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做了大理國皇帝,那又有什麼希罕?我有兒子,你卻沒有

導讀:

金庸是當代文學史上一位特別重要的作家。他的武俠小說不僅中國人愛看,而且外國人也愛看,其武俠小說被翻譯成多種語言暢銷海外。

金庸的武俠小說並不僅僅是江湖以及快意恩仇那麼簡單。金庸將武俠與政治、宗教、文化、民族、歷史等等元素結合在一起,以江湖隱喻江山,將兩千多年來中國的政治紛爭展現在讀者面前,或直斥、或隱喻,表明了自己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他借小說弘揚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忠孝禮智信等美德,符合中國現代社會發展的需要。他所塑造的各種各樣的人物角色,也同樣能夠在當下社會中找到原型。也正因如此,閱讀和思考金庸的武俠小說,能啟發我們對當下社會人生進行精神上深層次的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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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

《天龍八部》情節曲折迷離,背景豐厚而又大氣磅礴,並且在講述故事的同時十分注重人物形象的塑造。目前對《天龍八部》人物形象的研究多集中於三位主角和慕容復身上,兼或有對王語嫣、阿朱、阿紫等女性角色的分析。但還有一些小人物的形象其實也值得大家關注,如與慕容復有著相似願望的延慶太子———段延慶

號稱“惡貫滿盈”的段延慶,實際上是大理國上德帝的兒子,是名正言順的大理國太子,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入邪道,成為“天下第一大惡人”的呢?從無上尊榮到人人鄙夷的落差,這種悲劇性命運,也使段延慶這個圓形人物身上蘊藏著金庸對人性以及人類存在意義的探索與發現,值得深思。


一、迷失真我

1、陰狠毒辣

段延慶被世人稱為“惡貫滿盈”,皆因段延慶在養傷回來後將自己的仇家殺得乾乾淨淨,手段毒辣,震驚世人,從此他被認為是“四大惡人”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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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慶

段延慶首次登場是與木婉清對話,木婉清對其印象是“死屍”。

“身穿青袍,長鬚垂胸,面部肌肉全部僵硬,眼皮無法閉上,臉上自更無喜怒哀樂之情”

因王位被奪,段延慶對大理皇室恨之入骨,企圖設計毀掉段譽及其族人。他一語便道破木婉清心中所思,並將其擄走。後將段譽和他的親妹妹木婉清關在萬劫谷的石屋內,給他們下了毒藥“陰陽合和散”,想讓他們幹出最為世人不恥的亂倫之事。

“我將你們二人的屍體剝得赤條條的,身上一絲不掛,寫明是大理段正明的侄兒侄女,段正淳的兒子女兒,私下姦通,被人撞見,以致羞憤自殺。我將你二人的屍身用鹽醃了,先在大理市上懸掛三日,然後再到汴梁、洛陽、臨安、廣州去示眾。”

此法不可謂不心狠手辣!段延慶對敵人從不心慈手軟,對自己的屬下同樣冰冷無情,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殺伐決斷毫不猶疑。

小說第四十八章,慕容復擒住段譽向段延慶邀功,正巧段延慶急欲用段譽脅迫段正淳將王位讓給他。所以當“南海鱷神”嶽老三阻止慕容復殺段譽時,段延慶毫不猶豫地將鐵杖直刺南海鱷神的後背,力氣大得使鐵杖貫胸而出,南海鱷神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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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鱷神

殺死嶽老三後他雖有一絲愧疚,但這愧疚片刻便煙消雲散,隨後他命令老四雲中鶴將南海鱷神埋了,並把南海鱷神作為叛徒的例子震懾眾人,可見段延慶對手下只有利用,沒有感情。然而此前在珍瓏棋局上,段延慶生命危在旦夕之時,葉二孃等人冷眼旁觀,唯有嶽老三最是焦急出手救他,但是段延慶出手殺嶽老三時卻已全然忘記了這回事,嶽老三的真心以待並未換得段延慶半分看重,他的兇殘狠辣世所罕見。

2、精於算計

段延慶原本就是延慶太子,因奸臣楊義貞叛亂而丟失皇權。他終身所謀乃是復位稱王之事,要拿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然此事非耗盡心思智力不可。他多次劫持段譽,引誘段正淳、段正明等人現身,使他們陷入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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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

