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護士長陳靜:火神山重症病房的嚴厲“大管家”


“硬核”護士長陳靜:火神山重症病房的嚴厲“大管家”

陳靜在病房和同事交流工作。

□ 中國婦女報·中國婦女網記者 王長路 徐旭

□ 孫國強 吳浩宇

除夕夜接到命令的那一刻,陳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框’進名單”。

其實,戰友們都知道,這位已入伍31年的老兵,幾乎沒有休過一個完整假期。20歲的女兒已是大一學生,卻少有機會和媽媽一起出去走走。

疫情來襲,這位47歲的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隊員、火神山醫院重症醫學一科護士長說:“歲數最大,又是護士長,理所當然是衝鋒陷陣‘第一人’。”

除夕出征

1月24日,農曆除夕,凌晨4時整。

陳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震動聲音驚醒。

“務必在1小時內上報支援武漢的護士名單。”電話那頭,一向沉穩的醫院護理部主任彭飛語氣異常急速地說。

深夜接到緊急命令,陳靜明白,這次疫情如虎,任務非同尋常,必須“速斷速決”確定人選。

看著妻子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一個,曾在武漢上大學的愛人在一旁輕聲說:“這次是為咱‘家人’去打仗。我支持你!”

陳靜確實“身經百戰”—— 2014年,陳靜遠赴非洲利比里亞埃博拉疫區,執行長達100多天的“援利抗埃”任務。2018年,陳靜隨和平方舟號醫院船,執行為期8個多月的“和諧使命—2018”任務……

很快,陳靜已確定另5個人,並一一打電話通知到位。

“這些‘90後’姑娘們,比我女兒大不了幾歲,還都是孩子,平時看只老鼠都嚇得掉眼淚。但她們接到通知沒有一個猶豫的。什麼是戰士?她們就是!什麼是勇士,她們就是!”說起自己年輕的戰友,陳靜已眼眶微紅。

1月24日早晨8點,定下名單後,陳靜又領受了更加艱鉅的任務。醫院黨委決定,派出的48名護士,由陳靜作為總護士長負責帶隊。

當晚9時50分,飛機起飛。兩個小時後,飛機準點落地武漢天河機場。當艙門打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本能地把口罩繫了又系,鼻樑的口罩鋼絲壓了又壓。

個頭瘦小的陳靜,跟著隊伍向武漢開進。她暗中攥了攥拳頭,“當時我就一個想法,無論敵人多麼強大,無論疫情多麼兇猛,只要解放軍來了,勝利就一定屬於我們!”

“無膽”英雄

陳靜沒有“膽”。

2018年隨和平方舟執行和諧使命任務前兩個月做了膽囊切除術。

她的膽量,卻異乎尋常。

進駐的漢口醫院是一家康復醫院,原先不具備傳染病治療資質,同時缺少必要的防控設施。

作為重症病房護士長,更是險上加險。在確定重症病房護士長人選時,醫療隊臨時黨委就直接任命了她。原因是她長期從事腎病患者的夜間血透工作,有著抗擊埃博拉病毒的實戰經歷,是最適合承擔重症監護病房工作的人選。

1月25日,大年初一晚上8點,醫療隊確定次日進駐漢口醫院重症病房,3名醫生和5名護士組成第一梯隊第一班崗。

在駐地12樓會議室裡,陳靜把醫療隊神經外科護士長張婷,婦產科護士長李玲玲,骨科護士長周宏玉召集起來定下第一梯隊方案。

張婷至今都記得那晚陳靜說的第一句話,“明天誰跟我上?”

“潛臺詞很明顯,她已經把第一個上的名額,留給了自己。” 張婷說。

最終敲定,陳靜、張婷、劉怡琳、王小煥、李金燕5人作為第一梯隊第一班次。

改造病區、打針輸液、採集標本、監測生命體徵,護理患者、打掃病區……在漢口醫院工作的一週裡,陳靜帶領護理團隊的戰友穿著厚重的防護裝備,每天在重症監護病房忙碌。防護服、護目鏡不透氣,口罩磨紅了臉頰,汗水浸透了衣背。

在重症病房,護理工作需要日夜守護患者,直面病毒的風險往往更大。

一次,在為一位患者清理喉嚨時,咳出的痰液濺在了陳靜的防護面具上。她沒有本能地一躲,而是耐心地清理了患者的汙物。

一次,在給患者餵飯時,病人突然嘔吐,陳靜一邊安撫一邊拿出床下的臉盆,倒上溫水,一點點為患者擦拭乾淨。那位病人儘管很虛弱,依然伸出大拇指點贊。

一同在病房戰鬥的火神山醫院護理部副主任徐正梅對陳靜身體狀況一直特別關注,每天都問好幾遍,考慮到她一年前剛做完兩次手術,準備把她暫時調出重症監護病房,誰知一找她談,身體好轉的她堅決不同意,堅持要守在最危險的地方:“我不一定做尖兵,但我不可能做逃兵。如果連我都害怕,那誰來救患者?”

“感謝共產黨、感謝解放軍!”一位位危重患者轉輕後不約而同地感慨,被陳靜理解為信任和重託:“我必須衝在最前面,傾盡全力投入一場場戰鬥,把那些被病毒折磨的重症患者拉回來。”

最嚴嘮叨

2月2日,在漢口醫院奮戰八天八夜之後,陳靜和149名海軍戰友整建制轉場到火神山醫院,和全軍支援武漢的戰友一起融合作戰。

考慮到前一階段戰鬥的出色表現,火神山醫院黨委直接任命陳靜為重症醫學一科護士長。

按照之前的工程設計,傳染重症病房分為汙染區、緩衝區、清潔區等3個區域,值班醫生可以從重症病房返回到半汙染區進行醫囑處理。

看完工程設計圖紙,陳靜立馬警惕起來,她結合抗擊埃博拉病毒的經驗,當場提出整個病房設計從進到出,必須是單向行走,不能折返。“重症病房工作區的劃分就要‘非黑即白’,要麼是汙染區,要麼是清潔區。”陳靜說。科室主任張西京教授一聽,認可地點了點頭,對這位“既不是傳染病專業出身,又沒有重症病房工作背景”的新搭檔,一下子有了全新認識。

重症醫學一科是由來自軍隊多家單位的醫務人員組建而成的,護士佔一大半以上。不同軍種、不同醫院、不同專業,醫護人員工作習慣、治療理念、防護意識都有很大差別。

作為“大管家”,陳靜如履薄冰,她死死盯住每一個醫生、每一名護士,哪怕是在生活區。

一天晚上下班,回到住處等電梯時,護士左添正要出現“習慣性動作”——摸臉,耳邊就飄來陳靜嚴厲的聲音:“我今天已經看你摸3次臉了……”左添一下紅了臉,紅著紅著,多年的習慣也悄然改掉。

全科的醫護人員,都忘不了陳靜的“嘮叨”。

進入“紅區”的每一道洗消程序、每一個防護要求,她天天講、時時講,嗓子都“冒煙”了,還會強調一句:“每天講兩遍不夠,我就講200遍!”

全科的醫護人員,都記住了陳靜的“嚴厲”。

穿戴防護服、隔離服、面罩、護目鏡等大大小小几十道程序,不論是醫生還是護士,她對每一個人都嚴防死守。她已經撂下一句話:“一道程序不符合標準,我這一關就過不了。”

出征時的命令,陳靜始終牢記於心:“必須要完完整整地把所有人都帶回來,一個都不允許掉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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