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說，動物只要吃飽了，沒有疾病就很幸福。
我看未必。
動物的情感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一、
《神鵰俠侶》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詞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經常掛在嘴邊的李莫愁，直至葬身火海，還念念不忘。最後，楊過和小龍女攜手離去時，第一次黯然神傷的郭襄喃喃自語時也是這句話。
這句情深至極的話，最初並不是寫給人類，而是寫給大雁的。
1205年，十六歲的元好問，赴試幷州，遇到一個獵人說了一件奇事：他今天捕獲了一隻大雁，然後殺死了它。另一隻沒被射中的大雁，得知伴侶死了，悲鳴幾聲，竟然從空中墜地而死。
元好問聽到這個故事，被大雁的愛情震撼到，於是寫下了這首雁丘詞。
可見動物有時候深情起來，一點也不遜於人類。
《雁丘詞》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二、
赫爾佐格在紀錄片《在世界盡頭相遇》中，採訪了一位南極企鵝專家，他說自己研究了十幾年的企鵝，並沒有發現企鵝之間發生同性戀的情況，卻發現了一位很有趣的雌企鵝：
這位雌企鵝特別喜歡收集小石塊，她有時候會為了小石塊而和其他雄企鵝發生性行為。可她為什麼收集那些小石塊，沒有人知道，她要那些小石塊用來幹嗎，也沒人知道。
片中，還有令人難忘的一幕：
當其他企鵝朝著大海奔赴而去的時候，有一隻企鵝站在了原地，它既不跟著隊伍走向大海，也不返回棲息地，站了一會，它朝著群山而去。企鵝專家說，群山遠在5000公里以外，這隻企鵝註定難逃一死。即使你抓住它，它也會立即掉頭朝著群山而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隻這樣的企鵝。
為什麼呢？
因為孤獨、茫然、絕望？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一隻“向著群山，絕然赴死”的企鵝。
所以，動物有思想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動物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們之所以看動物純粹，是因為我們不懂它們，卻又自以為很懂。畢竟，人類自稱是最高級的動物，看一切問題習慣站在自我立場上，但這未必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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