第一次抓住段譽,將退位還是看著段氏家族名譽折損的兩難選擇拋給段正明,若不是段譽自身意志堅定,恐怕段正明就不得不選擇保住家族榮光而將王位拱手相讓。

第二次擒住段譽後,讓段正淳在兒子、妻子以及情人的性命與大理國王位之間做選擇,若非段延慶偶然得知段譽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忍對其下手,這大理國王位早已落入他之手。段延慶善於拿捏人心,他一語道破木婉清心中所想,以此利用木婉清抓住段譽。他看破段正明不肯放棄王位的假仁假義、道貌岸然,便直言指出:

“嘿嘿,這是你的基業,不是我的基業?物歸原主,豈是隨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謀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寬宏大量之極了。”

在竹林小屋段延慶與段正淳單打獨鬥,在段正淳大義凜然表示不畏死亡時,他說段正淳收買人心,妄圖使部下誓死護主。此言一出,段正淳一方士氣受損,比武時自然難敵武功高強的段延慶。段延慶天生聰慧,剎那之間便可辨明局勢。他從東海趕回大理時,受強敵圍攻。

“雖然盡殲諸敵,自己卻已身受重傷,雙腿折斷,面目毀損,喉頭被敵人橫砍一刀,聲音也發不出了”

他沿途看見大理在段正明的治理下,人民安居樂業,國泰民安。自知此時人人擁護段正明,無人還在意什麼延慶太子,如若貿然表明身份,恐會徒惹殺身之禍。一番計量之後,他將希望寄託於他的親叔父枯榮大師,希望枯榮大師出面主持公道。

誰知天不遂人願,枯榮大師正在閉關,段延慶也因此喪失了最後的希望。後來他在與黃眉僧鬥棋之時,對別人拋來的恩惠置之不理,不驕不躁。並且從黃眉僧斷指也要搶得先手的舉動中,看出一旦對方獲勝條件必然極為苛刻,因此更為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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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大師

竹林決鬥,蕭峰出手相助段正淳時,他不等段正淳落地,便如狂風暴雨般出手,每一招直擊段正淳要害,完全不出手攻擊身旁的蕭峰。可見,他目的清晰,手段果決,知道段正淳才是自己奪回王位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旁人是誰,又做了什麼,在此時此刻都不是最主要的,擒賊先擒王,拿住了段正淳才是拿住了一切。

又如慕容復假意向段延慶投誠,段延慶說話間就已看破一切併為自己想好退路,但他並不直接答應慕容復的條件,而是選擇繼續與之周旋,使慕容復更加堅定了投誠的意願,這恰好落入段延慶的算計之中。

後得知自己在人世間居然有一個親生兒子段譽,如五雷轟頂般的震驚與喜悅也未能使他喪失理智,他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繼續在慕容復面前演戲,伺機準備救出段譽及刀白鳳。說明段延慶心智成熟冷靜,不為局勢的變化所動。

3、偏執倔強

人的慾望一旦超出界限,到了自己都難以控制的局面,那麼人就會成為慾望的奴隸。慾望會控制人的身心,使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成為一個偏執的人。

段延慶的偏執個性,使他即便重傷也要堅持返回大理,在看到大理政治清明,段正明備受百姓愛戴後,依然不肯放棄王位,希望叔父能夠支持他榮登大寶。後段延慶在天龍寺外得知叔父枯榮大師正在坐禪,不知何時出定,他也十分清楚即便枯榮大師出定也未必能夠見他,但他依舊拖著一息尚存的身子在天龍寺外的菩提樹下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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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你這種父親

為了奪回王位,他甚至置生死於不顧。他的偏執使他對自己所受過的侮辱與傷害耿耿於懷,將仇人全部以殘忍的方式殺害,並對大理段氏王族抱有無解的仇恨。也正是偏執使他極易感到自卑,以至於在珍瓏棋局上,段延慶想到自己因殘疾而不得不放棄本門正宗武功,改習旁門左道的邪術,險些自殺身亡。

“我以大理國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淪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但若非他這個性,也不會與刀白鳳有什麼瓜葛,更不可能會有段譽這個兒子,他的人生軌跡正是因為偏執倔強的性格發生了改變,人生的悲與喜皆因偏執而生。


二、迴歸真我

1、君子風度

段延慶雖然惡行累累,但畢竟早先是大理國正經培養的太子,所受教導中必然會有仁愛君子的思想,他自然潛移默化會受其影響。所以即便是人生遭到重大轉折,從巔峰跌到谷底,段延慶身上還是有部分君子氣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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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哪裡一定有女人跟隨的段正淳

