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乾隆十二年（1747年）開始，大金川土司莎羅奔進攻明正土司，乾隆派張廣泗入川出師征討，到乾隆四十一年（1749年）莎羅奔孫子索諾木投降，歷時近三十年才徹底降伏大小金川。面對一個僅僅數萬之眾的土司，清廷先後調派張廣泗、鈕祜祿·訥親、富察·傅恆、嶽鍾琪、費莫·溫福、伊爾根覺羅·桂林、章佳·阿桂、富察·福康安、多拉爾·海蘭察等十多位滿漢名臣入川彈壓，損兵折將，前後陣亡三萬餘眾，據保守估計耗費白銀高達七千餘萬兩。
易守難攻的康巴地區
川蜀地區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自古以來就是少數民族的聚集地，他們世代在此繁衍生息，形成了非常彪悍的民風。四川境內崇山峻嶺綿延起伏，除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劍閣。地處康巴地區的大、小金川一帶，地形同樣複雜十分險要。
明末清初四川地圖
大、小金川西連甘孜，東連漢川，是康巴藏區通往漢族地區的交通要道之一。南接雅安，北接川西高原，與青海、甘肅相通，是內地通往藏、 青、甘地區的咽喉，它遠扼藏、青、甘三地藏族聚集區，近控川邊，因而，其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清朝時期在川西北各土司中，瓦寺、沃日、三雜谷偏北，木坪、明正、革布什咱則靠南，這幾個土司相距不過數百里，可是小金川卻橫亙其中，大金川又在小金川西邊，所以，南北土司之間交往只能由成都繞道而行，這樣距離就變成了二千多里，大小金川的動亂，非常不利於清庭控制西南全局。
所以，清朝初年的統治者認為，“治藏必先治川，使四川各上司相安無事，則川藏大道才能暢通無阻”。這充分說明了大小金川在整個西南藏區的重要地位。而好大喜功定乾隆帝對此地區也是非常重視，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平定大小金川。
清朝年間四川全圖
大小金川之亂的“禍根”—改土歸流
- 由來已久的土司制度弊端明顯
說起大小金川之戰亂，還得先從西南少數民族的“土司制度”開始。其實早在唐朝年間，就對邊區部落推行“羈縻”政策，拉攏各部族首領，對其授予世襲官職，直接聽命於朝廷，各部落實行自治，互不統屬。元朝時期，土司制度正式確立，部族首領的權力進一步放大。明清兩朝延續了元朝的邊控政策，到清朝時期，土司數量更是越來越多，從而加劇了土司之間內部矛盾的激化。
土司制度帶來的弊端是明顯的，土司首領擁有轄區內的一切資源，可以隨意處置，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朝廷的政策幾乎無法推行落實，而部落之間為了爭奪利益經常大打出手。明朝統治者為了弊除這一“毒瘤”，曾經試圖廢除土司制度，改為流官，但效果卻不是十分明顯。
清朝改土歸流畫作
- 改土歸流傷及土司的根本利益
清朝雍正皇帝繼位後，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實行“改土歸流”以增加朝廷賦稅收入，同時也為了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乾隆繼位後，延續父親這一政策，並繼續大力推行，同樣採取恩威並施的策略，不到萬不得已不用兵。改土歸流深深觸及到了土司的家族利益，所以有不少土司趁機發動叛亂，大、小金川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康熙六十年（1721年），莎羅奔追隨嶽鍾琪征戰羊峒，因戰功委任大金川縣副土司，雍正元年，經陝甘總督年羹堯推薦，莎羅奔被朝廷任命為大金川縣安撫司。