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新年到放鞭炮,大紅燈籠高高掛,家家戶戶樂團圓

小說:新年到放鞭炮,大紅燈籠高高掛,家家戶戶樂團圓

很喜歡過年的氛圍,因為過年的時候整個村子裡面都飄著香氣,還有就是放爆竹。

小時候趁家長不注意,從爆竹上撤下一節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然後點一支長香(因為香可以燃燒很長時間),邊走邊放,有時候看到前面的行人,悄悄地在後面放一個,然後嚇一大跳,迎來一陣陣的呵斥聲和我們得意的笑聲,有時候放在牛糞上,炸得牛糞到處都是,當然有時候運氣不好弄到身上那是常有的事情。

晚上最喜歡打個燈籠了,燈籠都是油紙做的,跑著跑著摔倒了,燈籠也就燒成一團火,只剩下個手柄了,少不得家裡大人的一番責罵。那時候我們村裡面的小孩會自然的形成幾個幫派,大家會製作各樣的手雷和兵器,模仿者電視上打仗的樣子,身上掛彩的事情那是常有的事情,即使是出血了,從衣服的角落裡翻出陳年的老髒,貼到傷口上,一會血就止住了,至於乾淨衛生和原理就不知道了。有時候玩躲貓貓和嚇人,有時候連自己都被嚇壞了,有的小夥伴晚上嚇得尿床了。

大年三十這一天是整個過年當中最忙碌的一天,是過年期間準備菜品的最後一天,基本上整個年貨算是全部備齊妥當。

早上吃油炸丸子,先將紅苕煮熟煮爛,用湯瓢壓成糊狀,然後倒上澱粉麵粉加以揉搓,當然有些人喜歡加一些碎肉,那樣味道會更好,再加上點碎碎的香菜在裡面,柔至麵粉熟透,用手搓成一個個湯圓狀,放在油鍋裡炸至金黃色,那味道香極了。我會站在鍋邊邊吃邊炸,吃到最後確實膩歪了才作罷,從水缸裡面直接舀水喝,一冷一熱簡直酸爽。

炸完丸子後,起鍋燒水,直接將雞、排骨混一起大鍋煮,放上生薑、大蒜,煮沸後再用小火慢慢的熬著,因為這就是午餐。

在等待午餐的時候,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的,要熬漿糊貼春聯,將父親寫好的字鐵道門上去,這個活路比較的細緻,一定要把原來的老底子撕掉,然後清理一下,不然會貼不穩,風一吹容易掉,每次弄這些事情起碼得要半天時間的,還別說,貼上了紅彤彤的對聯節日的氣氛一下子就起來了。

然後就是去上墳,這個比較的講究,主要是家中的男丁們都要去的,帶上爆竹和香辣紙錢去,既有我認識的祖輩,也有不認識的,反正磕頭就完了。燒完紙之後,父親總會在墳邊唸叨些話語,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繞著墳邊打理一下枯草枯枝,也許是對先人的思念和緬懷吧。

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可以看到村上有些人家已經在吃年飯了,早吃早迎新年的到來,只是這麼早吃的話,晚上不得餓醒嗎,但是有句古話說的好“年飽著”,好像是一句掛在嘴邊最好的解釋。母親早都開始吆喝張羅著,要我們抓緊洗手,準備吃飯。

我都感覺到才吃了早飯呢,怎麼又開始吃午飯了。

母親給我盛了一大碗的雞塊,有雞腿和排骨,配上湯汁,撒上蔥花,那個香誘發了肚子裡的饞蟲,手也沒洗直接端起碗就吃,那個香啊簡直是人間美味,雞腿更是我的最愛,還有T骨上的瘦肉,大口地吃著,滿嘴油漬直冒,不過癮就再來一碗,平常最多隻是偶爾吃到一回,而且都吃不過癮,現在那是可以敞開肚皮呢。

吃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扔就去玩了,有時候會到隔壁小夥伴家去看電視,過年的時候電臺裡面放的都是好看的武俠片和戰爭片,什麼《霍元甲》《陳真》等等,那是百看不厭的節目,每次看到都是豪氣萬丈,彷彿自己就是電影中的主角一般,擁有絕世神功,仗劍天涯掃除世間一切的不平等。

