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惡霸被抓百姓很歡喜,哪知行刑當天,百姓求情要釋放惡霸

小說:惡霸被抓百姓很歡喜,哪知行刑當天,百姓求情要釋放惡霸

  姚崇一坐到大堂上,向下掃視底下告狀的兩人:只見底下兩人兀自爭吵不休,在堂下竟然還在互相吵罵。其中一個瘦子,扯著嗓門說另一人惡意騙他五兩銀子,話音未落,另一人立刻反唇相譏,說絕無此事!兩人頓時又在堂下扭作一團,鬧鬧哄哄。姚崇啪的一拍驚堂木,斷喝道:“公堂之上,豈是你二人汙言相爭、揪鬥攪鬧之所!”這兩人這才愣了,規規矩矩,再不吵鬧。兩廂衙役也齊呼“威……武!……”姚崇細看這二人貌相,兩人穿綢戴帽,一身長衫,都像是中等市民打扮。

  姚崇手一指:“你二人,各報姓名,所告事由。誰是原告,誰是被告,原告先講。”

  那左邊的瘦子拱一拱手,說道:“稟報縣令大老爺,本人範可,家住本縣盛德坊16號。今天中午,小人在街上恰巧遇見了朋友朱建。那朱建見到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他老母臥病在床,急需花錢買藥,可偏生他這幾天手頭缺錢,沒錢給他老母買藥……因此向我借點錢急用。我見他說得可憐,也就借給了他五兩銀子。這可是我身上僅有的全部銀兩啊!!”說著面紅耳赤,急火攻心。

  那右邊的壯漢朱建急著說道:“哪裡有此事!根本就沒有此事!”

  姚崇一搖手:“你稍後再說。先讓原告講完。”

  那瘦子範可又說道:“可誰知,沒多久,我又看見朱建,不想竟然見到他滿面春風,在街上玩耍,手裡還拿著一個油炸糕,邊走邊吃,好不得意!我見此情此況,就上去問他,我的五兩銀子是否已經用於給他老母買藥了?不料,朱建竟然翻臉不認帳,竟然否認他向我借過五兩銀子!!”說到這裡,範可忍不住著急萬分:“青天大老爺啊,您可要為小民做主,那五兩銀子可是小民身上僅有的一點錢啊!!那朱建竟然將我這僅有的五兩銀子賴去,讓我如何回家跟我老婆說啊?也讓我一家老小這個月吃什麼啊?”說著幾乎要流下眼淚。

  姚崇一點右邊那朱建,問道:“朱建,可有此事?”

  朱建忙不迭直搖手:“青天大老爺明察啊!!小人冤枉,冤枉啊!絕無此事,絕無此事!這範可是血口噴人啊!老爺,您看我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如果幹這賴賬不認的事,還怎麼能在街坊四鄰面前抬頭做人呢?範可這樣造謠汙衊,毀了小人的名譽,真是害人不淺!讓我以後如何做人啊?青天大老爺,您定要還我清白啊!”

  姚崇問那範可:“你在借錢給他時,可有借條?”

  那範可立刻答道:“老爺,本有借條!可剛才小人向他討要還錢時,他竟然廝打於我。小人體瘦力小,拿在我手裡的借條竟被他搶去,撕碎扔進了排水溝,被水沖走了!青天大老爺啊,小人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小民該怎麼辦啊?所以才來找縣令大老爺求救啊!請大老爺秉公執法,幫幫我一家老小討還公道啊!”說著,又著急不已。

  那朱建也喊道:“大人,不要聽那範可胡說八道……簡直莫名其妙,我好好地走在路邊,那範可上來就誣陷我欠他五兩銀子,強行向小人要錢。小人從來就沒有借過範可的銀子,簡直是莫名其妙啊!小人當然不能給他錢,可這範可居然揪住小人的衣領扭打,還吵吵鬧鬧找我去告官!小人到現在還覺得暈乎,怎麼飛來橫禍就成了欠人銀兩、被告官了呢?我真是冤啊……”

  姚崇問道:“你可曾搶奪範可手裡的借條?”

  朱建腦袋搖得和撥浪鼓差不多了:“絕無啊!小人壓根就沒見過他手裡有什麼借條,更上哪裡去搶奪啊?小人真的根本不欠範可銀兩,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青天大老爺一定要明察啊!”

  範可氣得怒目圓睜,指著朱建罵道:“借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能借錢給你這種人!”

  姚崇又問範可:“你借給朱建錢的時候,可有他人看見?”

  範可為難地說:“當時正值午後,街上無人……”

  姚崇又問:“你是在何處如何寫下借條的?”

  範可說道:“小民出來上街,身上當然也沒有帶筆墨紙硯。小人和朱建是在菜市場外面恰逢一名外地走方算命先生,借用他的筆墨,寫的借條。”

  姚崇問道:“這名外地算命先生現在何處?”