當時小金川的土司叫澤旺，莎羅奔為了拉攏他，將自己的女兒阿扣嫁給了他。澤旺生性懦弱，婚後處處受制於阿扣，不但如此，阿扣還與自己的弟弟良爾吉私通。莎羅奔趁勢收買良爾吉為內應，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攻佔了小金川，羈押澤旺，奪取了土司印信，令良爾吉代為管理小金川。此時，清廷剛剛結束瞻對之役不久，時任川陝總督慶復無意派兵介入，只是予以書面調停。
清世宗雍正畫像
莎羅奔越發大膽，第二年又率部攻打明正土司的魯密、章谷等地區。這時，慶復遂上疏朝廷“以番治番”的策略，聯合周邊土司一起圍攻莎羅奔，然而收效甚微。乾隆十二年（1747年）慶覆被調回京城，改派雲貴總督張廣泗轉任陝甘總督，希望以其治理苗疆的經驗來平息川西土司的亂局。
首次平定，歷時兩年
- 張廣泗進退失當、養寇為患
雍正年間，張廣泗曾在雲貴總督鄂爾泰手下任職，在“改土歸流”新政中頗有建樹。乾隆調用張廣泗的意圖明顯，是想讓這位治理苗疆經驗豐富重臣能快速平叛。可川西土司並非如當年雲貴湖廣幾省那麼好擺平。
川西土司碉樓遺址
張廣泗進駐四川后，首先想到的是聯合早已被莎羅奔收買的到小金川首領良爾吉，並調遣三萬官軍，兵分兩路從西、南兩個方向圍攻大金川主要據點勒烏圍、刮耳崖。而莎羅奔的番兵此時不足萬人，但其在當地經營多年，而清廷的官軍早已不是當年入關的虎狼之師，對川西山區地形十分不熟悉，各路大軍協調不暢，未能按期抵達指定地點實施圍攻。行軍途中又不斷遭到沿途叛亂武裝的襲擾，以致於無法快速推進。戰事一拖再拖，大金川久攻不下。
這讓本以為可以輕鬆取勝的乾隆大為惱火，不得不讓張廣泗移師向陽休整，待來年開春再戰。乾隆十三年，莎羅奔率部攻佔清軍駐守的噶固碉卡，守軍棄碉而逃，幾天後又連續佔領官軍多處據點，並誅殺多位清軍將領，在莎羅奔的追擊下，官軍一路撤退，損失慘重。
張廣泗畫像
眼見進攻大金川的計劃破產，乾隆只好啟用賦閒在家多年的老將嶽鍾琪，嶽鍾琪當年曾在年羹堯麾下經營四川多年，年羹堯被殺後，又接任陝甘總督，對西南局勢頗為了解。可張廣泗與嶽鍾琪曾有間隙，乾隆只好讓他充當副手，以提督銜赴軍前效力。同時讓軍機大臣兼兵部尚書博爾濟吉特·班第入川督響輔佐張廣泗。班第非常聰明，自知無法左右張廣泗，遂上疏乾隆要求派謙一位能力在張廣泗之上的人前來督戰。
- 訥親恃寵而驕、剛愎自用
時任保和殿大學士、領軍機處大臣兼吏部尚書訥親聽聞後，自告奮勇，上疏乾隆意欲入川平叛。急於取得勝利的乾隆毫不猶豫就同意了訥親的奏疏。乾隆十年四月（1748年）授訥親為經略，並授予便宜之權，入川督戰，指揮戰事。
訥親毫無實戰經驗，有勇無謀，進駐四川后，恃寵而驕、剛愎自用，並未與張廣泗詳細商討對策，急功近利的他，在協同張廣泗查勘完昔嶺的地形後，便貿然集中優勢兵力出擊刮耳崖，結果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此戰後，訥親顏面盡失，深知自己能力有限，無法控制局面，便事事仰仗張廣泗，自己躲在大帳中，當起了甩手掌櫃。
鈕鈷祿·訥親畫像
- 張廣泗訥親不合，互相掣肘，先後被處死
張廣泗早就知道訥親雖為軍機卻不懂軍務，只是一個外強中乾的人，奈何朝廷的人事安排，張廣泗也只得聽命於訥親，表面服從，暗地裡卻自有主張，處處不配合訥親。訥親首戰失敗後，官軍也不服對這位軍機大臣的瞎指揮頗為反感，以致軍心渙散嚴重。
二人的不合，讓莎羅奔再次瞅準機會，又一次讓良爾吉做了內應，官軍一有行動，良爾吉便立刻通知莎羅奔。所以官軍屢戰屢敗，訥親裡外受氣，一籌莫展。無奈之下只好又請朝廷增兵三萬，這一晃就快到半年時間就過去了，戰事依然沒有太大進展。
