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我生在一個父母均是油畫家的家庭。而且,他們不僅畫油畫,畫得還是偏寫實的風格。這種風格,倘若得到了讚美,大多便是“真好看,跟照片似的。”


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而至於藝術家想要傳達的內容,不見得能到達觀眾那裡。更多的時候,觀眾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既然已經有攝影了,那還費這麼大力氣畫它幹嘛呢?”

所以,雖然我的父母屬於那種除了去美術館拍畫,就幾乎不會拿起相機的人,但我便自小在這種繪畫和攝影無時不在的對比中長大了。

既然有攝影,還要繪畫何用?

這個問題也伴隨著我,一直到很久以後看了格林伯格寫的《現代主義繪畫》才算找到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答案:

①每門藝術都為了自身的緣故而導致了這樣的證明。這類證明必須表明的東西不僅在一般藝術中是獨特的不可還原的,甚至在每一門特殊藝術中也同樣如此。每門藝術都不得不通過自己特有的東西來確定非它莫屬的效果。顯然,這樣做就縮小了該藝術的涵蓋範圄,但同時也更安全地佔據了這一領域。

格林伯格原話寫得比較字斟句酌,我試著替他通俗地翻譯一下,大意是說:

每一種藝術形式,不管是繪畫、詩歌、舞蹈還是攝影,都有證明自己有其他藝術形式沒有的價值的義務。

比如既然都有攝影了,還要寫實繪畫有什麼用?這不是抬槓,而是寫實畫家必須回答的問題。只有當寫實繪畫證明出,“你看,有些東西還真得用畫的,拍照還拍不出這個感覺來”,那麼寫實繪畫才有在這個攝影到處都是的世界,依然保有一席之地。


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維米爾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vs 攝影作品【儘管維米爾用光的方式啟發了很多攝影藝術家,但他作品中所傳達出的獨特韻味,卻並不容易用攝影模仿】

同樣的問題也可以是“既然都有錄像了,還要靜止的照片幹什麼用?”或者“既然都有VR了,還有必要去美術展覽現場參觀嗎?

這些問題初看像是抬槓,但如果刨根問底,就會發現格林伯格這個論斷的價值所在。他接著解釋:我當然知道,如果要用這麼高的標準來要求每一種藝術形式,那麼有資格稱為藝術作品的物件會變得少很多。但這樣也會使得留下的東西更為可靠。


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威廉姆·克萊因,槍之一,1955】

威廉姆·克萊因的《槍之一,紐約》體現著攝影“瞬間即永恆”的獨一無二價值。克萊因手持相機走在街上,只是要求街上的兩個小男孩“擺個pose”,結果一個小孩子拿出一把槍,直衝著鏡頭。他扭曲的面部表情,只存在於那種“我下一秒就會扣下扳機”的人臉上。右側的小男孩面無表情,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推著另一個孩子舉槍的胳膊。

一幅照片,便濃縮著50年代紐約的危險和躁動。倘若是段錄像,而非停留在這一瞬間,那麼它所傳達出的信息,則又會有所不同了。

我時而也會有類似的感受。尤其是在面對原作改編的影視作品時,這種感受更為強烈。有時候改編過的作品給人感覺遠遜於原著,有些只是沒能還原出原作的情節或者人物,讓人覺得“哎呀,不像”。


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更糟的則會讓人看了都替演員感到尷尬,這樣的例子太慘,就不列舉了。成功的改編則會讓人覺得:“絕了,倘若文字裡的人物再世,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人工智能時代到來,什麼領域受影響最小?

【奧蘭多·布魯姆在《指環王》中扮演的萊戈拉斯不僅定義了這個角色,甚至定義了“精靈”這個奇幻文學中的種族在很多人心中的樣子】

比“活靈活現”更為成功的改編,則是超越原著,成為這個題材最佳表現形式。按說電影受限於時長的限制,無法像小說一樣用自由的篇幅來刻畫想要表現的內容,一旦進行改編,免不了要做減法,很容易就喪失原著字裡行間的韻味。

就拿我們耳熟能詳的那些經典原著改編電影來說,稍遠一點的如《教父》、《發條橙》,近一點的如今年年初的《頭號玩家》。當我被改編過的電影打動,愛屋及烏地去找來原著小說時,卻發覺真正打動我的橋段,都是改編後的妙筆。到這時候,我就會覺得,哪怕同一個故事,也一直有著被反覆講述的價值。因為可能至今為止,我們都還沒找到最適合它的講法。

撰寫&排版/ 翁昕

更多內容,請關注”藝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