  範可急得虛火上升:“我也不知道啊!這外地走方算命先生揹著卦旗,全城四處走方而行。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走到哪裡去了啊!……請縣令大人派幾個衙役跟我一起上街找一找,一定能找到他!”

  姚崇一聽,就不由暗皺眉頭——這無故飛來的一個案子本來就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讓自己無法及時去踏勘王縣令被害現場,現在居然還要跟著他去滿縣城轉悠找尋一名走方郎中,豈不要耽誤更多時間?可是,自己身為新任縣令,上任第一天,豈能無所作為、有案不破、失信於民?

  姚崇又說道:“你不要著急。好好想想,你們二人在路邊因要賬而打架時,可有旁人看到?可有路人看到朱建撕碎了借條,扔到排水溝裡?”

  範可欲哭無淚:“當時正值午後,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朱建接口道:“縣令大人明察啊!範可本就是胡編亂造,誣陷於我。小人真的從來沒有欠賴範可的錢啊!請大人明察,還小人的清白啊!……”

  堂上衙役紛紛交頭接耳,無不說此案撲朔迷離,實難判斷。有的說“這範可為什麼都這麼巧,處處都沒有證據?”也有的說:“這範可太可憐了,那朱建真是處心積慮,處處都讓範可拿不出證據。”還有的說:“沒證據你打什麼官司?拿不出證據,就該直接轟出縣衙,等什麼時候有了證據再來官府告狀!”也有的說:“難道苦主自己拿不出證據,就不能來官府告狀了嗎?那還要我們官府幹什麼?”

  範可萬般無奈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姚崇叩首不已:“懇請縣令大人主持公道,救我全家老小一命啊!……那朱建定是處心積慮、設下這個圈套,要賴掉小民的錢啊!五兩銀子對於小民之家絕非一個小數字,憑空被騙去了這錢,小民家可怎麼活啊?”

  那朱建也隨即跪倒,喊道:“青天大老爺在上,不要聽信範可胡編亂造啊!小人真的是清白的啊……”

  範可大喊:“無恥朱建!我剛才借給你的那五兩紋銀現在還在你身上,前後還沒一會兒呢,量你也沒來得及花出去!剛才我與你推搡的時候摸到了那一錠紋銀就在你身上!你還敢不承認?!”

  這一句話一出,眾人都直盯著朱建。朱建面色大變,喊道:“我,我,我確實有五兩銀子。但,這五兩紋銀,是我自己的啊!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身上有五兩銀子就是你的?!”

  許多衙役都小聲議論了:“看來此事確有其事!要不然範可怎麼會知道朱建身上有五兩銀子?”“就是,朱建身上怎麼會就剛好自己帶著五兩銀子,不多不少,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看來這銀子還真是範可的!”

  朱建大急,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地說道:“一定是剛才我在路上時曾拿出這五兩紋銀看了看,被你看到!你起了貪慾,於是反誣陷我欠了你的銀子!大人,大人,一定是這樣的!”

  範可忍不住罵道:“賴了我的錢還裝得像沒事人一樣,照樣吃吃喝喝,還動手毆打債主,這種人還有何臉皮?”

  那朱建一聽就蹦起來,喊道:“我本來就壓根沒借過你的銀子,明明是我自己的錢!縣令大人,千萬別聽範可撒謊,我根本就沒借他五兩銀子!”

  範可忍不住氣憤地大罵:“你還要臉嗎!賴了我的錢,還動手打我!你看看我的衣服領子,都被你揪成這樣了……為了五兩銀子,你就這樣對待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交你這樣的朋友!我這件衣服也值五百文,現在被你揪成這樣,還怎麼穿?你也得賠!”

  朱建也氣憤地說:“你,你,你胡說八道!我怎麼打你了?明明是你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揪我的衣領!”

  姚崇細細觀瞧這二人,見兩人都面露情急焦慮之色。兩人的衣服也確實都有撕扯過的痕跡,連衣領都有些扯豁了。姚崇走下堂,來到二人身邊,一邊轉,一邊看,一邊慢條斯理勸道:“你二人都不要著急,事情終能查清。你二人既有糾紛,就應及時報官,官府自然會主持公道。你二人在街上打打扯扯,弄得互相有所傷害,對事情有何裨益?所以啊,以後有事要保持冷靜,到官府總是可以說清的……”說著,姚崇轉了一圈,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堂下衙役全看得發傻,這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縣令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堂下兩人有各執一詞,都在喊冤,現在正無法理出誰是誰非、誰真誰假,而這姚崇縣令不著邊際、不痛不癢說這麼一圈廢話,究竟有何意義?

  但見姚崇落座後,又不急不慢地問道:

  “範可,你剛才遇見朱建時,他在幹什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