在與黃眉僧博弈時,段延慶對段譽偷偷指導黃眉僧下棋的做法極為不滿,他表明“觀棋不語真君子”,認為段譽顯然並不是真正的君子。在博弈的最後關頭,眼見得黃眉僧就要落敗,此時段譽使用北冥神功攪局,致使段延慶內力被化,鐵杖下垂戳在棋盤上,因而棋差一招落敗。

但段延慶並未將失敗原因歸咎於段譽、黃眉僧身上,反而坦然接受結果,撐著鐵杖如踩高蹺一般遠去。明眼人皆知曉,黃眉僧棋藝不佳,段延慶實則是以一敵二,他在這盤棋局中從頭至尾都處於不公平的位置。甚至對方眼見贏不過他,便耍賴以武力阻止他落子。

他有充足的理由可以不承認自己的失敗,但他依然遵守落子無悔的規矩,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段延慶在此局中表現得更加像一個風度翩翩的君子,與段譽等人形成鮮明對比。

在竹林前與段正淳比武時,段延慶在段正淳說話時並不乘勝追擊,反而退開一步,雙杖拄地,等他說完再鬥。段延慶固然是依仗自身武功比段正淳高強,但倘若他是卑鄙無恥之人,心中無半分仁義仁愛之人,又豈會有此舉動?

在去往西夏的路上,三大惡人碰到王語嫣跳崖,若非段延慶在最上方拉住眾人苦苦支撐,王語嫣等人早已命喪黃泉,又何來日後段譽與王語嫣的濃情蜜意?若無王語嫣,段譽在這世上又如何能夠痛快地活著?段延慶此舉看似是救了他人,實際上是救了兒子段譽和他自己。

再如段延慶得知段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後,便一心想要救段譽及刀白鳳。段譽是自己的兒子自然要救,刀白鳳卻是仇人的妻子,為何要救她?

不過是因為那時宛若觀音菩薩般美麗端莊的刀白鳳,委身於滿身血汙、如同喪家之犬的段延慶,給了身處絕境的他活下去的希望與勇氣。段延慶內心感激刀白鳳的救命之恩,所以想要極力挽救其性命,由此也可看出段延慶並不是一個完全無情無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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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

在珍瓏棋局上,段延慶更是將自己的君子風度發揮到了極致。段延慶在珍瓏棋局上受到蠱惑,差點自盡身亡,多虧虛竹胡亂在棋局上落了一子,才使段延慶從棋局中醒來撿回一條性命。他也因此感激虛竹的救命之恩。

“少林高僧玄難在此,諒星宿老怪也不能為難他的徒子徒孫,但若玄難老朽昏庸,迴護不周,我自不能讓小和尚為我而死”

可以看出對虛竹大有迴護之意,並且使用腹語術以內功傳音入密,指導虛竹下棋獲得勝利。在虛竹應邀進入屋內之時,段延慶則以杖上暗勁消去了丁春秋的一掌,破壞了丁春秋想要殺虛竹的陰謀。

段延慶對虛竹的維護可謂是盡心盡力,從頭至尾無一疏漏,若無段延慶對虛竹進行棋藝上的指導以及保衛其生命安全,虛竹如何練成神功?又何來成為日後的靈鷲宮宮主?這次維護同樣也證明了段延慶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也只有經歷過極度絕望的人,才能夠對別人給予的點滴溫暖感知甚深,並且加倍回報。

2、信仰復歸

段延慶在得知自己在世上還留有後人之後,便立即放下了屠刀。救下段譽之後,放棄復位大業,飄然離去歸隱山林。這一人性鉅變的完成,其中很大部分要歸功於佛教思想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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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

大理國從上到下皆崇尚佛教,皇室成員會在寺廟中出家禮佛,甚至皇帝退位後也會在寺廟中度過餘生,段延慶內心又怎會不受到佛教的影響?如內心沒有宗教信仰,又為何會將刀白鳳看作是白衣菩薩顯靈?