童年時代和兒時記憶那是一去不復返,學生時代的單純和美好,是多麼值得人去懷念的,充滿著朝氣和夢想,而一旦踏入社會後,你會發現這是一條不歸路,世事繁雜讓你學會了爾虞我詐,為了利益什麼都是可以交易的,他不再是象牙塔般的安全,而是時刻地去面對不確定是人和事。

就像我看到子文和鳳英一樣,他們的眼神是清澈的,帶有一種情懷的,而我的眼神通過鏡子可以看到有了一些滄桑,也許這就是別人眼中的成熟吧。

“兒啊,快洗手吃飯了”,母親在圍腰上擦拭手上的水,忙活著。

吃飯的流程一如從前,只是我現在在外面應酬多了,吃已經沒有太多的期待了,只是喜歡這個溫暖的味道,大碗的圓子、大塊的肉只能吃一碗了,多了確實膩得慌,依然是媽媽的味道。

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放了好幾掛爆竹,爆竹聲震得耳朵都有點發聾,父親說爆竹聲聲辭舊歲,炸的越響表示今年的運氣越好,是個好兆頭,濃濃的硫磺味和煙子裹挾著向屋裡飄過來,然後大家紛紛落坐,大口喝酒吃菜,一張八仙桌只有我們3個人吃飯,本來是要把嬸嬸他們喊過來吃飯的,他們也就2個人,因為習俗三十和大年初一是不能在別人家吃飯的,所以也就作罷了。

吃過晚飯,收拾停當以後,就開始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就是包壓歲錢,往年的時候都是父母給我包,最多也就給50元,今年我給他們包了,辛苦一年了,一人包1千元,用買的紅包裝起給他們,母親拿著紅包的時候開心的直抹眼淚。

“兒子長大了,都能掙錢了,知道孝順父母了,這個錢我先給你攢著,以後給你娶媳婦用!”

“小子,可以啊,看來這半年是掙了不少錢啊,明年繼續多掙點錢,到時候把家裡的房子翻一翻,重新蓋個樓房,好給你娶媳婦”,父親笑著說道

這都是哪裡跟哪裡啊,結婚還是多遙遠的事情呢,再說了就算是結婚也是在城裡面安家了,怎麼可能還住在這裡呢,到時候把父母接到城裡面去享福,當然這是我心中的想法,我也沒說出來。

“娶媳婦還早呢,明天爭取再多掙點錢,再買個車子開,接你們去城裡面轉轉”,其實我也不知道車子該多少錢,反正應該是比較貴吧,起碼有幾十萬才行,但是照今年的這樣掙錢的話,明年應該可以掙更多的錢吧。

父母聽我這麼一說,更是開心的很,大家這時候圍坐在電視前看春晚,陪他們坐了一會兒,我就回自己的房間了,對這些唱歌跳舞類節目確實沒有太多的興趣地,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想想明年該如何開展工作才是。

晚上的爆竹聲,煙花聲到處好不熱鬧,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正月十五,每天的爆竹聲就不會消停了,一晚上都會被炸醒很多次。晚上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大腦非常的清醒,人變得非常的煩躁,生理上的需求讓我有點難耐。

我拿出電話給娟娟打過去,“娟娟,在忙什麼呢?吃飯沒有?”

“已經吃過了,就我和爸爸兩個人,簡單的準備了年夜飯,現在在床上玩手機呢!”

“沒看春晚啊,那麼早都睡了?不過我也在床上呢!看來咱麼的想法是一樣的啊!“

“哥,你不會是想我了吧?難道是想那個…..”

“這你也能猜到,還是你厲害,我確實現在想你了,而且比較的強烈呢!“此刻我都可以感覺到我的心跳加快,想法反而更加的強烈了。本來是想打個電話解悶的,結果弄得自己反而火更大了,暈的很呢。

煲一好一會電話粥,解了下相思之苦,然後沉沉的睡去了,本來還說要守歲的,結果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大年初一起了個大早,父親要去去放開門炮,像地雷一樣,點著了聲音地動山搖地,然後在堂屋的案几上點上蠟燭和香,大門兩邊點上香,水井旁也會點一把,說是拜各路神仙,並祈求他們的保佑,來年風調雨順、諸事順利。