在乾隆的再三催促下訥親和張廣泗只好各上奏摺說明情況，訥親作為經略大臣，毫無擔當，將勞師靡響的責任全推到了張廣泗身上。不久嶽鍾琪又連上兩份奏摺揭發張廣泗延誤軍機，這讓乾隆對訥親、張廣泗徹底失望，隨即下令處死張廣泗，命訥親自盡。乾隆調兵遣將一年多，只有區區幾千番兵的大金川卻久攻不下，這讓他十分惱火，不得不重新物色平叛主帥。
電視劇《天下糧倉》訥親劇照
- 年輕有為的富察·傅恆和老將嶽鍾琪督戰金川
張廣泗、訥親死後，富察·傅恆毛遂自薦，乾隆帝擢升其為保和殿大典學士兼戶部尚書代替訥親出師四川。傅恆授命後披星戴月，不到十天就抵達了小金川，這時已經是乾隆十三年十二月。隨同傅恆一同而來的還有從各地增調的三萬五千官軍和火炮數百門，以及朝廷增撥的十萬兩勞軍白銀。傅恆的到來，對於嶽鍾琪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川西形勢立即大有改觀。二人首先處死了奸細良爾吉和阿扣，以及漢奸王秋，並領澤旺的另一個弟弟小郎素暫理小金川土司之職。
緊接著傅恆和嶽鍾琪對張廣泗和訥親留下的爛攤子收拾了一番，軍心逐漸收攏，士氣漸漸提高，二人深知在川西山區打仗十分不易，也頗為體恤下屬，所以沒有像訥親那般貿然出擊。二人經過仔細研討後，隨即擬定了舍碉樓取賊巢的策略，以減少人員傷亡、節省軍餉，並由傅恆上疏乾隆詳細報告了作戰計劃。
紫光閣第一功臣富察·傅恆畫像
- 分析利弊，出奇致勝
傅恆在奏書中，詳細分析了訥親、張廣泗失敗的原因，大小金川地區山高路陡，處處峭壁懸崖，非常不利於作戰。莎羅奔恰恰是利用這些險要地勢處大修碉樓，數量有數百個之多，每個碉樓中藏一人或數人。碉樓易守難攻，官軍的火槍大多都打在了石頭上，而莎羅奔的番兵一開槍，就能打死官軍，往往一個碉樓就能牽制數百官軍。張廣泗無奈之下采用“以碉逼碉”的戰術，命官軍也修建碉樓，逐步推進，因而戰事進展緩慢，大金川久攻不下。訥親到來後，二人互相掣肘，訥親好大喜功，貿然出擊，吃了敗仗導致軍心渙散。
傅恆和嶽鍾琪因此放棄了張廣泗的逐步推進戰略。而是與莎羅奔正面對峙，出奇兵，在小金川番兵的引領下直攻莎羅奔的老巢勒烏圍，嶽鍾琪親自出馬，率領官軍用包抄戰術連戰連勝，僅僅一個月，便將勒烏圍團團圍住。連續兩年作戰的莎羅奔大軍此時已是彈盡糧絕，兵困馬乏，再這樣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不久莎羅奔派遣使者乞降。
電視劇《演戲攻略》富察·傅恆劇照
乾隆十四年（1749年）二月，第一次大金川之亂平定。傅恆、嶽鍾琪凱旋迴朝受到大肆褒獎。從張廣泗入川算起，第一次大金川之戰耗時兩年。為了安定撫慰川西各土司，乾隆下令赦免了莎羅奔，並讓澤旺重回小金川。
第二次平定，歷時五年
- 阿爾泰的懷柔政策，治病未除根
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莎羅奔侄子郎卡又一次驅逐了懦弱無能的小金川土司澤旺並同樣是聯姻的手段將革布什札的土司扣押。乾隆雖然知道這將又是禍亂之源，但又不敢輕易出兵，不想重蹈覆轍。於是採取了當年慶復的策略“以番治番”，意圖讓周邊的土司聯合起來圍攻大金川。
兩年後莎羅奔去世，侄子郎卡正式繼承土司之職。一上任，郎卡便開始出兵掠奪黨壩土司，川西九土司隨即聯合起來一同圍攻郎卡，時任四川總督的開泰奉命從中協調。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在九土司聯合圍攻郎卡的關鍵時刻，開泰卻頻頻接觸郎卡的使者，並予以撫慰，這讓九土司產生了猜忌，遂聯合上疏朝廷將開泰罷免。
電視劇《步步驚心》伊爾根覺羅·阿爾泰 劇照
開泰被罷免後，朝廷調山東巡撫阿爾泰轉任四川總督並加封太子太保，予以支持九土司繼續與郎卡周旋。阿爾泰到任後不久，郎卡攻破了黨壩，並佔領了巴旺等地，九土司見勢收縮實力，不敢再繼續應戰。阿爾泰此時卻從中斡旋，一味調停，最終以朝廷頒發郎卡土司印信為條件，讓大小金川各土司握手言和。
