。由於黑娃的勤勞踏實,主人家待他很不錯。得到器重之後,黑娃被委任輕鬆的活。

黑娃的熬活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不出意外,他憑藉自己的勞動可以掙得生活的資本。

生活的希望彷彿綠油油的麥子在田間搖擺、跳躍。

然而,在黑娃和田小娥之間有了交際之後,也讓黑娃脫離了預想。

田小娥本來也是一個苦命人,她受夠了舉人一家的壓迫。對黑娃的挑逗,是她飽受折磨之後的變異,她不再恪守所謂的婦道,這些條條框框在她心中已經死亡。她如抓住生的希望一般抓住了黑娃,想要在他身上重獲生命的美好。

而情竇初開的黑娃哪經受得住田小娥的挑逗?他在瞬間的掙扎和遲疑之後還是陷入了溫柔鄉。

《白鹿原》:從黑娃的人生歷程淺談選擇的重要性

二人東窗事發之後,他得以逃脫。到想到田小娥的下場,他不忍心。於是,多方打聽,輾轉去田小娥家提親。

黑娃是重情重義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被冠上了這樣聲名的田小娥這一輩子也很難有人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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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美色的誘惑時,黑娃沒能保持住自己。而田小娥的美色和不自重也給黑娃帶來了危機。

三.對於鬧農協的選擇

在黑娃和田小娥獨自生活的時候,他們是有一兩年幸福的生活。

一年下來,除了供養小娥吃飯和必不可少開銷,攢下一筆數目可觀的銅子和麻錢。


雞叫豬哼,顯出一股爭強好勝的居家過日月的氣象。

如果安安分分的這麼把日子經營下去,田小娥雖然進不了祠堂,得不到承認,但他們好歹感情是濃烈的、日子是生機勃勃的。

但黑娃在與鹿兆鵬交談之後,被鹿兆鵬說動。先後燒了楊排長的糧臺、建設農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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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協期間,黑娃懲治了作惡多端的老和尚,向白嘉軒要了祠堂鑰匙,砸壞祠堂。最後是對付田福賢。對於砸壞祠堂,這既是他們對封建習俗的清理,又是黑娃對這祠堂容不得小娥的洩憤。

而這些行為在革命風向變化之後,黑娃就翻了船。田福賢的帶兵捲土重來,敲山震虎,都是針對以黑娃為首的農協分子。

在逃難之際,田小娥責怪黑娃當初的不安分,正是因為不安分鬧得如今的這般樣子。這次事件也是他人生的分水嶺,讓他走向了另一條道路。

四.對於當土匪的選擇

黑娃選擇當土匪是由於走投無路,被逼無奈。而壓死黑娃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田小娥的死亡。

田小娥與鹿子霖及白孝文之間的姦情讓鹿三起了殺心。他一直認為黑娃如今的下場和白孝文的墮落都是田小娥這惹事精引起的。如果沒有她,白鹿原也就安寧了。

在黑娃歸來複仇時得知田小娥是被父親殺死的,他徹底的與父親斷了關係。也徹底斷了與白鹿原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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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黑娃覺得:這偌大的世界,如今只有匪窩才能容得下我。

五.浪子回頭的選擇

在成為土匪頭之後,對於鹿兆鵬和白孝文的分別勸說,黑娃最終決定去投奔白孝文,加入縣保衛隊。

入了縣保衛隊,黑娃當了營長娶了新媳婦。而對於新媳婦玉鳳的選擇是黑娃對自身的清晰認識。他認為自己缺一個有文化、體己的妻子,拒絕了另一位。

在新婚之夜,黑娃想起了田小娥。他向妻子坦誠道:

自己以前不是人。

而新娘子玉鳳截住了他的話:

我只說從今往後,不說今日以前。

黑娃抱著玉鳳痛哭。他感激玉鳳的大度和諒解,也釋懷了往事。受到玉鳳的影響,黑娃想重新唸書,遂拜朱先生為師。

《白鹿原》:從黑娃的人生歷程淺談選擇的重要性

黑娃歷經世事又重求學問。讓我們把黑娃此時的讀書和少年時期的讀書結合起來看,也可以佐證讀書對一個人的選擇是有重要影響。

在朱先生門下,黑娃愈發言談淡雅。在縣保衛隊任職期間,他苦下功夫整頓兵營風氣也得到了讚賞。

一個人有了改變的決心,再持之以恆,必會有所收穫的。

此時,在黑娃心中還有一事便是回原上。他拒絕了帶衛兵保護的建議,認為:

有朱先生的領路強過一個師的人馬。

不得不說黑娃的心境有所提升。他先前在白鹿原上鬧出的事情讓村人氣憤,而改邪歸正之後他由受人尊敬的朱先生領著回去認錯謝罪可表誠心。他知道得武力得不到人心、也保護不了自己,誠心省悟的自己只需要良師的引領。

在朱先生的帶領下,黑娃和玉鳳在鄉人的注視下去了祠堂。而族長白嘉軒也不計前嫌親自迎接。對於白嘉軒來說,黑娃是浪子回頭,是白鹿原上一個由重返正途的正面形象。他作為族長,於情於理選擇了大度。

對於黑娃來說這是和原上、父親、鄉人和解,也是和自己和解。

在經歷了人生的風風雨雨,黑娃有了省悟。他褪去了青澀和衝動、選擇擁抱他最初的生長地。

六.繼續任職的選擇

在紅星照耀中國大地的時候,白鹿原上也爆發了起義。在鹿兆鵬和黑娃、焦振國等人的策劃下,起義取得了成功。

後來,焦振國察覺白孝文的無情,怕日後難以保全自己則想盡辦法解甲歸田。他也給黑娃知會了所思所想,但是黑娃沒有引起注意。

而最後黑娃的被槍決也證明了焦振國當初明哲保身的正確性。

黑娃最終的喪生是他缺少觀察,做下了繼續任職的選擇。他沒有察覺身邊暗伏的危機。

《白鹿原》:從黑娃的人生歷程淺談選擇的重要性

縱觀歷史,功成身就之後難以明哲保身的例子數不勝數。而保全了自身的則是范蠡、張良、劉伯溫這類智慧之人。

黑娃若是明白這個道理,他也就得以保全自己,安穩過後半身了。

總結

黑娃的一生,無數的選擇交織。他雖然在中途選擇走向了正道,但是最後的選擇卻欠深思熟慮,導致了生命的消逝。

路遙在《人生》中寫道:

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路口,事業上的岔路口,個人生活的岔路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的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確實如此,無論是黑娃還是《人生》中的高加林都是在面臨選擇時的決定影響了一時期或是一生。

人生荊棘密佈,選擇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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