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事到了安慶樅陽一渡口邊等交通船上海輪。
“哎，江豚。幾個江豚在戲水。”我指著江水對同事說。
‘現在國家抓生態保護，抓環境保護，野生動物多了。’同事露出笑容，柔柔地望著江面說。
海輪行駛在長江銅陵段。船頭前江面一片黑壓壓。“什麼東西？”我舉起了望遠鏡瞭望著。
船駛近了，那片黑突然從水裡飛起。“野鴨！這麼多野鴨？”船長疑惑地問。
“現在禁止捕野生動物，國家抓得緊。加上現在對環境治理，要青山綠水，野生動物自然繁衍很快、很多！”我那同事對船長解釋說。
“國家抓得好，為了子孫後代作想。抓環境治理後，我們行船人都享受到益處，天是藍的，空氣是好的，去年到今年初海事交管很少封航。印象中只是大雪的日子封了封。”船長感慨的說。
一語道醒夢中人。是的，我怎麼感到去年的一年在長江上行船非常順？原來很少封航。我怎麼感到去年的霧、霾少了，也淡了？還記得不久到南京匯能油碼頭開船，上游的曾經菸灰飛騰的小碼頭停止生產，當時很是疑惑，以為是老闆經營不善倒閉了。更讓我吃驚的是，油碼頭光滑明亮，沒有油汙，印象中的髒亂差現象不見了。而且，我還看到江邊的大樹樹杈上有鳥搭的窩。一切都讓人感覺那麼和諧，是人與植物、動物之間的和諧與共。
在那荒郊野外，只有江豚在嬉戲；在那繁華都市邊，有野鴨出沒；在那遠離古城南京的江邊，依然是山青水秀，依然有乾淨的碼頭。江豚不會說話，野鴨不會說話，那樹杈上小鳥搭的窩不會說話，但它們都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人們:青山綠水便是它們的家園。
於是，我想起了一次和父親通電話：“現在好了，農村裡樹不給砍，要砍還要批。你四姨要蓋房子，還要打報告到鄉里批，不然不給造房子。政府抓得緊。政府也抓得好，不然那麼好的山硬是給開採放炮炸石頭，弄成個跟豬供的樣，一下雨土就衝下來，一天晴便是灰塵滿天飛，煩都煩死人。當真把這一代飯吃光了，子孫後代就不吃了？”父親在電話那頭嘮嘮叨叨。我當時還責怪他。一個快八十歲的老頭子操那些閒心幹什麼？八十歲無文化的老頭子不懂什麼大道理，但老人喜歡看到樹，喜歡看到有耕地去種莊稼，喜歡看到那從小到老的大山是綠色，他不喜歡那泥石流，更不喜歡那滿天灰塵。
“什麼時候到交接區？”船長打斷了我的思緒。“算不準，路上海事交管會因能見度不好封航的。”我回答著。
“不會的，我很自信這樣的天氣。沒有秸稈燒，秸稈做一次性飯盒，既環保又廢物利用；發電廠，水泥廠不達標不排放廢氣；非法作坊，非法廠礦已取締差不多了。這是我一年行船來的感覺。”船長哇啦哇啦很自信地開心說。
“我也有這個自信。自信現在的長江裡空氣質量總是優。那我就給你算一算到交接區準確時間，讓你船平安地過長江口九段淺區。”
船長笑了，我和同事笑了，船上的人笑了。我在笑聲中彷彿也看到老父親笑了。也映出嬉戲的江豚，出沒的野鴨和靜靜的鳥巢。
閱讀更多 李崇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