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郎卡效仿叔叔莎羅奔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小金川此時的實際掌權者澤旺的兒子僧格桑。乾隆料定這將又是禍端，隨即傳諭阿爾泰“當留心，不可隱諱。”可阿爾泰卻並未重視，為剛剛穩定的局勢再起戰事埋下了隱患。
大金川勒烏圍官寨遺址
- 阿爾泰一味調和，苟且偷安被罷職留軍效力
很快，乾隆的擔憂變成了現實，僧格桑藉口鄂克什土司詛咒自己和父親澤旺，致使父親病倒，隨即出兵攻佔鄂克什三座城寨，此時大金川的郎卡也同時出兵予以協助。鄂克什立即向四川總督求救，阿爾泰再一次充當調解員，結果調節失敗，只好派提督董天弼率部期前彈壓，面對官軍的強大攻勢，僧格桑只好退兵，但是卻不歸還掠奪的土地。再乾隆爺再三干涉下，僧格桑最終同意歸還鄂克什的土地和人口。不久大金川的土司郎卡因病去世，轉由四子索諾木接任，此後索諾木與僧格桑狼狽為奸不斷襲擾周邊土司。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阿爾泰被召回京被授予武英殿大學士，進入內閣。不久，索諾木設計誘殺了革布什札土司，並協助僧格桑不斷挑釁官軍，第二次大小金川之戰正式開始。阿爾泰再次出師四川，以大肆舉兵浪費軍餉為由，仍舊實行懷柔政府，派董天弼繼續從中斡旋調和。此時，乾隆已下定決心以武力解決，以苟且偷生為由罷免了阿爾泰的大學士和四川總督之職，留軍督響。
阿桂收復小金川畫作
- 溫福、桂林攜手入川
已經鐵了心要以武力解決大小金川之亂的乾隆調福建巡撫兼理藩院尚書費莫·溫福為定邊右副將軍，擢升山西按察使伊爾根覺羅·桂林為戶部侍郎輔佐溫福一同入川，阿爾泰被罷免後，桂林隨即升任四川總督。
二人抵達成都後，兵分兩路進攻大小金川，溫福率西路軍自漢川向東進軍，桂林率南路軍自打箭爐向北夾擊。此戰歷近半年，收復木巴拉、博祖等地方以及地勢險要的墨壟溝、達烏一帶，同時全部收復革布什咱土司所轄地區、番民三千餘戶，索諾木率部撤退，僧格桑只好將金銀細軟悉數轉移到澤旺的居住地布朗郭宗底木達官寨。桂林首戰告捷，受到乾隆的大力褒獎，並令其乘勝追擊，進剿索諾木。
副將明亮攻克碉寨畫作
- 桂林隱瞞敗績被撤，富察·福隆安入川接管軍務，阿爾泰督響不力被賜死
桂林遵照乾隆旨意，繼續圍剿索諾木，不久攻下達烏官寨，乾隆大喜，認為平定大小金川指日可待，賜桂林玉蝶以示嘉獎。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很快前方傳來敗績，讓乾隆大為惱火。桂林的屬下薛瓊所部在墨壟溝被僧格桑圍住，而桂林卻見死不救，導致薛瓊三千餘人全軍覆沒。桂林自知有愧，隨即上書請罪，卻並未實話實說，而是避重就輕，推脫責任。桂林之舉遭到了阿爾泰和宋元俊的彈劾，並列舉了桂林貪圖享受、役使屬員、擅權營私等諸多罪狀，乾隆一氣之下將桂林罷職，令其駐守伊犁。
桂林被罷免之後，乾隆派富察·福隆安入川接替軍務協助溫福，福隆安抵達後，與暫攝四川總督阿爾泰詳細瞭解了桂林在四川的所作所為後，上書乾隆證明其確實存在巨大過錯。隨後，阿爾泰轉任湖廣總督，以糧草轉運應由商人承辦為由推脫，致使平叛大軍軍需接濟不足。乾隆聞訊，下旨嚴斥，令其以散秩大臣繼續留任負責糧草轉運。
川西一帶現存的土司碉樓
不久，阿爾泰又上書痛述糧草轉運艱難，要求辭官回鄉，乾隆大怒，將其抓捕下獄，令繼任四川總督富勒洪嚴加審訊，隨後又有官員接發其貪贓枉法，按律應處斬刑，乾隆念其平叛有功，遂賜其自盡。
- 乾隆令章佳·阿桂由緬甸轉戰四川，不久溫福戰死，阿桂獨當一面
