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品《山楂樹之戀》

沉澱過後的心緒,是不是就是最美的,就像靜秋用餘生品讀與老三的情緣?

美,有多種定義,裡面不凡包含了“悽美”和“殘缺美”。於是,這到底是是夢魘還是幸福,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們無從定論。能做的最多就是在合上書的一刻,閉上眼,輕輕地告訴自己“只是劇本,不許感傷”。

網上的影評,如潮湧來。你一言,他一語,精彩絕倫。思想的交鋒,擲地有聲。目光閱讀過的留痕裡,更有著無盡的思量。原來,我們在閱讀他人作品時,常常沉澱著自己的思考。

始終記得初合上《山楂樹之戀》這本書時,腦海裡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相遇,相見不如不見”。我不是否定這個故事的發生,只是心疼靜秋餘生的不幸。

一直覺得,即便把那個時代的老三原封不動地穿越到我們這個時代,他依然是個充滿活力和魅力的男青年,依然有讓時下女生追捧的潛力。不說他那好看的白襯衫,不說他那一口好聽的普通話,不說他那乾淨俊秀的外貌,就說他很會說話。翻書的過程裡,我一直納悶那個充斥著“走資派”“毛主席萬歲”“家庭成分不好”的時代裡怎麼會有這麼能說會道的男青年。老三的能說會道不是時下的花言巧語。他的言語裡有很深的思想和內涵,卻也朦朧地浪漫著。

當靜秋略有傻氣地問他,那山楂樹真的是因為烈士的鮮血灌溉了樹下的土地才開出紅色花朵的嗎。後又感覺不好意思,補充說,因為要編寫教材,不想說謊才問的。老三是聰明的知識分子,自然明白所謂的“烈士鮮血灌溉”只能是上了妝的傳說。但他卻風輕雲淡地告訴靜秋“你不用撒謊,你是那樣聽來的,就那樣寫,是不是真的,就不是你的問題了。”其實只是一個很細微的談話,卻看得我很動容。他在隱性地告訴靜秋,大膽地去做吧,天塌不下來的!在我看來,那是一股讓人信服的心靈力量。這樣的男子讓人不愛上都有點困難了。

只是,生活裡永遠都有一個轉折,說話裡也有著一個“但是”。如果在故事開始的一刻就註定了結局,那麼,即便山楂樹之花開得再燦再絢,即便故事再美再浪漫,我始終覺得那是一個劫,相見不如不見。老三對靜秋說過很動聽的話“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是我會等一輩子”。這話讓很多人動容。可是,我覺得這話說得好殘忍!一個給不起的承諾彌散於歲月的風中,卻像心魔般成了靜秋半生的守候枷鎖。說不殘忍,可是心著實會泛疼。一個女人要用餘生來回味生命長河裡一朵開得澎湃的浪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一份快樂和幸福的心態。這份快樂和幸福主要是自己給予自己的。一直很納悶,為什麼那麼多人強調一定要找個怎樣怎樣的人嫁了或者娶了才會幸福,為什麼就沒聽見有人說過“不管娶了誰或者嫁了誰,我都會幸福的”?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天方夜譚。可是,我總覺得人要有這份自信!起碼有這個想法了,才會漸漸地完善自我,再漸漸地趨近目標。與其寄希望於他人,不如相信自己。老三散盡塵緣後,靜秋的幸福似乎也在無形中湮沒於紅塵了。對靜秋來說,所謂的快樂和幸福或者更大程度上是沉浸在過往的回味裡。只有“昨天”的生命,多少無奈隨花飄零。那樣的生命,為何總給人一股“零落成泥碾作塵”的悲涼!

而其實,倘若他們安然地走進婚姻的殿堂,就真的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應該也是不盡然的吧。《山楂樹之戀》的蕩氣迴腸,一定程度上取決於劇情的悽美,我認為更大程度上取決於中國人的審美觀。因為它浪漫得純美,因為它本應順著眾人皆大歡喜的意願,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一份成人之美,但是它殘缺的悽美了,但是它飛蛾撲火留下星火點點的畫面,但是它嘎然而止在拼圖即將完成的一刻!於是,各味情愫在不同的人心間升騰而起,凝聚成一股“悽美的浪漫”,久久不散,久久回味,然後蕩氣迴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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