“人生無常,無常是苦。一切煩惱皆因貪嗔痴而起。”

昔日段延慶執著地追求王位,不過是因為他驟然間痛失所有,且容貌身體殘缺,內心自然無法接受。他孑然一身,若想活在這世上就必須要有所求,容貌身體不可逆,而他唯一能夠通過努力奮鬥重新得到的似乎也只有這大理王位,於是他便把獲得王位當作餘生的目標,支撐自己活下去。

當得知自己還有兒子時,段延慶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與這個世界開始有了聯繫。佛性與人性的同時復歸,讓段延慶再次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心中的屈辱感也隨之煙消雲散,生活的意義瞬間從王位變成兒子,所以他才能坦誠地放下執念,飄然離去,從扭曲走向新生。


三、權力場中的對比

金庸在《天龍八部》中關於權力慾望的探討極為深刻。

“實際上,這四大惡人代表著人類的四種重要的慾望;而他們的排位先後,則代表了這四種慾望為禍造孽程度的高低。具體說:惡貫滿盈的段延慶代表的是權力的慾望———為禍第一。”《天龍八部》中深陷權力場的人也並非只有段延慶,還有慕容博父子二人。

慕容博父子二人,是鮮卑王族的直系後裔。僅憑著700年前大燕國亡國時祖宗留下的復國遺言,慕容家族便開始了一代又一代荒謬的復國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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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慕容復父子

700多年來,慕容家族的命運都被這復國大夢左右,無數先人在這條道路上獻出了自己的一生,這個復國的夢想就如同達摩克里斯之劍一直懸在所有慕容族人的頭頂。

慕容家比之段延慶,更像是痴人說夢。段延慶是現存大理國的原太子,猶有立場和權利去爭一爭,而慕容家族的復國,不如說是慾望的了無節制。慕容博為了自己的“復國夢”,不惜把江湖搞得一團亂,江湖中人自覺或不自覺捲入他的陰謀之中。

如他為了積蓄糧草,對富豪痛下殺手。又如少林方丈玄慈聽信了慕容博的謊言,帶領一眾英雄豪傑奔赴雁門關,從而“誤殺”了蕭遠山一家,還致使多名武林人士喪命。慕容博捏造事實,致使蕭峰、虛竹的命運軌跡發生了極大轉變,甚至這場風波在幾十年後依然沒有停息。

慕容博並不把天下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一心只想挑起鄰國與大宋的戰爭,好讓他有機可乘。但段延慶不一樣,在慕容復提起日後向大理借兵攻宋時,他心中所想的是:

“我大理小國寡民,自保尚嫌不足,如何可向大國啟釁?何況我初為國君,人心未定,更不可擅興戰禍。”

段延慶心中裝的是整個大理國的存亡,是大理百姓的安居樂業,與權慾薰心的慕容復不同。

慕容復則更為極端,一個“復”字將他框定在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復國大夢之中。為了復興大燕,慕容復親情人倫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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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

在頭陀劫持表妹王語嫣威脅他時,他拒不投降,置王語嫣的性命於不顧;縹緲峰上,為獲得三十六洞主和七十二島主的支持,他不惜犧牲一個聾啞女童的性命;西夏枯井邊,王語嫣跳下深井,他淡然漠視;為求娶西夏公主,他虛情假意,滿嘴謊話;為了博得段延慶信任,他賣友求榮。甚至連父親的性命他也不在乎,掃地僧指出慕容博因練武而每日備受疼痛煎熬,慕容復為了自尊卻不肯跪拜懇求他人救父,居然想要拉著父親離開,讓父親為了他的名譽忍受劇痛。連掃地僧都看不下去,指責他說:

“竟忍心讓令尊受此徹骨奇痛的煎熬?”

與慕容復相比,段延慶還顧及父子親情。在王位與兒子之間,瞬間就決定保護兒子、拋棄王座。

“你就算做了大理國皇帝而我做不成,那又有什麼希罕?我有兒子,你卻沒有。”

與整日將復國夢掛在嘴上的慕容復不同,段延慶的眼中和心中既有親情還有千萬子民。正是因為他性格中的複雜性,這複雜的人性同爭奪王位的野心聯繫在一起,使讀者不會感到厭煩。最終段延慶、慕容博得到超度,走入健康正常的生活,而慕容復直到瘋了還沉浸在復國的美夢之中。慕容復與段延慶,這兩人所形成的對比,也蘊含著金庸對人存在的可能性的深刻反思。


結語:

總而言之,金庸不僅寫出了惡人的惡,還寫出了惡的由來,並給予他們適當的理解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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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慶

金庸正是通過這些小人物寫出了人性的複雜多變,也寫出了人性的真實。段延慶可以看作是現實社會中一部分人的縮影,通過這一人物也可看出金庸對這類人命運的思考,使我們對現實給予更多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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