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寄生蟲》獲獎談故事性與藝術性結合促進文化輸出

(文 李天宇 )

美國當地時間2月9日晚間,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落下帷幕。韓國導演奉俊昊憑藉電影《寄生蟲》(又名《寄生上流》)獲得了最佳導演獎,成功擊敗了同獲提名的馬丁·斯科塞斯、昆汀·塔倫蒂諾等國際知名導演,是歷史上第一個獲得該獎項的韓國導演。該片共獲得了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國際電影(原名“最佳外語片”)、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四項大獎,成為當晚的最大贏家。

對於不瞭解韓國電影的人來說其實不以為然,但《寄生蟲》這部影片創造了多項歷史,比如:第7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棕櫚獎,這也是韓國電影首次拿下金棕櫚大獎;還有第77屆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應該也是第一部拿到該獎項的韓國電影;獲得了第3屆好萊塢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第40屆倫敦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影片、第73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外語片等多項國際大獎,真的是拿獎拿到手軟。更讓人意外的就是有著“世界電影風向標”之稱的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影片。綜觀今年的奧斯卡,真的是創造了歷史,把最佳影片頒給了《寄生蟲》,這是第一部獲得該獎項的亞洲電影(說韓國電影範圍就有點小),要說奉俊昊拿到最佳導演就已經很意外了(原以為是山姆·門德斯會憑藉《1917》獲獎,因為他之前在金球獎憑藉該片拿過最佳導演獎)。

《寄生蟲》這部影片講述了一家四口全是無業遊民的爸爸基澤(宋康昊 飾)成天遊手好閒,直到積極向上的兒子基宇(崔宇植 飾)靠著偽造的文憑來到上流社會的樸社長(李善均 飾)家中應徵家教,隨後基宇靠自己的機智,將家人全都帶進了樸社長家中,兩個天差地別的家庭因而被捲入一個意外事件當中。該片真實反映了韓國當下上流社會和底層社會之間的矛盾點,擁有最純正的地域文化和最純正的主創團隊。當年李安導演的《臥虎藏龍》作為華語電影獲得了第73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項,也獲得了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提名,可惜沒能獲獎,但奧斯卡其實本身就是歐美地區獎項(只是很多人把它吹成了世界級大獎,以為跟戛納和柏林電影節一樣),所以沒拿到也沒關係。但這次《寄生蟲》能獲得最佳影片,我覺得真正顯示出了奧斯卡獎的多元化。因為在之前基本都是英文片把奧斯卡最佳影片收入囊中,《末代皇帝》例外,這部獲得了第60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電影,它雖然講述的是中國故事,但這是由中國和日本還有其他歐美國家合作拍攝的,並不是像《寄生蟲》那樣是純正的韓國本土團隊(還有《貧民窟的百萬富翁》和《藝術家》,它們的性質跟《末代皇帝》一樣)。

對於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評選,我個人認為它會頒發給《1917》或者昆汀·塔倫蒂諾的《好萊塢往事》,《1917》我在前面說了,關於《好萊塢往事》,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將自己的暴力美學的成分減少,又不失自己黑色幽默的風格,他表示這是給好萊塢影迷們的禮物,讓觀眾瞭解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好萊塢,這樣一部具有濃郁好萊塢歷史特色的作品其實更適合奧斯卡評委們的胃口,但也許現在人們喜歡打破常規,評委們就給觀眾一個驚喜吧,頒給了《寄生蟲》(此處為玩笑)。

回到影片《寄生蟲》本身,導演奉俊昊作為編劇,同樣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整部影片充分展現了奉俊昊的創作才華,擁有“鬼才”之稱的他,將一個通俗的反映社會的故事設定了非常意外的反轉—-樸社長家裡的神秘地下室和前保姆的故事,而且故事情節緊湊,從基宇走進樸社長家中作“家教”到後來幫助家人一起把樸社長的司機和保姆(前保姆)趕走,逐漸走進上流社會過上好的生活,再到後來前保姆進入樸社長一家從來不知道的地下室裡看望丈夫,故事一層一層地拋開,在反映了現實生活的同時,又有很強的節奏,更證實了奉俊昊的瘋狂的創作才華。奉俊昊的大學專業是社會學,後來到韓國電影學院學習導演課程,才一步步走上創作之路。因為自己的社會學專業出身,奉俊昊的創作靈感來源於對社會的觀察。2002年創作執導的長片處女作《綁架門口狗》,充分展現了新千年前後韓國的底層社會現象,披上了黑色戲劇的外衣,確立了自己的電影風格——剖析社會及底層的生活。後來奉俊昊創作了描繪警察辦案時內心活動的犯罪片《殺人回憶》,還有人類與怪物搏鬥並以小人物為切入點的災難片《漢江怪物》,以及後來走向國際的純英語也同樣有深度寓意的科幻片《雪國列車》…。奉俊昊的每一部電影雖然類型不同,但都逃不出他一貫的風格,《寄生蟲》也不例外,單論這點,奉俊昊就已經成功了。

反觀中國電影,作為曾經擁有過多部榮獲國際大獎的影片的國家,現在我們卻只能以懷念的方式面對如今的中國電影產業。八十年代獲得柏林金熊獎的《紅高粱》,九十年代獲得戛納金棕櫚獎的《霸王別姬》,新千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臥虎藏龍》等,都是叫好又叫座的片子。要說如今有沒有獲得過國際大獎的華語電影?答案是有,但實話講,要麼就是叫好不叫座(小成本),要麼就是既不叫好也不叫座(多半是看不懂劇情),即使現在獲了獎的電影,也很難創造歷史。為何現在的中國電影成了這個樣子,有很多原因。我認為真正的原因其實是現在的國產電影好多都沒有做到故事性和藝術性的完美結合,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不一定只弘揚正能量或主旋律的就是好電影,我認為鏡頭的運作還有節奏的處理更為重要,《寄生蟲》做到了。

最後我想說的是,電影走向國際,獲得大獎其實就是一種文化輸出,有了越來越多的文化輸出,就會有更多優秀外來文化過來交流合作。奉俊昊做到了,韓國做到了。充分把握劇本的故事性與藝術性,相信中國成功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2020年2月10日

作者:李天宇,1999年6月出生於河北,現為河北傳媒學院數字藝術與動畫學院2018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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