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我來過,我看見,我征服”--凱撒

愛情是個常寫常新的小說主題,不同的作者寫出不同的意境。日本直木獎得主石田衣良的《美丘》,是一個老套的愛情悲劇,女主美丘身患絕症,男主太一不離不棄。但他寫的又不是純愛的故事,而是在愛情的外衣下,探討生命的意義,人生的價值。


《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一、無愛的性不能充實生命的空虛

美丘是個大二的女生,在她上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出過交通事故,頭骨凹陷破裂,動了手術,換上了德國進口的凍結乾燥硬膜,患上了雅各布病,在她前面動手術的四個人中三個人已經死了,第四個人春天已經發病了。這種病一旦發作,無藥可醫,大約三個月,腦就會變成海綿一樣空洞,繼而死亡。

她擔心自己是第五個,整天生活在發病的陰影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病,什麼時候死掉,活著的每一天都彷彿是最後一天,於是她不想被世俗束縛,羈傲不馴,我行我素,盡情釋放自己的慾望,在青春期荷爾蒙的勃發下,她用性來抵禦對未來的恐懼。她想要了,就和誰都睡,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也不管是別人的男友還是朋友的男友,由此她臭名遠揚,成了校園裡有名的“淫婦”

這是一種末日心態,只有當下,沒有明天,追求感官的享樂,不管世俗的約束。性並沒有給她帶來歡樂,她覺得是男人床上功夫太差,她找女生,發現女生依賴心理太強。生活對她失去了色彩,那年的十一月的暖陽裡,她站到了學校二十二樓的樓頂,翻過圍欄展開雙臂,欲一跳了之。

當她翻過圍欄的時候,她看到了別樣的風景,聽到了希望的聲音。心理學家阿德勒認為,決定一個人的人格的並非是過去,而是這個人的希望及將來的目標。

《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二、生命的底色是發現本真的自己

美丘準備跳樓的那天,太一逃課正好在樓頂和好友聊天,看到後大聲喊,“別跳!死在這裡會給學校添亂!”並爬上欄杆,翻了過去。美丘發現了熱心、純潔、勇敢的太一,覺得世界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虛無,看著太一翻過圍欄,陪她走在高樓的邊緣,她的世界改變了模樣。

太一邀請美丘他們的五人團隊,在平安夜的聚會中,太一發現自己和美丘的趣味相投,共同喜歡朋克音樂;在新年的購物聚會中,太一看到美丘主動幫助患老年痴呆的婆婆,並耐心地和老人交談,送老人回家。街頭流氓尋釁鬧事,調戲麻理,毆打同伴男生,最後要打太一時,她勇敢地衝上去用水泥塊砸流氓的頭,並用腳踢致使流氓落荒而逃。

她率真的個性,使太一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他是因為春天來了,大家都戀愛了,就隨大流去戀愛;也是因為麻理喜歡自己,就被動地用愛去回應她的喜歡。其實他對麻理沒有感覺,雖然麻理家境富裕,聰明漂亮,舉止高雅,完美無瑕,但當麻理要求他親吻時,他覺得不自在,不情願,不向往。這是他的本心,勉強不來,只有和美丘在一起才感覺輕鬆自在,無拘無束,想到美丘時,他才有心動,有生理反應。他知道自己愛上了不漂亮、不富裕、不優雅的美丘。

“太一君身上本來有些長處,但太一君總想裝成普通人的樣子,躲在眾人之中,於是就極力隱藏。其實按自己的意願,按自己的喜歡的活法活著就好。”

麻理以為是美丘搶了她的男朋友,不顧優雅的淑女範,狠狠地摔了美丘一個耳光。這耳光也打醒了麻理自己,她在這場戀愛中沒有得到甜蜜和開心,而是患得患失,提心吊膽,擔心太一會離她而去,分手也讓她的心得到了踏實和安寧。所以當太一和麻美決定同居時,她沒有怨恨,買了鮮花真誠地來向他們道賀。

