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事变——关东军“三只乌鸦”的一场豪赌

9.18事变——关东军“三只乌鸦”的一场豪赌

1931年9月18日夜10时20分,沈阳北郊柳条湖村南满铁路轰地一声巨响,惊醒了睡梦中的沈阳城,日本军国主义者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九一八事变爆发。这一声巨响,拉开了日本侵占东北,进而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

谈“九-一八”事变,必谈三个日军军官: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板垣、石原、土肥原三人,被称为“关东军三羽乌”。(中国称之为:“三只乌鸦”)

板垣身材矮小,总是服装整洁,袖口露出雪白的衬衫,头剃得精光,脸刮成青白色,黑色的眉毛和小胡子特别显眼;加上有个轻轻搓手的习惯动作,颇给人一个温文尔雅的印像。他早年的职务几乎都与中国有关。1916年陆军大学毕业后任参谋本部中国课课员。1919年任中国驻军参谋,之后任云南、汉口、奉天等处日军特务机关长和使馆武官。长期对中国的研究观察,使他成为日军中著名的“中国通”。他又是一夕会的重要成员,政治上胆大妄为,一意孤行;具有少壮军阀的一切特点。虽然身份不过一个参谋,但连内阁首相也不放在眼里。军事上则深思细虑,尤其重视地形。1929年他以大佐官阶担任关东军高级参谋,立即拉上关东军作战参谋石原莞尔组织“参谋旅行”,几乎走遍了东北。他的理论是:“在对俄作战上,满蒙是主要战场,在对美作战上,满蒙是补给的源泉。从而,实际上,满蒙在对美、俄、中的作战上,都有最大的关系。”

在这一点上他与石原莞尔一样,都主张把中国东北变为日本领土。并对整个中国“能立于制其于死命的地位”。

板垣征四郎的特点是大刀阔斧,石原莞尔的特点是深谋远虑。一个是关东军的干将,另一个原则是关东军的头脑。

石原是河本大作实施皇姑屯爆炸案后求助的第一人。他长着一付小孩脸,面孔常带忧郁。一旦陷入深思,周围便没有人敢上来打扰他。他还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名声,对部下温和,对长官尖刻。石原给所有上司都起了诨名,而且敢当他们的面使用。这在极讲资历和官阶的日军内部,确实十分反常。石原比板垣小四岁,但比板垣到关东军早半年。1928年10月,他由陆军大学教官调任关东军作战参谋,而板垣第二年5月才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原一踏上中国土地,立刻被大豆、高梁和像绿色海洋般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惊呆了。他的眼睛一直贴在照相机上和望远镜上。头脑中帝国扩张的梦想一下子找到了依托的地方。他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对身边的人倾诉说:“对这样的地形地势,我们也许得采用海军战术。”

谁也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跟谁也再不解释。同僚们都知道他是个极其刻苦、极其舍得下本的人。到了关东军总部旅顺,一连8个月,他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书籍、研究地图以及和关东军经验丰富的老手谈话上面。一付小孩脸的石原实际是一头凶猛的猎豹。第一眼被他看中的东西,便被紧紧咬住,决不松口。凡是梦想,他就要顽强地把他变成现实。

到中国不满一年,石原进行了三次“参谋旅行”。在哈尔滨乘汽车实地侦察,作攻占前的地形判断;研究了松花江渡江作战和占领哈尔滨后的前进阵地。齐齐哈尔、海拉尔等地的进攻与防御、兴安岭东侧地区可能发生遭遇战等问题,都在他那个不疲倦的脑子中理出了头绪。后来令裕仁天皇赞叹不已、以“最高机密,应急计划”存入皇家秘密档案的《国家前途转折的根本国策──满蒙问题解决案》,就是石原莞尔在侦察旅行的路途中,在巅簸不已的火车上完成的。

关东军“三羽乌”的最后一头鸟:土肥原贤二, 1931年8月18日,事变的30天前,这个玩弄阴谋就像主持正义一样庄重的土肥原贤二大佐,由天津特务机关长调任为奉天特务机关长。“九-一八”事变事变后第三天,他就公开出任奉天市长

9.18事变——关东军“三只乌鸦”的一场豪赌

三个人没有一个是部队主官,都是参谋。人们若不知道这些参谋具有多么巨大的能量,就很难理解日本军队为何如此凶残与如此疯狂。这时,日本陆军的一项奇葩特质显现出来—表面看上去,日军似乎是一支近代军队,有着严格的军法,为什么等级极为森严、上级可以抽下级耳光的日本军队中,竟然出现下级军官左右大局、最后甚至越级指挥的现象呢? 对日本统治者来说,有一种更深层次的考虑。

首先是那个直接培植、间接支持少壮军官们的裕仁天皇。从河本大作到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无法无天的少壮军官们不是参加过宫内的大学寮、就是反长州藩的驻外武官集团,基本都是一夕会或樱会的成员。

天皇乐意与他年龄相仿的这些年青军官在前面打头阵,却不用承担他们失误的责任。所以表面上一切都由参谋们越权直接指挥部队进行,实际一切早已规定停当了。

这也造成日本政局出现一种奇怪的局面:所有人都知道马上要入侵中国东北,但见不到任何指示批复或成文的命令。

事变的准备,是早就开始且有条不紊的。

石原正是抓准了这一点。他和拥趸们对于“九一八”事变的策划,是打着“维护日本生命线”的旗号大张旗鼓地进行的,弄到最后,连驻朝的日军居然都公然越过国界,跑到东北来“帮忙”了。他们的胆大妄为还表现在,九一八事件不但内阁不知情,连陆军省、参谋本部事先也没有被请示。 在事件发生的前三天,1931年9月15日,关东军准备炸毁铁路采取战争行动的秘密计划传到了东京,军部为此召开了三长官会议,陆相、参谋总长、教育总监所谓“陆军三长官”全部出席,得出的结论是,国内外形势尚不成熟,“要他们在隐忍自重一年”,并派作战部长建川美次少将去中国东北,安抚关东军,也是阻止关东军。可是建川此人估计也追捧石原莞尔的理论。从日本到东北,有飞机不坐他非坐船,到了朝鲜又坐火车,一路磨洋工,“九一八”事变当晚才到东北,到地方后看到关东军上下一片紧张气氛,明显是要今夜动手,于是建川干脆跑到酒馆来了个一醉方休。 从参谋本部的建川,到关东军的本庄、板垣,内心明细之致。如果出事了,事情搞砸了,高级参谋板垣替本庄司令官、本庄司令官替建川部长、建川部长替军部、军部替天皇分头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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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先默认的承担责任方式。但1948年上绞架时,这种放手让下层去干、再层层分担责任的方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被绞死的,只是板垣征四郎一人。

1931年9月18日夜10时20分,日本守备队制造中国士兵炸毁柳条湖铁路的借口,向东北军北大营开火。当永田铁山调拔的240毫米大炮震颤着沈阳大地时,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正在旅顺泡热水澡。刚刚到达沈阳的作战部长建川正在和艺妓睡觉。本庄听取了关东军三宅光治参谋长、石原莞尔参谋的意见后,犹豫片刻,断然作出了“惩罚中国军队”的决定。

他的命令完全是多余。部队早已在板垣征四郎的安排下行动了。板垣在电话上一遍又一遍向各部队重复同一句话:“我是板垣,立即按计划进行。”

震惊世界的“九-一八”事变,就这样在板垣、石原等人的直接策动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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