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時流行的瘟疫“大頭天行”,促生了李東垣的普濟消毒飲子

庚子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庚子年的春節大家不是走親訪友,而是躲在家中關注這百年不遇的疫情。醫護人員奮戰在疫情的第一線,有祖國作為後盾,一定能打好這一場戰“疫”。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診治,再一次將中醫拉回大眾的視線。我作為一箇中醫師,雖然沒有親臨第一線,但是也心繫這次疫情,閱讀了許多關於瘟疫的文獻。

在中國古代,發生過多次瘟疫。中國古代瘟疫不像國外,國外的瘟疫往往大面積流行,造成了大量人口的亡失。不敢說一定是中醫控制了疫情的傳播,但是中醫在每一場疫情戰鬥中,都扮演了救死扶傷的角色。《黃帝內經》記載:“黃帝曰:餘聞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不施救療,如何可得不相移易者?岐伯曰: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氣可幹,避其毒氣······”,首先隔離,不使疫氣患者相互傳染,也是中國古人早已發現的事實。

金時流行的瘟疫“大頭天行”,促生了李東垣的普濟消毒飲子

隔離之後,才有了後面的治療。今天所講的普濟消毒飲,就與瘟疫的治療有關。創立該方的人就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東垣。為什麼稱之為“普濟消毒”呢?因為這個方子,治好了當時流行的瘟疫,這個方劑本無姓名,人們將這個方子刻在石頭上、木板上,也不知道方子從何處而得,很多人以為是仙人普濟世間,帶來仙方消除這一次疫毒,於是此方便被流傳為“普濟消毒”。

在《東垣試效方》中記載了這樣一則醫案,金泰和二年,四月間,出現了疫情,百姓中出現許多感染情況。疫情表現大多一致,症狀初起表現為身體沉重,全身怕冷,漸漸症狀出現變化,表現為頭面部腫脹,以至於眼睛都不能睜開,喘息,吞嚥出現不流暢的感覺。當時人稱之為大頭天行,大頭是為頭部腫脹的一種描述;天行則是大自然有不正常氣候流行,從而引起一系列疾病,而人症狀表現相似,即瘟疫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有人認為這一次的大頭天行是現代醫學所認為的流行性腮腺炎,但是流行性腮腺炎具有自限性,大多都會自己康復,但是那次的疫情卻出現了眾多死亡的病歷,因此有人認為這是一次“腺鼠疫”的流行,但是不論究竟是什麼疾病,中醫都需要根據自己的辨證進行論治。

金時流行的瘟疫“大頭天行”,促生了李東垣的普濟消毒飲子

有一個縣丞的侄子也染上了疫病,過了五六天,診治的醫生用承氣湯加板藍根攻下,承氣湯出自《傷寒論》,是仲景先師用以治療熱結在人體胃腸道,只有用攻下的方法,才可以將熱毒排出體外。而板藍根有清熱解毒的功效。用這種方法治療後,症狀稍微減輕,過了一天,又復如此。又以前面的方劑治療,始終是反反覆覆,一直不能痊癒,疾病卻有逐漸加重之勢。

這個時候有人推薦了李東垣,李東垣詳細詢問了病史,分析道:人體分陰陽,上為陽,下為陰,上部多熱邪,頭是人體最高的部位,陽氣最為旺盛,因此有“諸陽之會”的稱謂。這位患者所患的疾病,是熱毒停留在心與肺臟之間,熱邪上攻,導致頭面腫脹,目不得開。承氣湯只能下腸胃中的實熱,而不能治療胸中停留的熱邪,因此雖然燒得緩解,但是卻一直不能痊癒。

金時流行的瘟疫“大頭天行”,促生了李東垣的普濟消毒飲子

因此李東垣為之重新立方,用黃芩、黃連味苦寒,瀉心肺間熱,以治療疾病的根本;橘紅苦平,玄參苦寒,生甘草甘寒,瀉火補氣以為臣;連翹、鼠粘子,薄荷葉苦辛平,板藍根味苦寒,馬勃、白殭蠶味苦平,散腫消毒、定喘以為佐;新升麻,柴胡苦平,行少陽、陽明二經不得伸;桔梗味辛溫為舟楫,不令下行。

並吩咐家人,將這些藥物研成細末,一半用湯調,代茶不斷服用;另一半練蜜為丸,含服之。正如李東垣所料,服完藥物以後疾病痊癒。李東垣心懷蒼生,不禁感嘆道:“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及”。於是將這個方劑,治好了許多“大頭天行”的患者。

因此不必問中醫有沒有治療這一次疫病流行的方劑,因為每一次的症狀不同,脈象不同,舌象不一,自然不能每一次出具相同的方劑。中醫出具方劑的前提,一定是在四診合參的基礎上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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