我們為了適應這個社會,披上了世俗的外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做著順應潮流的事,慢慢地忘了自己的本心。美丘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絕不願意委屈自己,她只做本真的自己,敢愛敢恨,敢作敢為,不虛假,不作偽,她像一面鏡子,讓身邊的朋友有勇氣做真正的自己。


《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三、愛就是生命的意義

生命本無意義,人們用希望、理想、價值等理念賦予生命以意義,歸根結底是愛,愛父母、愛他人、愛社會、愛國家,才讓生命發出光芒。

美丘考慮到自己雅各布病發病時期的臨近,為了不留遺憾,她向太一提出同居的建議,太一覺得自己是學生,沒有能力租房過小日子,她認為相愛了就要在一起,有想法就要付諸行動,面對困難只要兩人齊心,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她主動提出向自己的父母借錢,然後兩人通過勤工儉學進行償還。

認準了的事就全力去做,決不猶豫拖延,在她的推動下,雙方家長不僅同意了他們的同居請求,還立即舉辦了訂婚儀式。他們在正式開始打零工前先去旅行一次,目的地是日本屈指可數的搖滾音樂節,和全日本不正經的樂迷們一起瞎鬧一場。“東方破曉,銀光從山巒邊緣如箭一般射出,直衝霄漢,在這樣的黎明時分,他們伴著搖滾音樂狂舞,盡情釋放青春的活力。活過,深愛過,把生命燃燒進我最喜歡的雙眼裡。”

美丘怕自己發病後腦子變成空殼,活得不再是自己,所以她拼命地和病魔爭鬥,盡力保留著自己的神志,她發病後,什麼都在慢慢忘記,從不會燉肉開始,不記得漢字,上課聽不懂教授的話,上醫院不認識路,可她從不放棄自己,先開始堅持每天給太一寫一封信,當文字也忘記了時,用平板電腦錄下自己想對太一說的話,一直堅持和太一生活在一起,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自理時,又果斷地決定住院。“我不能容忍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身體反倒活著,所以要用你的這隻手做個了結!你要做我活過的證人,什麼時候最後一刻到來時,為我熄滅這團火”

美丘活得像一團火,活力四射,盡情地燃燒自己的生命。當記憶漸漸離她而去時,她害怕自己對親人做出過分的事情,決絕地要去住院。當生命走向盡頭時,她只要有一分清明的神志,就固執地示意太一結束她的生命。她的生命雖然短暫,卻活出了生命的意義,太一從她身上汲取了勇氣,終於敢不迎合世俗把頭髮染成大紅色,直挺挺豎起來,敢去遵守約定,親手給愛人熄滅生命之火。

《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四、生命的意義帶來的思考

每個人的生命都有終點,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會一帆風順,當不可預知的苦難襲來時,有的人埋怨命運如此不公,在怨嘆聲中被擊垮;有的人卻勇敢直面慘淡,用大愛來燃燒自己的生命。

美丘當得知自己逃不開雅各病的命運時,她首先做的盡情地享愛活著的每一天,用性愛來證明自己全命的活力,但她失望了,不是因為被全校人鄙視為“淫婦”,“同性戀”,而是性和愛的分離,肉體的快感無法填補精神的空虛,她覺得活著與其忍受怕發病的恐懼,不如一跳了之,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們看到社會上一些土豪有了錢去獵豔,去賭博,雖然短暫獲得了生理上的快感,但過後還是空虛。

當美丘越過高樓圍欄,遇到太一,發現生活並不只有空虛,還人藍天白雲和冬日暖陽,心裡有光明就能產生愛,她的愛不僅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別人。生命中即使沒有未來,也要保有希望,有愛和被愛,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的價值,不要迎合別人,不用屈就世俗,只要心懷善念,盡情釋放自己的能量,就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就如企業家去做公益慈善,普通人去愛崗就業,他們會越做越充實。

生命的意義就是做真正的自己,心懷善念,去愛家人、愛鄰人、愛這個世界,用熱情和愛意來燃燒整個生命,才不失我們在世上走過這一回。


《美丘》短暫的生命,唯有愛證明我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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