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俗話“班母”的來源

潮州俗話“班母” 的來源


陳放



  潮州俗話中,也有跟魯班有所關聯的典故。
  潮州人把做事情所依據的準則叫“班母”。潮州人口語中的“班母”一詞用慣了,人人以為很“笠”很“俗”很“土”,殊不知究其實,它的來源饒有興味。
  春秋末年,魯國(都城在山東曲阜)的滕州有個著名的木工建築師,姬姓,公輸氏,叫公輸子,單名般,人稱公輸般;又因般與班同音,所以有人叫他公輸班,再者,因為他是魯國人,就稱他為魯班。魯班生於周敬王十三年(公元前507年),卒於周貞定王二十五年(公元前444年), 魯班,是我國古代一位出色的發明家,兩千多年以來,他的名字和有關他的故事,一直在廣大人民群眾中流傳。
  魯班是絕頂聰明的人,出身於世代工匠的家庭,從小就跟隨家裡人參加過許多土木建築工程勞動,逐漸掌握了生產勞動的技能,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他的手工藝術精巧,且發明了許多工具,因此,木匠、建築師都尊稱他為“祖師爺”,人們皆稱他“魯班師”。至今,天津市薊縣城區中心的鼓樓北側,尚有一座奉祀土木工匠祖師魯班的“魯班廟”,供奉著魯班及其四位弟子的塑像(其他各地也有魯班廟)。


  大約在公元前450年以後,魯班從魯國來到楚國,幫助楚國製造兵器,如用於水戰的“鉤”和“拒”。他還創制攻城的雲梯,準備攻宋國,但被墨子制止。墨子主張製造實用的生產工具,反對為戰爭製造武器。魯班接受了這種和平兼愛的思想,改為一心發明生產工具。
  《事物紺珠》、《物原》、《古史考》等不少古籍記載,木工使用的不少工具器械都是魯班創造的,如曲尺(也叫矩或魯班尺),又如墨斗、刨子、鑽子、鋸子、鏟子、曲尺等工具傳說也都是魯班發明的。這些木工工具的發明使當時的工匠們從原始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勞動效率成倍提高,土木工藝出現了嶄新的面貌,功莫大焉。像農業勞動工具如轆軲、水車,糧食加工工具如礱石磨、碾子、臼杵,生活中的挖水井等,據說都是魯班發明的。而每一項發明,都是魯班在生產實踐中得到啟發,經過反覆研究、試驗出來的。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位名師巨匠,把他尊為中國土木工匠的始祖。2400多年來,人們把古代勞動人民的集體創造和發明也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如從特別科學和嚴謹的角度來說,無從一一考證他的所有發明和創造,實際上也有可能是他的家人,以及歷代眾多古代勞動人民共同發明創造的智慧結晶。可以說,魯班的名字實際上已經成為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象徵。

  在民間傳說中,魯班的妻子也是一位出色的工匠,據說傘是她發明的。魯班妻子云氏因為憐惜魯班在風雨烈日下工作,見亭子可避雨遮陰,於是想出一個活動亭子讓魯班帶在身邊,乃造傘子。據考,紙是漢代才出現的,最早的傘面不可能是紙的,有可能是布質的紡織品。
  墨斗是木工用以彈線的工具,傳為魯班發明。此工具為貯墨之一斗型盒子,常用“墨斗”拉著一條帶墨的準繩,用來測定物體的平直,叫做“彈繩”,在操作時由他母親幫助拉繩子。有一次,魯班的母親正在廚房忙著煮飯炒菜,而魯班又急著要她幫忙拉開繩子,她就跑出來用一支釘子,綁在繩子的末端,往木材需要定位的邊上一“釘”,又跑去照料廚房了。魯班一看,高興得跳了起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幫忙了!”由於這是魯班母親的發明,自此之後,人們就稱這種由墨穴一端穿過的、已染色繩線末端的一個小釘子為“班母”。傳為魯班之母親發明。“班母”通常離地面約一寸。固定之後,將已染色線繩向地面彈動,工地以此為地平直線標準;又可以班母固定於高處,墨斗懸垂,以墨斗之重量作墜力,將已染色線繩向壁面彈動,以此為立面直線標準。後來,不僅是木工活,就連石匠活也需要墨斗和“班母”,石匠師父以鬥線定採集下來的岩石形狀,再用其他工具把不要的部分敲掉,以成所需方石、長石等形狀的石料。

  潮州人,是古代由中原經江浙、福建一帶遷徙而來到嶺南的族群,自然也把中原的傳統文化帶到潮州來。文化,不僅包括“四書五經”、孔孟之道,也包括“百工祖匠”的“淫技奇巧”,它們在廣大平民百姓中的影響力是無可估量的。就以曲尺來說吧。曲尺最早的名稱是“矩”,又名魯班尺,傳說是魯班發明。《墨子·天志上》說:“輪匠執其規矩,以度天下之方圓。”規矩,即圓規及曲尺,後來,在整個漢語文化圈中,都引申為做事情的準則。
  與“規矩”一詞的使用極其相似的情況是,魯班所發明的工具墨斗、包括墨斗中的“班母”的知識,自然也在潮州的大地上傳開了,潮州人也就把“班母”一詞引申為做事情所應根據的準則,或別人在實踐中業已成功的經驗叫“班母”,或書本上的圖樣、按自己過去成功的做法、借鑑模仿人家好的辦法也叫“班母”,總之,凡以一個標準來處理事物都叫“班母”。從“實”的方面來說,大凡幹木匠活、石匠活、刺繡、釀酒、配藥、畫圖等,都要求有個“班母”(即工藝的硬件起碼要求);即便在難以把握的“虛”的方面,比方待人處事、獎功罰過等等較難用硬化指標的“尺寸”來衡量時,潮州人也喜歡說“處理這件事得有個‘班母’,不可散來(太離譜)”。

  由此,可見潮州俗話並不“俗”,其中大有文化典故和出實。“班母”一詞在潮汕有如此涵義,其他地方方言中有無同樣的用法,筆者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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