在溫福入川時，曾上書乾隆將在緬甸征戰不力的阿桂一同帶到四川將功贖罪。阿桂曾平定準噶爾叛亂，身經百戰，當年隨富察·傅恆平定過大小金川。在阿爾泰被處死後，阿桂被授予參贊大臣接任四川總督，協助溫福署理四川軍務。阿桂果然不負所望，將部隊集結於墨壟溝，在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十一月的一個深夜，趁著大霧連夜帶著衝鋒隊劃皮船強行渡河，一舉攻佔小金川大本營美諾，俘虜了澤旺。澤旺的兒子僧格桑逃亡大金川與索諾木匯和，不過他這一去卻是走了父親的老路，隨即被索諾木給扣留了。阿桂告捷，被授以禮部尚書之職。
阿桂多次向索諾木要求交出僧格桑，都被其拒絕。於是便和溫福商議來年開春分三路進攻大金川。次年，阿桂與溫福、豐升額三路大軍開始圍攻大金川，起初進展頗為順利，接連攻下數個叛軍碉樓。然而由於溫福指揮失誤而被叛軍所殺，戰局隨即發生逆轉。大金川土司索諾木擊敗溫福後，乘勢又佔據小金川。阿桂突聞變故，鎮靜自若，將所部毫髮無傷的撤了出來。
紫光閣功臣章佳·阿桂畫像
當時在熱河行宮巡守的乾隆聞訊後，大為驚訝，於是升任阿桂為定西將軍統籌全局，以豐伸額、明亮為副將。並且朝廷又增兵數千人，其中包括西山健銳營、火器營就有兩千人。阿桂如虎添翼，很快就收復了小金川。捷報傳來，乾隆龍顏大悅，賜詩褒獎阿桂，並命其迅速移師進剿大金川，徹底平定叛亂。
- 福康安、海蘭察英勇善戰，協助阿桂一舉平定大金川
對於區區西南一隅，僅僅擁有幾千番兵的大小金川，乾隆爺可謂是下了血本，不斷調兵遣將，這其中不乏古裝電視劇常見的福康安、海蘭察等著名將領。
電視劇《延禧宮略》海蘭察劇照
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七月，阿桂令官軍分多路大舉進攻大金川。海蘭察親率所部六百餘人，夜爬懸崖偷襲大金川的門戶要塞羅博瓦，攻下羅博瓦後，大金川叛民出現了動搖，各營寨相繼陷落，很快海蘭察與其他兩路官軍合圍遜克爾宗，離索諾木的大本營勒烏圍越來越近。已是強弩之末的索諾木為了表示投降誠意，誅殺了被扣押的小金川土司僧格桑，並將他的屍體和妻妾們一同送往阿桂軍營。而後，阿桂命人將她們押赴京城，交由朝廷處置。
次年四月，索諾木老巢勒烏圍已成滄海孤舟。阿桂遂派福康安、海蘭察兵分數路，清理大金川河以西的叛軍據點，三個月後基本掃平大金川河西城寨。此時，官軍對勒烏圍已成合圍之勢，決戰一觸即發。勒烏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官軍進展十分緩慢，在連續一個多月的炮火猛烈攻擊下，勒烏圍彈盡糧絕，很多叛民走投無路，紛紛投河而亡，官軍隨即拿下勒烏圍。而狡猾的索諾木卻趁亂逃到了另一據點刮耳崖。
平定大小金川午門獻俘圖
通往刮耳崖山路異常艱險，並且沿途有不少番兵把守。經過幾個月激戰，官軍才佔領瑪爾古山，刮耳崖近在咫尺。阿桂命人切斷水路，統領各部合圍刮耳崖。走投無路的索諾木隨即派出使者請降，阿桂不允，下令繼續繼續。索諾木此時已是山窮水盡，只號帶著親人、部眾兩千餘人出寨投降。至此，耗時五年的第二次大小金川之亂終於平定，索諾木等人被押赴京城斬首示眾。
結語：
兩次平定大小金川之戰，是乾隆晚年總結的“十大武功”第二。兩次戰事加起來歷時七年，清廷累計出動人力60多萬，僅參戰將士就超過20萬人，損兵折將數以萬計；第二次平定更是耗費了白銀7000萬兩之巨。大小金川可謂是滿清大員的不祥之地，因這個西南一隅而死的朝廷重臣居然多達五位：慶復、張廣泗、訥親、阿爾泰、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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