當然,今天是要要穿新衣服,這個傳統還是要遵循的,我穿上娟娟給我挑的西裝,很合身人也顯得非常的帥氣和精神,父母看到我後都說簡直像變了個人,怎麼說呢,像電視上的明星一樣,我覺得也太誇張了,不過起碼可以看出效果還是不錯的,畢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打扮打扮還是必要的。

早餐之前先喝早茶,拌的涼菜,主要是香菜、菠菜和千張混搭在一起,倒上點芝麻油,味道不擺了,還有果盤,裡面是瓜子花生糖果之類的,還有茶葉蛋,吃完了之後再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掛麵,那叫一個爽啊。

吃完飯,父親會帶著我去村裡面挨家挨戶去串門,說著吉祥的話,諸如新快快樂、身體健康、多福多壽、兒女孝順等等,當然他們也會誇一夸父親和我,特別是對我那是一番誇讚,說什麼現在掙大錢了,沒讀書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呢,只是在我聽來確實是有點虛情假意了吧。

其實我是最討厭這樣串門拜年的,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木偶似的,很多人又不認識,還非要要叔叔伯伯的喊著,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估計可能在外面面對面見到都不知道是誰呢,但是這個程序是必須要走的,不然別人會認為你高傲看不起人。最搞笑的,因為我的輩分比較的搞,以為70多歲的人還得喊我爺爺輩,弄得我好不尷尬,可這輩分擺在那裡不能亂了方寸,而且我看他喊我的時候那確實是畢恭畢敬,也許在老年人的世界裡,分寸是不能亂的吧。

一圈走下來都花了半天時間,剩下的時間就是我自己的了,我給張哥、高哥、李叔、阿亮哥、娟娟、貝貝等挨個打了個電話拜年,這個也算是禮儀吧,然後我去村裡子文和鳳英家去走了一圈,算是拜年了吧。

在鳳英家裡,我特意去看了看她的奶奶,目測年齡應該在60多歲了,人非常瘦弱,可能是因為瘦的原因,人躺在床上縮成了一團,臉上刻滿了皺紋,臉色發黑,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我看到老人家確實病的厲害,鳳英也是在一旁忙前忙後地,不時地端水、拉被子,也是難為她了。走的時候給她奶奶包了二百塊錢,說沒有帶什麼禮物過來,就聊表心意吧,也算是給她拜年了。

出門以後去看了下子文,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學習,過年了都不給自己放個假,看來確實是花了心思在讀書啊,聽他說要爭取獎學金,看這個樣子獎學金是勝利在望了啊。寒暄了幾句也就回去了,在家裡看看電視挺好的。

路上的時候,碰到了李嬸,就是她上次推薦我去張哥那邊的,自然我對她是非常的感激,主動的跟她打招呼,說些吉祥的話語。我把在張哥那邊幹事的一些情況跟她詳細了說了一下,她看到我現在在張哥手下乾的不錯還是挺開心的,說果然是找對了人,也許這就是機緣巧合吧。

回到家的時候,我跟父親說“爸,咱麼提些禮品到李嬸家去吧,畢竟如果沒有她的推薦和介紹,我也不會有今天,你說是不是?“

“那個是應該的,哎,你不說我都搞忘了這件事了,走,咱們馬上就去“,說著提起我帶回來的好酒,還有糕點、大棗、牛奶之類的禮品,好幾大盒呢。

去他們家的時候,他們家只有2個人,正在忙活著中午的飯菜,張叔在院子裡面曬太陽,聽著收音機,我把禮物放在桌子上,和父親在院子裡陪他聊天,李嬸忙著過來給我們倒茶,又端著果盤過來,讓我們嗑瓜子。

我拿出煙給張叔遞過去,他不要,原來他不會抽菸,難怪我開始問父親需要帶煙,父親說不用呢。

“張叔,張哥今年不回來過年啊?“我問道

“他啊,一天到晚就曉得在外面混,連父母都不要了,哎,我也是生了這麼個逆子啊!“說著一陣捶胸頓足的。

父親對我擠了擠眼,我知道可能是問道張叔的痛楚了,我們安慰了幾句,把話題岔開了,然後坐了一會就走了,走的路上父親才跟我說張叔的一些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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